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點在一陣驚雷過後終於從高高的天穹滴落,冰冷無比,夏天的雨雨勢很大,也很急,沒過幾秒就變成了大雨傾盆,雨點很密,幾乎已經練成了一片雨幕,周圍的一切瞬間就看不清了。-叔哈哈-
雷雲滾滾,在天上翻騰不息,天‘色’徹底黑了下來,我們一羣人坐在車廂裡縮成一團,被大雨澆的直打顫。
“我草,真他媽冷,這大夏天的雨怎麼會這麼冰?”峰子雙手抱‘胸’,低着身子直打哆嗦,說話的時候牙關都在上下打抖。
我吸了幾口涼氣,將臉上的雨水‘摸’開,也是顫聲說道:“這鬼天氣,偏偏在今天下雨,而且看這雨勢一時半會肯定停不了,這指不定得淋多久呢。”旁邊的狗子和峰子都已經變成了落湯‘雞’,滿臉都是雨水,燕窩都冷的有些發青。
周圍的犯人都是罵罵咧咧的看着天空,時不時的狠狠敲幾下車廂,表達着對車內獄警的不滿,他們倒是好了,躲在車裡風吹不着雨打不到,空留我們在這車廂後面被雨澆成狗了。
天‘色’慢慢黑了下來,可雨勢還是不見有所緩解,車前燈早已經打開,發出倆道異常耀眼的白‘色’光束,將前方被雨淋的凹凸不平的泥濘土路照的猶如白晝。我們的卡車像是一頭剛剛甦醒的鋼鐵巨獸,睜着倆只燈籠大眼,在暗夜裡兀自前行。
“小白,這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我們的車子不會翻吧。”峰子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袖,話語間有些忐忑。
我一陣無語,罵道:“你這烏鴉嘴別說話,待會要是真翻了,恐怕這一車子的人都會找你算賬。”
峰子一窒,笑道:“哈哈哈,我也就是說說,車子走得好好的怎麼會翻呢?”
然而峰子的話剛說完,前面就傳來一陣巨大的響聲,只見我們前面原本正在走着的幾輛車子車頭燈忽然都猛地翻向了一邊,同時一陣陣囚犯的尖叫和呼救聲響起:“救命啊,車子翻了。”
“吱。”
就在車廂上的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就忽然猛地剎住了,中囚犯都是往前一衝,紛紛向車下看去。
獄警都從車裡出來了,車子已經熄火,獄警跑到這邊一邊打開車廂欄杆,異變衝我們大叫道:“下車,都下車,前面路段發生坍塌,三倆車子都翻了,快下車,我們要去救援。”
“真塌了?”峰子張大嘴巴,藉着獄警的手電筒看着前面倒在一邊的車子,有些瞋目結舌。
“你還真是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狗子白了峰子一眼,有點哭笑不得,這時候周圍的犯人也都看着峰子,面‘色’不善。
峰子一愣,被這麼多囚犯看着他渾身都不自在,嘟囔道:“這不是人家的車子翻了麼,又不是我們的,什麼時候我們的車子翻了你們再罵我也不遲啊。”
“你還說?”我立刻瞪了他一眼,生怕峰子的話再應驗。
“行了行了,都別墨跡了,趕快下車,到前面去。”一個獄警見我們廢話連篇,不耐煩的催促道。
我們急忙下車,在周圍獄警的看管下,迅速向前面趕去。
雨勢還是沒有減小,腳下的土路坑坑窪窪,走在上面泥水飛濺,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滑倒摔一個狗吃屎,在爲數不多的手電筒照‘射’下,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終於趕到了案發現場。
雖然天‘色’很暗,可見度非常低,但是我們還是將這裡的情況看了一個大概,這一段路面基本上都塌了,在雨水的沖洗下‘露’出了一個直徑約三米的大‘洞’,前面倆倆車都陷了進去,相互之間擠壓着卡在了‘洞’裡,倆旁的泥土全部都陷了進去,在雨水的浸泡下都變成了泥水,不停的往車窗內灌涌進去。
車廂內拉着的囚犯也大都掉進了深坑,零零散散的撲倒在車子的倆側,哀呼求救聲嚷成一片。有不少囚犯因爲雙手被手銬鎖着而不能及時的逃生,躺在坑裡大聲叫嚷着,還有人已經見血,捂着受傷的傷口瘋狂的大叫着獄警,面‘色’猙獰,坑裡還能行動的犯人爭先恐後的不停地往邊緣爬着,想要上到路面來,可是無奈雙手被手銬鎖着,大大的限制了他們的行動能力,沒有一個人能成功的爬上來。
犯人大怒,狂叫着讓獄警下來解手銬,甚至有人撿起了石塊往坑‘洞’邊上的獄警身上丟,舉止瘋狂,幾乎已經不可控制。
場面十分糟糕!
這種時候我們剛剛趕到的犯人都很自覺的退到了一邊,因爲翻車而遇難的犯人已經暴跳如雷,這時候過去別提什麼援救,一定會先吃幾顆石頭,所以衆人都站到了一邊,看着一旁的獄警會怎麼做。
“瑪德,還站在那裡幹什麼,趕快救人啊,你們這些獄警是幹嘛的,一個個站在那裡見死不救啊。”一個犯人很惱怒,他渾身沾滿了泥漿,臉上有一道劃破的痕跡,被水一衝,留下了一道紅‘色’的血跡。他是在車子翻倒的時候跳車成功逃生的,但由於雙手被束縛而掌握不了平衡,落到一旁的樹林裡劃傷的。
他的話說完,一旁的幾個獄警頓時就大聲嚷道:“你吼什麼吼,沒看見坑裡面的犯人這時候失去理智了麼,那石頭砸的人能過得去嗎?這時候去救人就是被當作活靶子,哪能靠進去。”
獄警一嚷,周邊的犯人們頓時就不幹了,一個個怒氣沖天的圍了過來,大聲罵道:“瑪德,是你們讓我們來救人的,現在老子們刑期還沒減多少就讓我們回去,現在把車開翻了還在這裡說風涼話,你們這些獄警是不是不把我們當人看?”
犯人們情緒都很‘激’動,看着獄警一個個幹站在那裡,眼睛都紅了。
“冷靜,大家都冷靜,不要慌張,不要吵架,現在不是添‘亂’的時候,大家不要躁動,先安靜下來把情況搞清楚,這樣才能實施救援,你們這樣不分青紅皁白嚷成一片能頂什麼用,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別吵,都給我把嘴閉住。”這時候一個獄警長忽然站了出來,大聲吼道。
他嗓‘門’極大,又動了真火,站在一塊石頭上大聲叫着,頓時讓衆人都安靜了許多,這個獄警長成功的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不管是囚犯還是獄警,在他這一嗓子吼完後,都紛紛向他看去。
獄警長穩了穩心神,大聲吼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廢話,你們有什麼想法也都暫時憋在心裡,留着以後再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快救人,全部都給我冷靜下來,獄警將犯人都給我看好,一批一批的給解開手銬,先去後面的幾倆車上搬運挖掘工具,再過來這邊部署相應的施救。趙警長?趙警長你在哪裡?”
這人話說完以後立刻便轉頭四處尋找着嘴裡的趙警長。
“在,我在這裡,獄警長。”他的話剛說完,一個人就提着滿是泥漿的帽子從人羣中擠了出來,衝到了獄警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