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真的扔了那個孩子!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啊!白雪皚皚,荒郊野外,一個脆弱的小生命被他拋棄了!歐御爵同樣瘋了般地往回行駛,他後悔了!後悔拋棄那個孩子了!還好,離開地還不算遠。
“嗤——”尖銳的急剎車聲,劃破荒無人煙的寧靜,車纔剛停下,歐御爵便急忙跑下車,藉着車燈,跑到剛剛扔掉孩子的那個地方。然而,馬路邊上,空空如也!那一刻,他的心跳驟然停止,大腦一片空白。
他沿着馬路,一直走着,以爲自己記錯地方了,一直走,一直看着地上,然而,差不多走了兩公里路,都沒有發現孩子的身影!
他心慌着,沿路返回,走到車旁,整個身體似乎都有些顫抖,天空又飄起了鵝毛大雪。腦海裡,全是那個可愛的孩子的笑容,衝着他笑着,睜着圓圓的黑亮的大眼睛。
丟了,孩子真的被他弄丟了!是被美洲豹叼走了?還是被人揀去了?!他站在車旁,抽出一支香菸,掏出打火機,雙手顫抖着,打了好多次火,都沒有點燃一根菸!氣惱地,他將香菸扔掉,厚重的皮靴狠狠地碾了幾下!
“啊——”發泄般地,他在車頭重重地捶打了幾下,然後,慌張地上車,發動引擎,握住方向盤的兩隻手,十指泛白,他的臉頰,在不停地抽搐着。他居然把那個可愛的孩子丟棄了!他歐御爵什麼時候連一個無辜的孩子都忍心下手了!
爲什麼之前,他能容忍妙涵有元寶,卻不能容忍柔心雨的孩子!車廂內,沉悶着,令他呼吸都很困難,他打開收音機,打算用嘈雜的聲音驅走這片令他窒息的沉寂。
“近來,拐賣嬰兒團伙越來越猖狂……童妓,孌童,器官移植……”收音機內傳來一則關於販賣嬰兒的新聞,他的腦海開始浮現那個小寶寶今後的遭遇,她被人揀去,然後可能被拿去販賣了,然後被虐待長大,販賣到黑街……
“不——”他無法再想象下去,那樣的畫面太悽慘,太惡毒,不會的,她的寶寶那麼可愛,一定是被好心人抱走了!一定是這樣!他在心裡自我安慰着,然後腦海又浮現出柔心雨的身影,她在嬰兒保溫室門口,慈愛地看着她的女兒……
如果被她知道,孩子被他弄丟了!她一定會痛不欲生的!不,不能讓她知道,一定不能,她的病還沒好!歐御爵的心,更加慌張了,沉悶的氣息令他內心的罪惡感燃燒地更加旺盛。
門豪體總體體裁裁。夢裡,他夢見小寶寶被一羣黑人猥瑣,她柔軟的,白皙的身體被黑人的大手蹂躪着,玩弄着,他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幕發生,然而卻無法接近他。
“啊——寶寶——”他驚叫出聲,才發現只是一個夢,而他的渾身,都佈滿了細膩的汗滴,他拿起電話,吩咐助理動用所有關係去找那個孩子。他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這一夜,他沒再入睡,起身去書房,打開保險櫃,那裡躺着她的日記本,厚厚的,舊舊的一本。他沒有看過,因爲他拒絕她!忍着翻開的衝動,他又將保險櫃鎖了起來!彷彿是將他開始對她騷動的心封鎖住,連夜,他乘上私人飛機,去了a市!
也許,這算是一種逃避吧!可是,身在其中的歐御爵卻依舊固執地將自己關在死衚衕裡,他並不認爲這是一種逃避。他要去a市,他要見見妙涵,一定是最近和柔心雨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他的內心才變得猶豫,纔開始騷動……
機場外,他站在安靜的角落,看着她和冷梓宸手牽着手,走向機場外。她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這種笑,由內而發。她的雙眸,時不時地愛戀般地仰起,看着她身邊的冷梓宸,而冷梓宸也時不時地伸出空閒的手,寵溺般地撫摸着她的頭髮……
這是他曾經喜歡做的動作,寵溺地撫摸着她的頭髮,這樣的動作,他曾經也對柔心雨做過!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口猛地一震!不,他是愛妙涵的,看着她快樂,他的心也快樂,他只要這樣,默默地愛着她就足矣!
他這麼想着,然後擼了擼風衣的領口,轉身,走向機場外。他竟能如此灑脫地看着心愛的女人愛着別的女人,爲何不能灑脫地放過柔心雨?!一個疑問,涌上心頭。
“嘔——”病房內,剛做完化療的柔心雨又開始嘔吐了,醫生說,在她的胃部發現了些許的黑點,面積極小,通過化療可以治癒,於是,每週她開始做兩次化療。每次化療後,都會嘔吐,似乎要將整顆胃吐空般。
胃部灼痛着,抽搐着,令她無法吃下食物。
“護士小姐,麻煩你推我去看我的寶寶好嗎?”吐完後,她漱了漱口,然後輕輕地問着護士。此時,她的胃十分的難過,連帶着心情都很不舒服,好想見見孩子,掃去陰霾的心情。
“柔小姐,您的小寶寶已經出院了!歐總把她接回家了!”護士微笑着回答。
被他接回去了?疑問涌上心間,難道他相信她了?想到這裡,心情彷彿瞬間放晴了,只是心裡還是涌着隱隱的不安。
歐御爵沒有在a市逗留太久,便回了美國,這兩天,他一直忙着尋找孩子。幾乎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卻依舊沒有寶寶的下落。
每天晚上,他都被一個個噩夢糾纏着,夢見寶寶被人折磨着,蹂躪着,還夢見寶寶被人活生生地劃破潔白細嫩的肚皮,然後從她肚子裡掏出熱乎乎的心臟!摘掉眼球,放在玻璃瓶內……
“啊——”每天晚上,他都被這樣一個一個的噩夢嚇醒,然後,渾身一陣冷汗。終於,在寶寶失蹤的第四天,他纔有勇氣去醫院,內心愧疚着,被折磨着,但是,他還不能告訴她。
他怕她知道了,會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而放棄治療!
“歐先生,我們需要寶寶的一切資料!”這天,醫院裡,來了兩個警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