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無意的掃了連修一眼,然後抱着白若雪下了馬,讓連修陪着白若雪回去先會寢宮,他自己則去看冷沐風去了。
冷沐風傷的很重,好在有宇文清在,所以性命無憂。
冷沐風的傷處理好了之後,宇文清的面色陰沉了很多。
“怎麼回事?”
以宇文宏跟宇文希爲首的,陪同打獵的官員,沒有人敢出聲的。
宇文清掃了他們一眼,目光最後落到了宇文宏跟宇文希的身上,問:“沐風受傷的時候,你們都在?”
兩個人點了點頭,他們在聽到有打鬥的聲音的時候,立刻趕過去了。
宇文清看着他們兩個絲毫沒有受傷的身子,眉頭禁咒,“他們是衝着沐風來的?”
宇文宏點了點頭,“我看像。我們十弟過去之後,那些人對我們卻是處處手下留情,但是對太子就是招招致命。”
宇文宏比宇文希素來心細,而且善於思考,所以輕易的就看穿了對方的意圖。
宇文清沒有開口,下面傳話的太監說,西涼國冷沐風隨行的官員全部候在了殿外,要宇文清給他們一個交代。
那些人已經知道了刺客不但要刺殺冷沐風,而且對宇文宏和宇文希,以及陵南國這邊所有陪同而出的官員皆手下留情了。
這讓他們很容易誤會成,刺客其實是陵南國自己派過去的。
何況皇家的圍場向來戒備森嚴,怎麼可能會被人那麼輕易的闖進去?
所以那些官員們不依不饒,一定要宇文清給他們一個交代,而且一定要抓到刺客,當面對質才行。
否則他們西涼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在外面叫嚷的時候,沉不住氣的宇文希氣的只跳腳,直嚷着要出去跟他們對峙,罵醒那些笨蛋。不過宇文宏卻拉着他,示意他主意宇文清的反應。
其實宇文清沒什麼反應,只是靜靜的坐着,似乎在思量着什麼,不過嘴角卻還是帶着淡淡的微笑。門外那些人的叫囂,他似乎根本沒有聽見。
其實這樣的結果,宇文清並不意外。在知道對方故意對宇文宏他們留情的時候,他就知道對方這麼做就是爲了挑撥陵南國跟西涼國的關係。
若是冷沐風在這裡出了什麼意外,而西涼又認定是宇文清故意的,兩國要開戰是在所難免的。
思量了一會兒,宇文清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門口的那些人,不用管他們,累了自然就回去了。”
“可是,會吵到七哥你休息吧?”宇文宏問。
宇文清笑,“沒事!誰說我一定要呆在這裡。你們都回去吧!”
衆人退出去之後,宇文清叫來了莫言。
“他什麼都沒做?”
莫言點頭,“只是打獵了。”
原來先前在圍場的時候,宇文清一直讓莫言跟着連修。一開始宇文清就覺得連修這個人一定有問題,雖然說話的時候好像很不靠譜的樣子,但是在宇文清看來卻總是別有用心。
不過因爲他一直忙着冷沐風到訪的事情,倒也沒有顧得上連修。昨日從白若雪口中得知似乎他告訴白若雪宇文辰的事情後,他立刻驚覺,連修絕對是有目的的。
所以今日爲了不出意外,特意讓莫言跟着連修。結果,竟然還是這樣的結局。
“爺,會不會他真的不會武功,跟這件事情也沒有關係?”莫言問。
宇文清搖頭,“未必!就算他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也一定有別的目的。你繼續監視他!對了,你讓人去調查一下他的過去。聽口音似是西南一帶的人。”
“西南?”莫言覺得神奇,因爲他根本聽不出連修說話有什麼地方的口音,所以正在思量着要從什麼地方查起。
“對,西南!”宇文清很確定。
莫言走了之後,他的眉頭隱隱鎖了起來。
西南?
這讓他想起了多年前,還在他父親手中的時候,那個地方發生的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當年那裡忽然爆發了瘟疫,幾乎沾染的人全部都會死,而且傳播的速度特別的快。
朝廷在得知消息之後,爲了防止瘟疫蔓延,將那一片完全封鎖了起來,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據說半個月後那裡屍橫遍野,臭氣熏天。
朝廷甚至都沒有讓人去確認有沒有活人,直接一把火將那裡燒成了灰燼。
雖然在沒有救治辦法的情況下,這樣做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但是到底還是太殘忍了。
朝廷爲了防止民間因爲這件事情產生與朝廷對抗的情緒,事情發生之後,立刻對外封鎖的所有的消息。所以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而不多的那些人,因爲有皇帝的聖旨,也不敢多嘴。
所以事到如今,那已然成了封存已久的秘密了。
難道連修是那個時候的倖存者,現在要回來報仇嗎?
可是,那個時候的他也不過才幾歲而已,就算沒有傳染到瘟疫,餓也該餓死了。不然最後也會被火燒死纔對。怎麼可能活的下來呢?
宇文清捏了捏眉頭,若連修真的是當時的倖存者,他要報仇也是無可厚非的。
宇文清自己也是過來人,知道仇恨這東西,若沒有一個出口可以宣泄,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出來的。
所以,他若只是報仇,他便放他一馬!
自然了,他若是有別的不軌的意圖,他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西涼國的官員們在冷沐風醒過來之後才終於不敢再對宇文清有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