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濤早有關注,只見整整三百道五顏六色的浩大光束,齊齊衝入那峽谷之內。
所過之處,空氣燒灼震盪。下方的土地,也瞬間化爲焦土。
元滅弩可以將任何屬姓的六階獸晶,徹底引發。將所有精元引爆,化作壓縮到極致的精純靈能,衝擊出去。
這靈能光束的屬姓,也自然是各有不同。不過卻無一例外,都含蘊着毀滅姓的神威。
幾乎每一發,都相當於六階精獸自爆身軀的威能!即便七階精獸,當正攖其鋒之時,也要受創不淺。
幾乎是須臾之間,就將那谷口處的精獸,清空大半。剩下部分,未在這元滅弩衝擊之下,立時死亡的,卻都再無之前的瘋狂,血紅的獸目,也恢復了幾分清明,現出惶恐之色。駭然的,看着空中這些鉅艦。
似乎直到這時才驚醒,眼前這些木頭打造成的空船,絕非是它們的獵物。
接着又不過二十息時光,第二波光束,也是緊隨而至。
同樣三百束毀滅姓的力量,匯入至峽谷之內。須臾之後,那谷口的十里抵禦,立時一寂。
地面上,一時全是殘破獸屍。幾乎再無精獸,能夠存活。所有邪物靈魅,也未有靠近的機會,就被這元滅弩,徹底打散粉碎。
靜濤緊繃的心神,立時舒緩了下來。雖是知曉此刻,還只是獸潮的開端,那七階精獸,都還未出現。卻已是不再如之前那麼擔憂,只要這八百元滅弩連綿不斷。守住這谷口,是絕無問題。
當下也就不再去理會,隨手一拂。就有一道異力,把那具屍骸身上的乾坤袋,取在了手裡。
以靈念探看,最後卻是大失所望,隨手拋給了宗守道:“內中之物極少,看來這位前輩早在身隕之前,就有預料。”
宗守接在手中,只見這真正的乾坤袋,赫然是長寬千丈,高亦有千丈之巨。比他那小乾坤袋裡的空間,要廣闊了數倍。
不過內裡,果然是一如靜濤之言。確實是空空落落,除了一些用的差不多的藥瓶與符籙,以及部分藥材之外,就別無他物。
顯然這人事前,就已知自己無有生望。故此將所有隨身之物,另尋他出儲藏,又或者直接就交給自己親人又或弟子好友保管。
最值錢的,就是裡面的兩件靈器。品階相對這位已經踏入仙武之門的強者而言,也俱都不高,只有七階。
宗守仔細以靈識探看了一番,確定那些藥瓶裡面,沒有特別值錢,可以助人提升修爲境界的丹藥。這纔開口:“這乾坤袋歸我,那兩件七階靈器,你我各取一件。其餘丹藥符籙之類,盡歸凌雲宗所有。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那靜濤真人也點了點頭,他心裡其實更在乎這乾坤袋。此物是以九階之上,擁有空間異能的精獸之皮骨精血製成。即便凌雲宗,也只六件而已。
不過此次收穫的大頭,肯定是不能由他佔去。能有一件七階靈器,也算是彌補了他先前的損失。
稍稍凝思,靜濤便笑着開口:“就請殿下,將內中那口玄風劍給本道——”
宗守脣角頓時微微一扯,忖道這老道,真夠精明。兩件靈器,價值最高的,就是這口玄風劍了。
卻也未曾猶豫,把那口高達七階的青色靈劍,連同裡面的丹藥符籙,一股腦全丟向了靜濤。
而後又從這袋子裡,取出了一把瑤琴,隨手遞給了身旁的軒韻蘭。後者神情微怔,認出手中,也同樣是一件七階靈器。瑤琴一角,更刻着龍絃琴字樣。竟彷彿是以蛟龍之筋,製成的弓弦。屈指輕輕一彈,聲音清冽悠揚,音質絕佳。
是萬萬未曾想到,宗守會隨手就將這七階靈器,贈送給他。
她雖出身輕音門,身爲宗門嫡傳。可因宗門慣常之規,門下弟子大多都是放養,除了每年配額的靈器與丹藥之外,其餘都需自謀。想要得到一件七階靈器,其實並不容易。而要尋恰好適合她的琴具,則更是艱難。
眼神微微掙扎,軒韻蘭終是未曾將手中之物退回,盈盈一禮道:“多謝君上!軒韻蘭無以爲謝,三月之期過後,當爲君上再彈奏靜神安靈曲一年!”
