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平說道：“我接受，是因爲不會跟千術圈裡的高手們心生矛盾，接受不是因爲錢，是因爲人情；不接受，是因爲不想跟律法禁止的生意再牽涉上關係。不過，從接受到不接受，這需要時間和過程，不能一刀切。要考慮到對方的感受！”
殷傑說道：“平哥，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緊盯你，你只要犯錯犯法，我就會抓你。”
“我相信你說的這一點！”龔平拍拍殷傑的肩膀，“正因爲有你這樣的兄弟，我就會更加小心。”
劉雪梅道：“殷傑，全華國都興起賭博，小撈百姓賭麻將，賭金花，不管是生日宴會還是紅白事，除了吃飯，就是打麻將打撲克全民娛樂，各地的麻將館遍地開花，有人的地方就有麻將，就有賭博，或者大賭，或者小賭，你們警察對此能做什麼？做了什麼？還能做什麼？”
殷傑說道：“我不能做什麼。”
“那你爲何一直盯着平哥？”
“他的影響力太大，還因爲，他是我朋友，同學，兄弟，一個好人。”
劉雪梅臉色一怔，似有所悟。
龔平笑道：“謝謝你的關心，殷傑。”
殷傑道：“我要謝謝你在我吃不起飯被人打上門來的時候你出現了，你不能看見我被人打，我也不能看見你變黑，最後自己連什麼是黑什麼是白都無法分清。”
龔平道：“我同意！”
兩兄弟瞪着對方，突然同時大笑。
他們之間的誤會，終於通過溝通，解除了。
溝通，一定要溝通。
劉雪梅道：“謝謝你殷傑，我想我在先前看錯你了。”
“你沒有看錯，要是平哥犯事，我會抓他，並因此升職。”
“你很想升職嗎？”龔平問道。
“是的，我要做流氓，就要做最大的那個，我要做警察，就要做最有實權的那個。”
“爲什麼？”劉雪梅皺眉。
“我不想被傻瓜指揮。”殷傑說道，“有些領導，愚蠢就算了，卻又還很自負，出事了要你背鍋，立功了他得到嘉獎。去他*媽*的，老子要做就做領導，不被那些蠢蛋指揮。”
“不被蠢蛋指揮，跟指揮蠢蛋難道不是一樣的道理嗎？”龔平笑道。
“當然不一定，我做了領導，出事就讓別人背鍋。爲什麼要自己去當背鍋的那個傢伙呢？人生很短暫，我想隨心的活着。”
龔平道：“看在你一心想當官的利慾薰心的份上，我可以向你透露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我們會通過力量消除一些惡性高利貸公司，地下洗錢銀行的生意會徹底消失，不過有可能會出現在其他地方，我們的地下賭場會關閉，新的地下賭場會起來補位，你的機會來了。”
“你會交人給我？”
“我不會交人給你，但我會誰來補位的名單交給你。”
“什麼意思？補位的不是你的人？”
“當然不是，我們既然放棄了，就肯定會安排兄弟去做正當生意。那些一心要跟我們開戰的勢力順勢補位，他們的手段激烈，會變本加厲的經營偏門生意，各種惡性事件就會出現，這是不是你立功升職的最好機會？”
“是！”
“那就幹吧！”
殷傑笑道：“平哥，你真的收手了？”
“我早就收手了，現在是要王大天和他的兄弟們收手。只要我們口風放出去，那些長期被我們壓住的各大勢力就會紛紛出動，爭搶地盤，生意，開公司，各種惡性案件就會突然增加，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知道了，平哥！”
劉雪梅道：“殷傑，平哥鬆口，就會有人死傷，這可能並不是一個警察喜歡看見的。”
“混亂之後就是真正的秩序，這沒有什麼奇怪的。死傷幾個流氓換來城市老百姓的安寧，這是好事。靠平哥的影響力來維持地下秩序，不如靠我們警方的力量來維持。而且，平哥也才能更上一層樓，成爲真正的高層人士。”
“說得好！”龔平笑道。
劉雪梅哼一聲：“冠冕堂皇的叢林法則。”
***
第二天一早，葉曉開車，車上坐着龔平劉雪梅，回老家縣城。
車子快到縣城了，龔平說道：“等一下，我打個電話給父母。”
葉驍笑道：“都快到了，不用打電話了。”
“大哥，你不懂！”龔平笑道。
“我什麼不懂？我孩子都三個了，繳超生罰款都交了八萬。”
龔平呵呵一笑，拔通父母的電話，還沒有說話，電話裡媽媽的聲音就衝了出來：“龔平，你走到哪了？”
龔平說道：“媽，我們還在省城，今天可能回不來了。”
“騙人，葉驍不是說你們一早就開車回來了嗎？”
“是的，只是纔出城就接到公司電話，有老外來籤合同，必須要回去，我們就只好回了。”
老媽一陣抱怨：“什麼生意那麼重要，我們這裡都好多人等着你呢。”
“都有些誰？”
“有縣政府的領導，國術館教練和學員，親戚朋友，你大舅九十二歲了，都從南溪鎮坐船到我們這裡來了，你今天一定要回來，趙小個家的酒樓都沒有營業，只等你回來爲你接風。”
龔平笑道：“現場是不是鑼鼓喧天紅旗招展？”
老媽笑道：“有學校的校長組織了學生的歡迎儀式。”
“學生歡迎儀式？”
“對啊，他們感謝你出錢修了嶄新的教學大樓，又修了三條通向鄉鎮學校的三條馬路，學校領導跟縣政府教育部申請了，學校組織了一個學生歡迎儀式，鑼鼓舞蹈隊。”
龔平頭疼：“媽，你告訴他們，今天我們回不來了，改天我會去學校看望我的班主任老師和學校領導們的。這種陣仗，撤了吧。”
媽媽說道：“領導都批准了，怎麼撤，不是掃領導面麼？”
龔平說道：“媽，你就跟領導們說，我今天要接待外賓，回不來了，具體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道。但是我只要回來，會宴請全部領導的，我做東，感謝他們對我們公司的大力支持。”
媽媽說道：“平娃，你是怎麼辦事的，說好回來都沒有個定準，你叫我的臉擱那？”
龔平笑道：“媽，你的臉永遠都會在你臉上，這點你根本不要多想，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