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方天宇不會騙我,就算不爲其他,只爲對我對景家的那份愧疚,他也不會騙我。我點點頭;“哦。”
“這不是景小姐嗎?”於耀州吊兒郎當地走過來,“現在想在霜林醉見到景小姐,可是比登天還難。”
“要不然說於公子時常照顧我這生意呢,我都大半年沒過來了,只來一次就見到您了。”我笑着跟於耀州打太極。
“相請不如偶遇,景小姐可得跟我喝一杯。”於耀州笑着指指旁邊的包間,“今天可真是奇了,一向不跟我們鬼混的方總也到霜林醉來了,可見景小姐面子是有多大……一起喝一杯……”
我笑着跟於耀州往包間裡走,方天宇皺了下眉跟在我身旁。於耀州的包間裡都是衣着火辣的美女,客人卻只有一位,看起來斯斯的,不過我看着卻面生得很。反倒是方天宇先寒暄了起來:“原來鄒總在這裡,幸會。”
“方總,幸會。”對方點點頭。
“來來來……先給你們景總滿上。”於耀州拍拍桌子催公主倒酒。
公主有些爲難,於耀州的包間裡向來沒有度數低的酒,一時不知道該給我倒什麼。最後還是盛了大半杯冰塊,然後將金棕色的威士忌衝入鑽石杯裡。我看到於耀州的臉色沉了下來,連忙拿過一直空酒杯,滿滿地倒了一杯酒:“於公子的規矩我知道,您可別甩臉子了,這杯我幹了。”
“噗……”於耀州馬上笑開了,“我就說嘛,咱們可是老朋友了,你糊弄誰也不能拿冰塊糊弄我。”
“那是自然。”我笑着點點頭,他大爺的,這杯酒一路從喉嚨燒進胃裡。我在心裡把於耀州家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一遍,臉上還掛着妥當的笑容。
“對了,我剛纔好像聽你跟方總談什麼項目,有賺錢的路子也招呼我和鄒總一聲唄。”於耀州這個就是這點好,你給足了他面子他也不會真爲難你。
“開發度假村,於公子也有興趣?”我其實沒抱什麼希望,於耀州雖說不至於是紈絝子弟,但對於氏的業務也不甚上心。於老爺子似乎也不指望他能成什麼大事,只求他不惹禍就是了。
“仔細說說。”於耀州忽然正經起來。
這個項目一直是我負責的,相關事宜自然是我最瞭解:“行,我仔細說說。”
翠湖的可行性報告在我的郵箱裡有備份,我讓王凱印了幾份過來。於耀州一邊看報告我一邊講解,大概過了半小時我都講完了。
“聽着挺不錯的啊……”於耀州挑挑眉,“方總注資了?”
“嗯。”方天宇點點頭。
“方總可是我們最大的投資商呢。”我笑着說。
“那我也參一股,就算不信三少,我也相信方總的眼光。”於耀州當即拍板,“我現在加入還來得及麼?”
“來得及,明天簽約還有優惠呢。”我又把剛纔喬奕諶在酒店說的廣告位和分成的優惠說了一遍。
“那行,明天上午10點我過去。”於耀州點點頭。
“景小姐在盈嘉是什麼職位?”那位一直默不作聲的鄒總居然開了尊口。
“總經辦行政秘書。”我忽然覺得這於耀州似乎是在拋磚引玉,“鄒總對翠湖這個項目也感興趣?”
“聽着是不錯……我剛回國不久,也在想着做些什麼。”鄒總說道。
“鄒總如果有時間,不如明天和於公子一起到盈嘉來,就當是考察項目了。”我適時地邀請到。
“對啊,鄒總也幫我把把關。”於耀州開始敲邊鼓。
“那好,明天上午10點,我跟於總一起。”鄒總看了看腕錶,“我還有些事情,失陪了。”
“鄒總再會。”我將這位鄒總送了出去。
再折回包間時,於耀州已經恢復了原本沒個正型的樣子,長長的茶几上擺了三排酒杯,都是滿滿的烈酒。每隔十杯下面壓着一疊粉紅的鈔票,包間裡的姑娘誰能把前面的酒都喝了,就能拿杯子底下壓的錢。
我隨然看不慣於耀州這種玩法,不過都是你情我願,我也不去計較這些:“謝謝於公子替盈嘉招商。”
“光說謝,那多沒誠意……”於耀州撇撇嘴。
“那……我敬於公子三杯?”我拿了個酒杯。
“你可別害我……”於耀州從我手中抽出杯子,“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呢,你在我這兒喝三杯,三少不知道是你自願的,還以爲是我灌你,不得結結實實地我算賬?!”