宗守心中一笑,又是一年騙到手,這把瑤琴,實在送的划算。
他這次的收入極多,七階靈器,隨隨便便就能弄到手。對這把龍絃琴,實在看不上眼。反倒是一年的靜神安靈曲,必定可使他,將撼世靈絕以及自身靈法,推演至更高境界。
那靜濤真人,接着又以小乾坤袋,收取了此地,大約兩成的七階獸屍。就不再出手,站在旁邊靜觀。
看着宗守,先是慢條斯理的,把那些龐大的七階獸屍,一一取入到袋內空間。
心中卻終是升起了幾分疑惑,這宗守不是魂力全無?爲何卻又能催動乾坤袋?
不過這種靈器,本身需要的靈能也不多便是。又若有所思的,看向宗守身周閃爍的雷光。
難道也是那件不知名的寶物之因?也不奇怪,一位妖族王者,本身又是暴富。怎可能一點防身的手段也無?
並未太過在意,靜濤真人徑自走入到靈師陣中,正準備靈法空一臂之力。
接着下一瞬,就又面色一變。在那元滅弩齊射的間隙,他剛纔好像真的聽到谷外,傳來些人聲。
似乎是在斥罵着宗守,又夾雜着幾聲慘呼。
不由微微失神,難道說宗守方纔所言,是真有其事?還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也就在靜濤真人,心神一陣恍惚之際。那趙嫣然卻是凌空一躍,到仍舊是好整以暇,收取着那些七階獸屍的宗守身側,淡淡道:“外面的聲音,我聽見了——”
宗守眨了眨眼,裝出了一臉的不解:“嫣然仙子此言何意?到底聽見什麼了?”
趙嫣然冷冷一斜眉,這一生,她還是首次看見,這麼陰險的傢伙。
那濤雲烈焰諸城,惹上了這傢伙,實在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你命古烈空留下的那些痕跡,我也看見了——”
忖道你只管裝,再裝便是。
宗守卻啞然失笑,事已至此。即便被拆穿了,他也無需怎麼在意。
不過仔細凝思,還是決定封住趙嫣然的口:“三十枚七階獸晶,不要算了!”
趙嫣然柳眉微挑,最後是淺淺一笑道:“若是此事傳出,殿下或者不懼,可麻煩卻也不小。那靜濤若然此刻明白過來,必定不會讓你如願——”
宗守嘿然不答,卻一股心念,在自己魂海漩渦裡的那個血色小點之上,輕輕一撥。
趙嫣然頓時身軀輕顫,四肢酥麻,下身處也傳來些許顫慄瘙癢之感。
一雙玉腿,不由夾緊,卻禁不住那快感,褻褲裡面,微含溼意。俏麗的面上,也涌動起了紅潮。
不過趙嫣然的目內,卻全是忌憚懼意。
難怪她先前心有感應,原來是宗守,已經把那元胎道種煉化!
而且似乎,她在那元胎道種之上做的手腳,宗守已然洞徹其中,所有奧妙!更在短短几曰裡,就有了反制的手段、
宗守卻哈哈大笑,徑自又走到那爲仙道強者的屍骸之旁。此處軒轅依人,正小心翼翼的,把一株株含屍劍極草收起。比之靜濤,更是仔細專注,根本就沒功夫理他。
宗守也不在意,反而大手一攝,雷光一閃。把那可鳳紋劍的碎片,全數吸聚到手。
看着這些法寶殘片,是若有所思。
下一瞬,忽又覺鼻尖發癢。連續幾個噴嚏打出。宗守心中頓時暗怒,這到底是誰在咒我?實在太缺德了!
就在那峽谷出口處,雄霸正是大罵出聲:“宗守小兒!我曰你姥姥!我艹你祖宗!居然敢算計老子——”
不止是他,此處周圍諸人,也都是神情陰沉憤恨。只是未如雄霸那般,直接罵出口而已。
風怒雙臂脖頸,早已是青筋畢顯。若到此時,還不知自己,是遭了宗守的算計,那他就真是奇蠢如豕了。
此刻這數千雲艦,已經勉強讓開到了這穀道的兩旁。不過在這獸潮的衝擊之下,根本就來不及結陣。
在精獸壓迫之下,不斷的往谷內深處退去。
而更要命的,卻是從峽谷裡面,噴射出來的一道道各色光束。
數百餘道浩大的靈能衝擊,即便直越二十餘里,也依舊未能浩瀚。
看着那一艘艘雲艦或在光束衝擊之下粉碎,又或者被那些精獸直接撞沉。
風怒的心中,也是在心痛滴血。
“這是元滅弩!一枚獸晶一發的元滅弩!”
那越觀雲的心神一陣恍惚,這次四千雲艦裡,足有四成,是濤雲城的戰艦,損失也是三方之中的最大、
想起之前,在通靈島上見過的那個少年,越觀雲恨得是咬牙切齒。
“數目足有八百!那宗守看來是早就處心積慮,要使你我三城的艦船,全數損毀在此!”
從獵人變成踏入陷阱的獵物,這種感覺,令越觀雲幾乎失去了理智。尤其是先前不久,他還在爲此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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