“喬奕諶,你不許再來了!”我摸到枕頭旁邊的邦尼兔朝着喬奕諶丟過去。
喬奕諶身體都沒動,只是偏了一下頭,邦尼兔就落在了他身後:“還有力氣拿東西丟我,一看就不是真累了……”
“……”
“剛纔不是說要把我榨乾,不管別人怎麼算計都沒用嗎?”喬奕諶強勁的手臂握在我的腰上,不容我有一絲退縮。那個被榨乾的,分明就是我自己,“寶貝兒,你想睡覺嗎?”
“想。”我馬上點頭。
“最後一次,做完就讓你睡覺,嗯?”喬奕諶一雙魔魅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裡閃着微光,像是冬天裡可以取暖的燭火,一秒鐘就俘獲了人心。
“那你快點兒……”我認命地點點頭。
“是不是能快點兒就得看你的本事了。”喬奕諶像是**的狐狸,滿臉都是奸計得逞的得意。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貓咪在舔我的臉。我好像回到了大學時光,因爲同時選修了好幾個專業,總是有做不完作業、看不完的資料和書、寫不完的報告,每天倒在**上就像睡死過去一般。不過房東太太家的斑紋貓特別有愛,總會在房東太太煎香腸的時候來叫我起**。作爲報答,我會把早餐的煎香腸分它一半。
我把臉藏到枕頭裡,小聲咕噥:“克魯別鬧,我要再睡五分鐘……就五分鐘……”
可是克魯依舊不依不饒地,當胸前的柔軟被覆蓋……我陡然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睛與一雙深邃的黑眸對在了一起。我皺皺鼻子,不悅地翻了個白眼:“討厭!我要睡覺!”
我是真的生氣了,不是因爲喬奕諶擾人清夢,而是發現我不是在德國,也不是在上學,那種除了課業再沒有任何需要擔心的輕鬆心情,哪怕多一分鐘對我來說都像是天堂。
“哼,還想睡覺?”喬奕諶捏着我的下巴,眼睛危險地眯起來,“克魯是誰?”
“克魯就是克魯……不是誰……”我把下巴從喬奕諶手裡解救出來。
“不管是誰都得滅了他,敢**我老婆,跟天借了膽子!”喬奕諶一副活土匪的霸氣模樣。
“它應該在德國,如果你能找到還能領到獎金。”前段時間跟房東太太家的小傢伙發郵件,他說克魯走丟了,他跟爸爸在附近貼了很多尋貓啓事。
“給我拿張照片,化成灰我也把他找出來。”喬奕諶一臉認真。
“哦。”我揉了揉眼睛坐起來,摸到**頭櫃上的手機點開郵箱,把那張尋貓啓事找出來,拿給喬奕諶看,“去找。”
我用手指理了理頭髮,昨天晚上我絕對是暈過去的——喬奕諶給我洗了澡,身上清清爽爽的還換了一條睡裙,對於這些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一隻貓?不找了……”喬奕諶把手機放到一旁,“我們去吃早餐。”
“你先去,我還要收拾一下……”我從**上爬起來。
“家裡這麼多傭人,不用你……”喬奕諶直接抱起來我往門口走。
我皺眉看着身後的房間——窗子還沒有打開,空氣裡還留有昨晚極盡**殘留的氣息。那張kigsize大**上被褥一片凌亂,完全印證着曾經狷狂的痕跡。我不習慣被人窺伺這樣的房間,通常會稍稍整理一下,至少也要把窗子打開換換氣。
“放我下來……”我錘了兩下喬奕諶的肩膀。
“不放。”喬奕諶堅定地搖搖頭,我們剛走到樓梯口。
小周連忙避讓到樓梯的轉角處:“少爺早,少奶奶早。”
這麼被喬奕諶抱着……小周打電話向那位‘夫人’報告時,還不知道要怎麼編排我呢。我把臉藏進喬奕諶的頸窩裡,小聲咕噥:“討厭……”
喬奕諶故意朗聲道:“一早上說了我幾次‘討厭’嗯?看我怎麼懲罰你……”
我伸手在喬奕諶腰上狠狠擰了一把,警告他不要再說了。可是喬奕諶偏偏不買賬:“欠收拾,太調皮了!”
我從喬奕諶肩膀上探出腦袋,往樓上望了望,小周果然進了我們的房間。
“去臥室了?”喬奕諶在我耳邊呢喃。
“嗯?嗯……”我猛然意識到……喬奕諶今早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故意的。他平時根本不會這麼早叫我起**,而且,我執意要整理**鋪的時候,他也會幫我。我眨了眨眼睛,小聲問喬奕諶,“你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喬奕諶雲淡風輕地笑笑,“以後告訴你。”
“不!我現在就要知道!”我鑽在喬奕諶的頸窩裡對他呵着熱氣,“快告訴我……”
“別搗亂,小心我把你給吃了!”喬奕諶淡淡地威脅。
“嘁,不說算了,我還不想知道呢!”我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我們今天出去玩兒?”