“於公子這麼說,我可就沒轍了。”我笑着搖頭。
“今天這賬給我打個八折意思意思得了。”於耀州玩世不恭地敲着桌子。
“於公子金口一開八折怎麼行呢,我給六折。”我知道於耀州好面子,若說免單反而不如打折討喜。
“景小姐可別虧了本,我也就是打打邊鼓,還是景小姐口才好,才能引起鄒總的投資興趣。”於耀州也不居功。
“那也得於公子給我表現口才的機會才行呢。”我跟於耀州又寒暄了幾句,然後跟方天宇返回了先前的包間。
我原本還擔心出來這麼久會惹得那二位投資商不高興,沒想到那兩位早就喝大了,連人都分不清了。我跟王凱交代,照顧好這兩位,然後打道回府。方天宇跟我一起乘電梯下樓,我對那位鄒總並不瞭解:“天宇哥,那位鄒總是……”
“他是做風投的,公司在美國發展得很好,我們以前有過合作,如果他願意加入,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方天宇中肯地說。
“哦。”我點點頭。
“我一會兒讓劉欽把他的相關資料發給你,你可以看看。”方天宇沉吟一聲,“以後少喝酒,你的胃本來就不好。”
“我知道。”我點點頭。
電梯叮的一聲停到一樓,我跟方天宇並肩走出霜林醉的大門。老趙看到我出來,馬上把車子開過來,阿誠站在車子旁邊等我。
“天宇哥,再見。”我衝方天宇揮揮手。
“再見。”方天宇點點頭。
上車之後我看到喬奕諶坐在車裡,有些意外。他像是一座雕塑,坐在那裡紋絲不動。我以爲他跟容振堂談得不好,在想事情也沒打擾。方天宇的秘書辦事效率倒是很高,已經把資料發到了我的郵箱裡——鄒興志,美國mq風投公司……咦?畢業於這所名校的話,那不就是喬奕諶的校友?
我把iad拿到喬奕諶面前:“這個鄒興志你認識嗎?”
喬奕諶眼皮都沒擡一下,我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不搭理我,但也無所謂地聳聳肩,繼續看後面的資料,這個鄒總還挺厲害的嘛……
喬奕諶忽然把iad從我手裡抽出來隨手扔到一邊;“沒看到我生氣了?一個破平板有什麼好看的!”
“呃……”喬奕諶現在這語氣動作,完全像是個在撒嬌的小屁孩,瞪着一雙傲嬌的眼睛說——我都不高興了,你快來哄哄我。可問題的關鍵是,他生氣關我什麼事兒?打從酒店分開到他過來接我,我倆連一句話都沒說上,我就能把三少給惹着了?我眨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盯着喬奕諶瞧。
“看樣子還想死不悔改?”喬奕諶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有那麼點兒可怕。他一把勾住我的腰,大刺刺地將薄脣封在我的脣瓣上狠狠碾壓,最後還壞心眼地咬我。
我在喬奕諶堅實的後背上錘了兩下;“居然咬人!你屬狗的啊!”
“給你長長記性。”喬奕諶在我腦門兒上敲了一記。
“痛啊。”我揉揉額頭,“你就算是搞家庭暴力,也得告訴我爲什麼,還講不講道理了……”
“你剛纔叫方天宇什麼了?”喬奕諶沉着一張臉。
“天宇哥……”我衝喬奕諶眨眨眼睛。
“每天跟我不是喬總就是喬奕諶,對他倒是挺親熱,嗯?”喬奕諶捏住我的下巴,“你說自己做得對不對?”
“……”就一個稱呼還值得跟我正正經經地掰扯一遍,我被喬奕諶雷得外焦裡嫩,“求人辦事兒自然得嘴甜點兒,這是人之常情。況且……容清淺和甄小姐叫你‘阿諶’時我也沒吃這飛醋,你現在跟我計較這個也太小心眼兒了?”
“哼,你還有理了?”喬奕諶眯了下眼睛,“別打岔,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
“我沒問題……”我聳聳肩;“我是叫喬總也叫喬奕諶了,可我還叫‘老公’了呢,你怎麼沒把這個一起算進去?”
“呵呵……”喬奕諶忽然笑了笑,“那是你叫老公的時候太少!”
“……”喬奕諶這變臉比翻書還快,就因爲我說了‘老公’兩個字?早知道是這樣,我還浪費那麼多腦細胞跟他講道理做什麼?根本就是兩個字留能解決的問題。真不知道是我智商捉急還是喬奕諶骨骼清奇。
“你剛纔問我鄒興志做什麼?”喬奕諶忽然轉到了正題上。
我拍開喬奕諶圈在我肩膀上的手,夠過我的iad,“就是這個人,他對翠湖的項目很感興趣。明天會跟於耀州一起到公司來考察項目。”
“嗯?”喬奕諶看了一眼我手中的iad,“他跟於耀州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