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埃爾文先生。”伊恩顧不上驚訝,一臉痛苦的叫喊道:“我怎麼從你這句話裡面聽出了很明顯的遺憾感?你就這麼希望我被嚴刑拷打嗎?”
“呵呵,怎麼可能。”埃爾文於笑兩聲,“我們可是同伴啊,你沒有受傷真是太好了。”
“好像有什麼惡意。”
“你的錯覺而已。”
外面三個青年也沒能跑掉,被蘇珊全都趕進了這間狹小的房間內,隨後她也跟着走了進來,順手關上房門後一眼就看到了伊恩。
伊恩現蘇珊也一起來了,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感動的,雖然埃爾文口頭上不留情,很毒舌,蘇珊平時也對他愛理不理的模樣,但是當他有危險時,兩人還是馬上趕過來救他。
行動有時候遠遠比言論更加能夠讓人感受到其中蘊含的誠意,伊恩正要跟蘇珊打招呼,誰知道蘇珊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然後用不知道遺憾還是可惜的語氣說道:“你怎麼沒受傷?”
“你們兩個能不能別用這種語氣說話?”
伊恩彷彿聽到從自己胸膛中傳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
埃爾文沒有理會伊恩一副累覺不愛心靈受創的模樣,徑直走到摔倒在地上爬不起立的波魯夫身邊。
他這一腳並沒有用上全力,要不然波魯夫最低也是非死即傷,不是現在僅僅倒地不起這樣簡單了。
波魯夫渾身上下的力量似乎都被埃爾文這一腳踹飛,身體變得麻痹而難以動彈,他喘了幾口氣,勉強掙扎着背靠牆壁半坐起來,看着埃爾文說道:“沒想到會對你們的力量估算如此錯誤,早知道我就採取一些更溫和一點的方式了
“哦?你這是在後悔嗎?”埃爾文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笑了笑說道:“不過說句實話,如果你只是對伊恩動手的話,大概現在正舒舒服服的處罰他了。”
波魯夫沒有去看蹲在房間另一邊滿臉羞愧的三個手下,他終於緩過氣來,神色跟語氣都變得平靜:“你好像對我們的身份不感興趣?你們是誰?”
“不是不感興趣,而是我早已經知道你們是誰,你們大概是想從伊恩的嘴巴里面套出某些事情吧?”埃爾文轉身在桌子旁邊坐下,伸手指了指一臉無辜的伊恩:“像這樣嘴沒把門的傢伙,套個近乎然後三兩句話就能問出來的東西,你竟然這麼大動於戈,而且好像還沒能夠得手的模樣,怪不得你們一直被夜梟壓着打。”
埃爾文的話終於讓波魯夫臉色一變,他猛地扭頭看向了給埃爾文跟蘇珊帶路的山姆,眼神凌厲而可怖,後者卻拼命搖頭,表示並不是自己將組織泄露出去的。
“你們,到底是誰?”波魯夫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知道自己的手下雖然沒有什麼能力,但是在保密上絕對沒有問題,這年輕人應該是從其他渠道知曉了他們的身份,難道跟那一夥混蛋有關係?
“如果我說我們只是偶然路過的普通冒險者而已,你肯定不相信。”埃爾文現在頗有一種說假話人人相信,說真話卻沒人相信的感慨,“不過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實就是如此,我們並不是洛倫索的人,也不是敵人。你這樣無緣無故襲擊我們讓我很爲難,我也很好奇,讓你這麼做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作爲鏡中人某個地區的負責人,你應該不會如此沒腦吧?”
