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向前踏出一步,背後的青翼隨即自行凝鍊,第二步的領域,第三步即衝到了旭烈的面前。根本無需動手,光是音速激起的氣流便把旭烈給輕易吹飛了出去,並且伴隨着扯裂空氣的爆音,前方的草木亦被摧枯拉朽似的開出一片真空地帶來。
奕豪拉起被旭烈轟碎筋骨的鐵門弟子,伸手一探好像還有呼吸,於是稍稍放下心來,回頭把他交給了趕來的靜雨。“靜雨,想辦法看能不能保住他的性命,剩下的交給我來應付……”
正在交待的奕豪突然眯起了眼睛,先前那彷彿凍徹天地的殺氣一瞬間將他籠罩,他轉頭望向那片真空帶的盡頭,只見旭烈正從草木堆中緩緩站起。
“切,沒注意到就被打飛了出去……”旭烈站在原地,轉了轉脖子,又動了動手腳,隨即偏頭看着奕豪,兇獰的目光讓人聯想到擇人而噬的野獸。
“操老子最討厭的事情有兩件一是打架的時候有人打擾,二就是別人偷襲老子一連犯了老子兩大忌諱,你就這麼想死嗎?”旭烈朝奕豪走來,十指伸縮間爆出噼裡啪啦的聲響,殺氣排山倒海。
“沒想到即使過了十年的時間,你也還是絲毫也沒有進化呢,旭烈。”奕豪不爲所動地看着旭烈,嘴角彎出一抹冰冷的弧線。“不,不對,是退化了吧?即使野獸也懂得在不必要的時候收起爪牙,現在的你可是連野獸都趕不上了。”
“……是你啊,軟蛋?”似乎認出了奕豪的身份,旭烈一瞬間眯起了眼睛。嘴角輕蔑似地高高揚起,露出一邊的森白犬齒。“只懂得躲在女人屁股後面逞口舌之利的傢伙,有對老子說三道四的資格嗎?”
“我保證,你會爲這句話後悔的。”奕豪地表情轉爲陰冷,一揮手四柄巨大的炎刃在背後浮現。炎刃向四周輻射着赤紅地烈焰,就連周圍的光線也因高溫而呈現出扭曲狀態。如此威勢就連熟悉如靜雨也不禁小吃一驚,而周圍的鐵門弟子更是看得呆掉。
“郎君,這樣是不是太過份了一點?或者讓妾身來……”靜雨輕皺眉頭,出言勸誡着。在她的記憶中,似乎還從來沒見過奕豪對某人表現出如此強烈的愛憎,而以他目前的狀態來使用這種動輒波及兩三公里地大規模殺傷性法術。搞不好會把整個鐵府毀掉也說不定。
“閉嘴給我躲到後面去”奕豪一揮手把她攔在了後面,是絕對不容許外人插手的語氣。而領悟到這點地靜雨,閉上嘴乖乖地退了下去。
“說起來,以前我好像受了你不少照顧啊,旭烈……難得有機會再見,乾脆我們在這裡徹底清算一次怎麼樣?”看着眼前的對手。奕豪的眼中騰出冰冷的火焰,時間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時候。
那時候奕豪在鐵無道地教授下與鐵蘭一起學習鐵門武法,當然他沒有被入選鐵門。因此鐵無道教他的事情其實並不被鐵家所認同。而和他不同,旭烈則是鐵門的正式弟子,同樣也拜在鐵無道地門下學武,因此和奕豪勉強算得上是師兄弟的關係,本來這也沒什麼,但鐵無道卻把更多的時間花在外門弟子的奕豪身上,這讓旭烈感到不平和屈辱,挑撥和敵視似乎是理所當然的發展。
血氣方剛的年齡讓兩人間不存在妥協的可能性,雖然大概計誰也說不清楚中間的過程,但當注意到的時候,奕豪和旭烈已經成了水火不容的關係。從武術天賦上來說,旭烈或許是在奕豪之上的,再加上繼承了九黎一族的純血,在身體機能上也要勝過同齡的奕豪,因此兩人間的矛盾幾乎都以奕豪被揍得鼻青臉腫而告終,直到實在看不過去的鐵蘭介入其中,並一面倒地偏袒着奕豪。
沒有辦法向師姐動手,而且也打不過鐵蘭的旭烈,於是便開始到處宣揚奕豪“只知道躲在女人屁股後面”的故事,甚至還替奕豪取了“軟蛋”的綽號。雖然現在看來,那不過只是小孩子再平常不多的嫉妒心,但當時的奕豪卻極其憤怒,也因此導致兩人的關係更加惡劣,基本上平時不見面,一見面就以拳頭說話,就好像現在這樣……
