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博望侯張騫
陽光明媚。
上午的時間，山陽侯府。
張霄遠快步跑進內宅書房，神色間略顯興奮：
“大父，你可知陛下斥責那霍去病，說他以下犯上，和公主交手，罰俸半年，以觀後效。此事晨起以後，傳遍了長安，我等俱有耳聞。
那霍去病一貫囂狂，早該如此……”
張當居在屋內的矮席後倚坐，姿態從容，掃了長孫一眼：
“他和公主動手，是該受罰，但你想被陛下看重，還是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並不是霍去病被陛下斥責，伱就有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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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軍中尉劉懷身死之事，我和太常等人力推你來負責追查，可有進展？”
張霄遠精神微振：“正要對大父說此事，孫兒已查到當日那兇犯夏婕能得到驗傳，還有長公主府內暗道她爲何得知等線索。這其中的牽扯，只待告知大父後，請大父示下，孫兒該如何做？”
張當居點點頭：“如此纔是正事，你要竭力展示才能，方有壓下霍去病被陛下看重的機會。”
……
“聽隨侍說兄長在這裡已坐了好一會兒，臉色怪嚇人的，怎麼了？”
“匈奴王庭正傳令各部，待草木豐美的收穫時節過去，便聚集各部，顯然是要再次南下。去年匈奴敗在衛青手裡，今年必囤重兵壓境，大戰難免。”
時間漸晚，幾人才散去各行其事。
幾人當即跟着他一起進入霍府，聽從安排。
這位淮南王幼女今年二十五歲，尚未婚配，素來聰慧強記。
劉遷坐在主廳，默然不語。
“近來匈奴頻繁試探，重提和親事……”劉徹看向牆上懸掛的一份獸皮地圖。
“還有衛卿，他是知兵的，但在機變上卻不如去病。”
劉陵掃了眼回帖，嗤嗤笑道：“兄長給人家下帖，卻不許人家回過來是何道理？”
劉徹緩聲道：“有些欣喜的事，想找人說說，其他人都不合適，只能找你。”
茹泊虎畫的頗爲滿意，嘴上卻是直白。
去病昨日找我，主動請罰，我看他似乎也看出了些事情，和你的見解差不多。”
城外彷彿有一頭猛虎，在一路呼嘯，往西南方向快速遠去。
“你之前讓人給朕傳遞消息，將最近發生的幾件事聯繫起來，以廬江郡爲核心，往周圍擴散。
這支長安衛軍全是精騎，行進間氣機相連，分合變化，嫺熟的展現出戰陣穿插。
“你來是想告訴我，霍去病的心智成算比預料的更好，而他從小受你教誨最多？”茹泊虎道。
隔天霍去病仍舊去軍營，和士卒一起操訓，練習軍陣變化之術。
劉遷將面前的一幅竹簡，扔到劉陵棲身的矮席上：“那霍去病居然敢給我回帖，讓我不要再有納卓青珂爲妾的心思，呵！”
畫的是一幅黑白勾勒的老者，其單手攤開，以五指對應五行，手掌兩面對應陰陽，一隻手而已，卻有種將天地萬物包裹其中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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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下的紙仍不普及，雖然比歷史同期要好得多。
劉徹笑道：“匈奴想來報復我漢人，豈不知我大漢同樣如此。”
“我收到密報，匈奴或會派使節過來。”
他說話時筆鋒不停，心分兩用，竟在‘紙上’勾勒出千軍萬馬的壯闊氣象。
