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在跟櫃檯老闆打過招呼之後,就徑直上了第二層,他記得表弟格吉爾就住在第二層走廊的最後一間房內。
這座旅館幾乎被車隊的人全包下來了,三十多個人剛剛好將旅館的房間住滿,只是當伊恩走上了第二層的時候,卻現旅館內靜悄悄的一片,那些扈從不知道大半夜都去哪了?
埃爾文跟蘇珊也是大半夜就出去了,難道跟他們有關係?
伊恩晃了晃腦袋不再想這些無光自己的事情,走到走廊最後一間房,他也沒有敲門的打算,就這樣直接推開了房門。
而就在伊恩推開房門的一瞬間,房間內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好像地板被踩斷了一樣出爆裂聲,一道身影猛地從房內衝到門口,一下子就伸手抓住了伊恩的脖子。
伊恩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攻擊自己的人的模樣,就感到脖子一痛,一股強烈的窒息感立刻籠罩着他。
強烈的痛苦讓伊恩猛地掙扎起來,不停想要掰開壓迫着他喉嚨的手爪,但這隻手卻好像鐵打的一樣,伊恩的力量難以⊥他動彈分毫。
就在伊恩的意識逐漸陷入了模糊中時,那隻手卻突然鬆開了他的脖子,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帶着強烈的疑惑跟不安。
“表、表哥?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伊恩顧不上回答,連忙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喉嚨上還殘留的疼痛感讓他不停咳嗽起來,眼淚跟鼻涕流了一臉。
格吉爾看着險些死在自己手下的表哥,突然失魂落魄一樣,轉身慢慢的回到房間。
伊恩終於喘過氣來,連忙用衣服把臉上的眼淚跟鼻涕摸去,然後衝進房間內,他剛想要質問格吉爾是打算殺掉自己嗎,但一看到格吉爾的模樣,憋在喉嚨裡面的話立刻喊不出來,反而變成了一臉的緊張跟震驚。
“格吉爾,你受傷?怎麼回事?”
格吉爾此時的衣服上,沾滿了大片大片的暗紅色血跡,尤其是背後肩膀上的位置,衣服更是破開了一個大洞,裡面一片血肉模糊。
“快,房間裡有沒有繃帶,我給你包紮一下。”看到格吉爾的傷口好像還在流血,伊恩已經顧不上其他的事情了,急得團團轉起來,四處找繃帶跟可以止血的東西。
看着尹恩四處翻箱倒櫃的背影,格吉爾的情緒似乎也跟着翻騰起來。
在跟奧斯蒙融爲一體之後,格吉爾生了極大的變化,甚至可以說,雖然外表一樣,但內在卻已經完全不在是當初那個自卑內向的黑瘦少年了。
格吉爾終於回想起來了,被自己刻意遺忘的記憶,村莊的雪夜,背叛而痛恨的羅裡,還有受辱死去的米婭。
悲憤的自己化身野獸,將整個西邱村屠戮殆盡,然後離開了那片傷心之地,最後倒在路邊被車隊救下。
格吉爾因爲過度悲傷而刻意將那一段記憶遺忘,又因爲見到了跟米婭帶着些許相似的艾希麗雅,空虛寒冷的內心好像被重新照射入一抹溫暖耀眼的陽光。
格吉爾此時就像一個一體兩面的人,他充滿了悲傷跟絕望,記憶好像停留在那個雪夜,痛恨跟詛咒這個世界。
而另外一方面他卻又充滿了希望跟光明,他不停回想着艾茜麗雅的容顏,回想着跟她交談時的愉悅。
就在這樣的互相矛盾卻又互相糾結的心理中,格吉爾完成了蛻變,化爲一個重新的人。
“殺了他。”看着伊恩的背影,格吉爾內心彷彿有一個絕望的聲音在誘惑。
“不行,他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另外一個希望的聲音拒絕着。
“親人?那他在你受傷,在你備受痛苦的時候又在哪?除了教訓丨你之外,他還能於些什麼?”