“切,學了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就囂張起來了啊,試試看好了,看老子怎麼把你揍得滿地找牙的”旭烈眯眼打量着那四柄威勢驚人的炎刃,隨即放鬆了體勢,但精神卻一絲不?地鎖定在奕豪身上。
“……要我先進攻的意思嗎?”看着旭烈擺出迎擊的架勢,奕豪也沒絲毫猶豫,隨手一揮,四柄炎刃隨即呼嘯而去。“去,給我斬了他。”
“想得美”旭烈一聲暴喝,同時伴隨着一聲猛踏地面的悶響,他在原地消失了蹤跡……不,並不是真正的消失不見,旭烈只是以超過視覺能捕捉的速度在飛快地移動着,朝着……他所在的方向
得到風靈警告的奕豪在那一瞬間毫毛倒豎,下意識地縱身一躍,風靈凝成的青翼承載着他飛到了高空,而幾乎與此同時,旭烈自上而下的旋踢落在他原來站着的位置,地面上乒乓臺大的一塊悄然無息的凹陷了下去。
“這傢伙……”浮在空中的奕豪不禁冒出冷汗,和百戰磨鍊的鐵蘭、朱雀這些強者不同,到目前爲止他的戰鬥模式還僅僅是來源於煉金術士的本能,而面對旭烈這種擅長肉搏的武者,稍稍鬆懈就意味着……死亡。
捨棄雜念的奕豪操縱四枚炎刃調轉方向重新襲向旭烈。第一枚炎刃稍稍射偏了方向,擦着地面炸開,引爆的烈焰和罡風把隨後的兩枚炎刃給炸得斜飛了出去,剩下第四枚炎刃則穿透了罡風的漩渦,將浮在空中的旭烈納入了視界。
同樣被爆炸氣流吹飛地旭烈,在空中根本無法閃過這絕殺一斬。一咬牙,他的雙手在空中劃出奇異的軌跡,昏暗的幽煌一閃即逝。炎刃撕扯着空氣直斬而下,卻在最後一刻被雙手卡住,上演了一幕驚險至極的空手白刃。
不過事情還未結束。融鐵銷金地炎刃竟被旭烈強行攔下,而隨着旭烈雙手逐漸加重的力道。炎刃本體
轉爲模糊,呈現出極不穩定地閃爍狀態。反觀旭烈是滿臉通紅,雙手青筋暴起,接觸炎刃的手掌處更是冒出陣陣清煙。
“崩刃”
最後只聽得一聲暴喝,火與風凝成的炎刃竟然被旭烈硬生生地扳斷被壓縮凝練的五行能量在一瞬間炸開。旭烈就像顆炮彈似的被轟向地面,一聲沉悶的爆響後。地面被砸出了個人形地凹陷,旭烈一口鮮血噴出,隨即軟倒在地。
“哼,野獸畢竟還是野獸,怎麼樣也趕不上人類的……”奕豪驅策風翼徐徐降下。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旭烈,目光冰冷而驕傲。
奕豪朝旭烈伸出手,輕輕誦出一句簡短地神言。
噗。噗,噗,噗,噗。
下一瞬間,地下驟然爆出五根沖天的水柱,強大的水壓把旭烈整個衝了出來。奕豪五指一收,水柱驟然化爲水龍的姿態,將旭烈緊緊縛住――正是魔人用來囚禁蚩尤的水檻陣,在煉製過那枚冰霜王棋後,似乎不知不覺間他也能夠運用水地元素之力了。
“你、你這傢伙……放開我”旭烈被水檻陣縛無法動彈,他拼命掙扎着,但絲毫也沒有效果,只得向奕豪大聲吼叫。“放開我有種就跟我好好打一場,用這種手段算什麼回事”
“哼哼,所以我才說,野獸永遠都是野獸……”奕豪搖搖頭,盡在掌握的感覺讓他心裡泛起高揚的滿足感,化成嘴角一抹冰冷地笑意。
“以前欠你的東西,現在就還給你了吧……當然,要加上利息。”奕豪漠然地伸出右手,青白的雷光隨即在拳上匯聚,並且漸漸凝成龍的形態。
“你……你到底是……”目睹雷龍肆意奔騰的怒態,即使旭烈也忍不住變了臉色。眼前這人絕不再是以前那隻懂叫囂的小鬼,奕豪身上的威壓竟讓他感到莫名戰冷,不得不承認,兩者的力量已經差到了一個次元……
“去死吧。”伴隨着淡淡的宣告,奕豪揮手甩出了雷龍。雷龍咆哮着衝向旭烈,在九天雷勁的威能前,血肉之軀的也只能成爲誕生焦炭的原材料,旭烈的下場似乎可以預見……
突然間閃出一道光,光由龍首切入,從龍尾貫出。
停頓的時候,光凝成一柄晶瑩如玉的劍,劍在下一瞬間收入烏黑的鞘中。
伴隨着卡扣的一聲輕響,雷龍在空中應聲碎裂,同時粉碎的,還有縛着旭烈的水檻陣。以崩散的雷光和水霧爲背景,那傲然而立的身影拽住了奕豪的視線,也注意到那向來溫和的容貌上正流露出罕見的怒意。