劉遷橫了妹妹一眼：“你放心，我不會直接對他出手，倒是卓氏不過商賈之家，也敢忤逆我。卓氏在各地有不少產業，我看他如何守得住。”
“回來的正好，還有其他事讓你們去辦。”霍去病道。
劉徹失笑：“那倒不是，是他自身天賦過人，朕最多不過是引導之功。”
兄長切不可和他直面衝突，給阿父惹麻煩。”
“兄長知道就好。”
兩人正在交談，忽然生出感應，先後看向窗外。
次日，他恍然記起博望侯張騫府上宴請之事，遂在姚招伴同下，出府往博望侯張騫的府邸行去。
劉徹走到茹泊虎身畔，奪過他手裡的筆，也伏案作畫。
劉陵說：“不過，兄長真能忍下這口氣？”
劉遷冷笑道：“我即便不與他一般見識，也有手段收拾他。何況以我在旁人眼裡的性格，若能忍下這口氣反而不正常，那就不如給他個教訓，將他打回原形，讓他知道自己的出身。”
劉遷在自家妹妹面前，和外人對他印象不同，消瘦的臉上眼窩深陷，原本看似被酒色掏空的身體，隱然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
張騫和霍去病的住處只隔了兩條街，出門前行一刻鐘，便見前方一座府邸外車馬繁盛，好不熱鬧。
未央宮一側的獨立院落，木質的塔樓上，茹泊虎正在低頭畫畫。
在此時的城外，霍去病正率軍急行，往西南去，展開操訓。
又道：“還有那卓氏，給他臉偏偏不要。”
“你這畫的是陰陽五行的創始者談天衍？”
那裡描繪着大漢和西域諸國，還有匈奴的疆域。
茹泊虎頷首道：“以他的天賦，晉升天人境時，能甦醒什麼兵符，我倒是頗爲期待。”
出乎外人對劉遷的固有認知，他此時雖面色陰沉，但目光閃閃，一臉精明：“我惱的是他敢如此輕狂放肆！”
在城外的方向，正有一股氣息，隱然發出鏗鏘震鳴的聲音。蒼穹上的白雲，在這股氣息的衝擊下，急速變化聚散。
“是虎賁衛軍……去病又在城外調兵，往西南行軍操訓去了，你給他的調兵權力？”
“這天下雖安，但外有四夷，內有人暗中圖謀，有什麼欣喜的事，值得你專門來找我說？”
劉徹換了個話題：“匈奴人近期的動向，你怎麼看？”
劉陵一身褐色鑲紅紋的漢服，步履款款的從外邊走進來。
她一直有晚起的習慣，走出來時還打着哈欠。
沒錯就是紙，之前說過，始皇帝的出現，推動了這方世界的不少變化，包括紙張的提前應用。
雖是人物畫，卻有種說不出的磅礴氣象。
茹泊虎的視線落在劉徹的筆鋒上。
茹泊虎掌管密偵暗衛，天下消息信手拈來：
馬蹄聲踐踏着大地，山巒爲之震動。
“陛下把他壓在身邊，這些年儘讓他參與朝內朝外的紛爭，他怕是憋壞了，恨不得早日縱橫沙場。”茹泊虎道。
一個低沉雄渾的聲音響起，茹泊虎身畔，忽然多出了一身皇袍的劉徹。
到兩天後的傍晚，霍去病才統兵重返長安，風塵僕僕的回到府上，卻是見到宋然，曲軍，嶽饒，肖應等人從廬江郡回來，找他述職。
“嗯，朕允他千人以內的兵員調動權。”
“接下來這一戰至關重要，若勝必將影響西域諸國。”
淮南王府。
茹泊虎臉色平靜，手上的筆鋒已落下最後一筆，擡頭見禮：“陛下難得有空來我這裡。”
三者各據一方。
劉陵撇嘴道：“但這裡是長安，誰讓人家現在得了勢，背後是皇后，是掌兵的大將軍。
“兄長還是謹慎些，霍去病能得陛下看重，總歸不是尋常之輩。”
“你說的我豈有不知。”
但凡城中勳貴，大多收到邀請。
張騫出使西域，給大漢帶來了不小的變化，刺激了商賈，邊貿的高速發展。
長安勳貴，富戶多受其惠，所以張騫府上開宴，來者雲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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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