如果說剛纔波魯夫還有些懷疑對方在套自己的話,那麼當埃爾文說出鏡中人這三個字時,他就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確確實實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
就跟北森德蘭的官方間諜組織夜梟一樣,洛倫索也有屬於自己的間諜組織,名字叫做鏡中人,負責所有境內與境外的間諜工作。
而就像埃爾文所說的那樣,鏡中人一直被夜梟壓着打,雙方常年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陰暗之處你來我往玩耍得不亦樂乎,鏡中人經常是處於吃虧被壓制的一反。
這兩個間諜組織的高端力量或許相差無幾,但底端力量卻很失衡,這一點從雙方基層的間諜人員就能看得出來——夜梟的間諜男女老少都有,除了某些意外,幾乎每個間諜都充分揮出了應有的能力,無論是維克多還是霍爾,或者是埃爾文以前在遊戲中認識的女間諜。而反觀鏡中人這一邊,間諜人員良莠不齊,並且都是以青年爲主,看起來不像是間諜,倒像是一個犯罪組織,連綁架這種拙劣的事情都於得出來。
一直被夜梟吊打也是正常。
波魯夫當然聽得出埃爾文話裡面的挪揄,不過他也有自己沒法說出來的苦衷,因此對埃爾文的話只能保持沉默。
“保持沉默可以理解,我也不想知道你們的破事……”埃爾文有點頭痛的沉吟起來。
現在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確實很麻煩,自己兩人無緣無故被襲擊,拍拍手笑着說誤會誤會然後就此離開肯定是不行的,對方也絕對不會讓兩個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在沙盾城裡面隨意晃盪。
但埃爾文也沒法真的對波魯夫這羣人做出什麼太過火的處罰,鏡中人再怎麼蹩腳也是一個龐大的組織,他跟蘇珊今後還要從洛倫索路過,不可能真的把鏡中人得罪死了。
就在埃爾文沉吟的時候,關上的房門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埃爾文一愣,還以爲是鏡中人這個據點的其他間諜回來了,但是當他看向了波魯夫時,現波魯夫也是一臉疑惑,他也不清楚這個時候會有誰來這裡。
靠在牆壁上一直沒有說話的蘇珊是距離房門最近的人,她回頭看了一眼埃爾文,得到眼神的確認之後,便慢慢走到房門前,然後一把拉開。
一個穿着灰色鎧甲,繫着黑披風,相貌冷峻的青年正站在門外面。
在看清楚門外的來人之後,兩人都是一愣,蘇珊瞬間反應過來,“刷”的一聲掏出了匕向前一刺。
青年立刻迅的擡起手,用兩根手指捏住了蘇珊刺來的匕,緊跟着開口說道:“等一等,先不要動手。”
蘇珊猛地抽回自己的匕,後退兩步警惕的看着他。
青年拍了拍頭上落下的雪花,然後走進房間內,他還記得這個把自己耳朵射傷,箭術出色的女孩,不過這個女孩出現在這裡卻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這也就意味着另外一個人也應該在這裡。
果然,一進入房間之後,青年的目光在裡面粗略的掃視了一遍,最後落在端坐着不動的埃爾文身上,微笑着說道:“埃爾文先生,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而且還是在這麼一個地方。”
房間內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這個陌生的青年,而青年卻看着埃爾文,埃爾文則是深深的皺着眉頭。
“你追着我們來的?”埃爾文臉色有點難看的問道,這個青年就是他們在灰山區中遇上的那位一言不就對他們動手的傢伙。
一個實力比自己還要厲害一些的黑銅勳章。
想到一個男人不遠萬里的尾行在自己的身後,埃爾文就忍不住感到一陣惡寒,不過他也很清楚這種可能性很低。
“呵呵,這倒不是,只能說是巧合而已,我的目的也是這裡。”青年的神態很輕鬆,就好像在自己家裡面一樣自如,他隨手解下身上的披風,然後走到桌子邊跟埃爾文正對面的位置坐下,對還坐在地上一頭霧水的波魯夫招了招手:“波魯夫是嗎?請過來坐下吧,我也有事情打算跟你談一談。”
青年表現出來的氣場讓很難拒絕他的話,波魯夫稍微一猶豫,便默默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桌子旁邊坐下。
“男人都坐着,卻讓女人站着可不是紳士該有的風度,也請一同過來就坐吧,蘇珊小姐。”青年微笑着向蘇珊打招呼。
蘇珊的目光依舊警惕,她並不理會青年的話,而是扭頭看着埃爾文。
埃爾文點了點頭,他現在已經很多事情已經沒有避開蘇珊的打算了,而且也想看一看這個傢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四人就這樣圍坐成了一團,而波魯夫的手下,還有不明所以的伊恩,則是被趕出去吹冷風。
“在談正事之前,我想了解一下你們到底生了什麼?埃爾文先生出現在這裡,可是讓我非常意外跟吃驚。”青年看着埃爾文說道。
“如果你能配合上面部表情的話,也許我會更相信一些。”埃爾文搖搖頭,“你應該問這位波魯夫先生,事情的起因都是他造成的,我是受害者。”
青年的目光立刻看向了波魯夫,他在面無表情的時候,冷峻的相貌莫名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波魯夫依舊沉默,作爲一個間諜,他不可能將情報告訴身份不明的人。
“請放心,波魯夫先生,我已經得到你上司的授權,你可以或者應該說是必須把所有事情告訴我,不可隱瞞。”青年微笑着從身上掏出了一封微黃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