“姐?”奕豪怒氣衝衝地質問着。“爲什麼要妨礙我?是這傢伙先挑撥我的,我教訓他一頓也有錯嗎”
“哼還有臉說這種話?”擺脫水檻陣的旭烈,一個鯉魚打挺彈了起來,一口血的膿痰吐到地上。“明明是你不打招呼就隨便插進了老子的決鬥,而且還偷襲老子,現在倒還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我要是不管,他們早就被你打死了”奕豪指着那些鐵門弟子,大聲主張着――不過被先前兩人的戰鬥所波及,即使有靜雨的庇護,這些倒黴蛋一個個還是被震撼得神志不清,因此實在很難爲他的主張提供證據。
“那也是老子的事情是他們先來挑撥老子的,就算被打死也活該……唔哦”激烈宣言的旭烈突然被鐵蘭狠狠一拳敲在了頭上,頓時沉默了下去,而本來準備幸災樂禍的奕豪,亦被鐵蘭的冷冽目光所壓倒,乖乖閉上了嘴巴。
“好了你們這像什麼話”鐵蘭大聲呵斥着兩人,並且向前踏出一步。“你們還有誰想打架的,我來做對手”
如此宣言的鐵蘭,目光掃過奕豪和旭烈,兩人皆畏縮地退後半步。姑且不論彼此間水火不容的關係,但鐵蘭卻是他們共同尊敬的長姐,而除此以外,更嚴重削弱兩人鬥爭心的事實是,他們從來就沒有打贏過鐵蘭。
“怎麼?不打了嗎?”鐵蘭偏頭看着旭烈,跟着又把目光移到奕豪的身上。“真是的,好不容易纔回宗家一趟,我還特意囑咐過你不要鬧得太過火,結果還是馬上惹出麻煩……旭烈,你又是怎麼回事?什麼‘被打死也活該’之類的,可不像你會說的話。”
“少、少管老子的事情”旭烈的語氣裡嚴重缺乏底氣,而接下來的行動根本就是逃避了。“哼,架也打不成了,老子睡覺去了”如此宣言的旭烈,舉步前還是偷瞄了一眼鐵蘭,見她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逃也似的跑開。
“那孩子,該不會……看着旭烈的背影,鐵蘭不知爲何皺起了眉頭,半天后轉向奕豪的方向,神情頗爲複雜。“奕豪,你剛剛和旭烈交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特別的感覺……”回憶前先前戰鬥的情景,奕豪亦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並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啊,不過……好像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戰冷,始終籠罩着神經似的,讓人絲毫也不敢放鬆……很難形容呢,我也見過姐你使用鐵門武法,但同樣的招式在他手中使出來,性質好像截然不同。”
這並不只是單純的直覺,旭烈在最後使用的“崩牙”和鐵蘭在機場使用的是同一武法,但鐵蘭碎裂的只是汽車的物質結構,而旭烈卻將烈焰翔斬劍的靈子結構也一併破壞,兩者根本就不是同一層面的技術。
“是這樣嗎……”鐵蘭聞言愣了半晌,跟着卻憂慮似的搖着頭。“那孩子果然也……”
“姐,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奕豪不自覺地問了出來。
“不,沒什麼,奕豪你不必知道這些事。”鐵蘭看着奕豪,目光頗爲複雜。“果然,奕豪你沒有繼續修行武法是正確的,要不然以你的資質,怕是也早就接觸到‘那東西’了。”
“那東西……姐,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奕豪完全摸不着頭腦,但鐵蘭卻輕笑了出來,拉起他的手向正房的方向走去。“沒什麼,我已經把葉蓮的事情告訴了伯父,他有話要問你,跟我來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