“嗯……想去哪兒?”喬奕諶把我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
“去海邊撿貝殼。”剛纔說起克魯我纔想起來,我答應給房東太太家的小傢伙撿些貝殼寄給他做手工的,這件事兒已經被我忘得一乾二淨了。
“行。”喬奕諶給我盛了一碗粥,“一會兒收拾點兒行李,咱們在海邊住兩三天。”
“真的?”我一邊喝粥一邊問,“你不去公司嗎?”
“你不是讓我小心點兒麼,咱們就躲遠點兒。”喬奕諶玩味地說。
“誰信你……沒一句實話……”我夾了一隻奶黃包,吃得津津有味。
我吃完早餐就上樓收拾行李,行動方便的牛仔t恤,飄逸的沙灘裙,還有防曬衣……游泳衣就算了,現在這個時間已經不適合下海了。我打開**頭櫃拿洗漱包,咦?小周從超市買回來的那兩盒東西,有一盒被拆開了,我可以確信喬奕諶昨天晚上沒用過這個東西……
我拿起那個開封的盒子看了上面標註的數量,然後又打開數了數——少了兩個。真是活見鬼,難道還有人偷這種東西的?
“幹嘛呢?”喬奕諶也走進臥室。
“沒什麼。”我衝喬奕諶搖搖頭,丟下那盒安全套,拿了洗漱包把洗面奶什麼的都收進去。
“多拿幾件衣服。”喬奕諶又拿了幾條裙子和游泳衣給我。
“現在又不能下海,帶上也沒用。”雖然是這麼說,我還是把游泳衣帶上了,“你別動,我自己收拾……要不了這麼多衣服的……”
“讓你帶就帶上,聽話……”喬奕諶又拿了一些東西給我,然後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我看着收拾好的行李箱,先前的行李袋根本裝不下那麼多東西,只好換了一隻大箱子。我撇撇嘴:“兩三天帶這麼多東西,太誇張了?”
“要是玩兒的好,多住幾天也不一定。”喬奕諶吩咐人把箱子搬下去。
車子開到機場,我才恍然大悟我說的海邊和喬奕諶說的海邊出入有多大——我就是想在海邊撿幾個貝殼,可喬奕諶的海邊在馬爾代夫。
在新加坡轉機時由於天氣原因造成航班延誤,我們滯留機場。我吃着機場餐廳的並不太可口的椰漿飯,希望前方的天氣盡快好轉,我可不想在機場過夜。
喬奕諶的飯才吃了幾口,就接到了電話。他站在航站樓巨大的落地窗前打電話,喬奕諶的眉頭微微鎖着,身後是鉛灰色的天空,伴隨的隆隆的雷聲,偶爾還會裂開一道靛紫色的的閃電。無論是喬奕諶還是天空,都散發着淡淡的肅殺的氣場。最近公司的幾個項目在容振堂的打擊下都進行的不太順,不但事情很多而且狀況頻發,我沒想到喬奕諶會在這種時候帶我出來玩兒。其實我能隱隱地感到,那些風暴正在逼近。喬奕諶忽然帶我離開楓城,或許只是從上帝手中搶奪一些溫馨靜好的時光。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世界末日時地面不斷地坍塌,我們拼命往前跑,一轉頭就能看到已經天塌地陷的場面。可是跑得再快再遠有什麼用,如果世界註定要傾覆,腳下的土地何時淪陷,就只是時間問題。
“不好吃?”喬奕諶看着我面前沒動幾口的飯,“要不再點別的嚐嚐?”
“不用,我吃飽了。”我捧着熱熱的拉茶喝了一口,“你快吃,飯都涼了。”
喬奕諶也草草地撥了幾口飯,然後喝了一杯黑咖啡。我們百無聊賴在候機室等航班起飛的通知,看着有些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忽然想要曾經看到過的一句話——機場比婚禮見證過更多真摯的愛情,醫院的牆比教堂聽到過更多虔誠的祈禱。人只有在失去一件東西時,纔會想要拼命抓住,纔會想着去珍惜。
還好我們的航班不久之後就廣播登機了,一上飛機我就問空乘要了一條毯子,然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航班降落前二十分鐘我才醒過來,透過舷窗只能看到一片暗下來的夜色。一出機場我才發現,這裡比楓城還要熱,雖然已經是晚上,卻還是熱浪襲人。
喬奕諶攬着我的腰上了接機的車子,順手揉了揉我蹙在一起的眉,“到了海邊就會好一些的。”
車上有空調,上車後就舒服多了。我透過車窗看着夜色中婆娑而立的高大椰子樹向後方飛速後退,將車窗稍稍要下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