“不,絕對不行。”
正在忙活的伊恩並不知道,自己的性命正被放在了天平上面,在生與死之間不停的搖擺着。
而當他終於找到了一團繃帶,正要給格吉爾包紮時,卻現他身上的傷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度痊癒着。
“這是……”看着肉芽不停蠕動的傷口,伊恩被徹底嚇呆了。
“都給我停下”
一聲大喊在街道上響了起來,瞬間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出現的人並不是別人,就是被埃爾文甩掉的雷克斯,他的度並不快,身上又穿着厚重的鎧甲,以至於比布魯等人還要慢許多。
等到來到貧民區時還要花時間找人,要不是聽到戰鬥時的叫喊聲,他現在大概還在另外一個地方轉悠。
雷克斯有些氣喘,然後慢慢向交戰的區域走了進來。
剩下的扈從們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看樣子打算制止戰鬥的人是敵是友,一時間都停下了腳步,疑惑而警惕的看着這個氣勢十足的男人。
埃爾文也停下了逃跑,他知道既然雷克斯出現了,那麼戰鬥大概也無法再繼續進行下去,於是便好整以暇的將沾滿了血跡的斬鐵劍拭擦於淨後收回劍鞘中。
雷克斯先是走到了埃爾文的身邊,他一臉冷峻的看着不遠處地上至少倒下了十個以上的扈從,刺鼻的血腥味似乎都要將貧民區臭氣熏天的味道掩蓋住了,不由得寒聲問道:“你下死手了?有這個必要嗎?”
“看你這話說的,我要是不下重手,那現在倒在地上的人就不是他們,而是我了。”埃爾文聳了聳肩,他的實力還沒厲害到在面對三十多個精銳戰士的時候還能夠控制出手的程度,這種被圍毆的情況哪怕是換成身邊這個至少黑銅勳章中段實力的雷克斯也一樣必須出全力。
“好吧,那你們到底是怎麼打起來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生了什麼?”雷克斯頭痛不已,這羣騎士扈從雖然是同屬於泰坦教廷的人,但他不可能因爲這個就對埃爾文動手。
而且在見識在埃爾文這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就無傷於掉了對方十幾個人,換做了雷克斯自己來大概也做不到,他心中不禁對埃爾文的評價又上升了不少,已經快要觸碰到上限了。
原本埃爾文將斬鐵劍收回劍鞘中還能讓扈從們暗自鬆了一口氣,但是當他們看到雷克斯竟然跟埃爾文在一起交談起來時,沉下去的心又不由得再次提了起來,盯着兩人的目光變得更加警惕,不過這次他們可沒敢繼續再使用出包圍圈,而是慢慢收縮成了更利於防禦的一團。
被埃爾文砍傷的布魯又重新爬了起來,越過扈從們來到了埃爾文跟雷克斯的面前。
布魯比其他扈從更加見多識廣,他第一眼就看出這個新出現的青年,身上的裝扮非常眼熟,然後才驚覺跟教廷中某些聞中的人物相差不多,下意識看向了雷克斯的雙手,不過在他不知是安心還是嘆惜的情緒中,並沒有現那一枚標誌性的戒指。
“這就是你的幫手?沒想到殺人狂也會有同伴,真是小看你了埃爾文,無論是在各方面上。”布魯將手中的騎士長劍重新擡起來對準了埃爾文,“不過你別以爲戰鬥就這麼結束了,今天就算我的人全都死光,也要讓你的腦袋落地
埃爾文正在跟雷克斯解釋自己爲何會跟這些傢伙們起衝突,見布魯這麼說,不由得嫌棄的嘖了一聲,扭頭對雷克斯說道:“這個腦袋一根筋的傢伙就交給你解決了,我是沒法用語言跟他溝通的。”
雷克斯頓時苦笑起來,他也對今夜如此巧合的情況而感到無奈跟吃驚,也明白想要讓戰鬥結束,必定是需要用到自己的身份,畢竟埃爾文傷了他們那麼多人,不把狩魔騎士的名號拿出來,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雷克斯往前走到了布魯的面前,不顧那些緊張起來的扈從,開始跟布魯交談起來。
埃爾文沒必要靠近也能聽得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突然感覺到有人正在側面盯着自己,不由得扭頭看去,現那個用箭射了自己很多次的弓箭手正躲在屋頂上。
肯恩被埃爾文突然看過來的目光嚇了一跳,連忙從屋頂上把頭縮了回去,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心說我以後還是專心當個廚子吧。
雷克斯跟布魯的交談並不長,這位扈從隊長的臉上好像臉譜一樣開始變換着各種表情,從震驚到難以置信,而當雷克斯掏出脖子上戴着的項鍊戒指時,布魯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頹然。
他難以相信在,導致這一場戰鬥的原因,竟然只是單純的巧合而已,而且還是他們單方面的自以爲是,就跟那一夜在樹林的伏擊一樣,兩次都是錯誤,而且兩次錯誤的伏擊對象都是埃爾文。
不過第一次埃爾文手下留情,第二次他可就沒有那麼好的脾氣了。
看着地上倒下的十多個手下,布魯簡直欲哭無淚,滿腔的悲憤跟苦悶都不知道該如何泄。
尤其是當他從雷克斯口中聽說了殺人狂的嫌疑人極有可能是自己車隊內的人,是那個叫做格吉爾的少年時,布魯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