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電話,黎靜媛都能感受到對方的誠意和歉意,但是這正符合了黎靜媛此時的心態,她早已忘記了今天約了訪談,既然如此,黎靜媛心裡舒了一口氣,她大方的說:“哦,沒事,你要注意身體哦,訪談的事情我們不急。”
對方顯然輕鬆了一截,趕緊說:“真的太感謝您了,沒想到你既漂亮又有才華,還這麼善解人意!”
一大早上就被人這麼誇獎着,黎靜媛有些懵了,她睡眼惺忪的說:“哦,沒事,你太客氣。”
掛了電話,黎靜媛就在了沒了睡意,躺在牀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突然一個機靈,黎靜媛拿起手機撥了小米的電話:“喂,小米,起牀沒,我們去喝咖啡吧!”
小米顯然也是剛剛起來,接到這麼令人振奮的消息,小米驚喜的得連牙刷都掉了,只聽見她立馬答:“好的!好的!怎麼提前了啊?稍等我片刻,我收拾收拾馬上來。”
黎靜媛微微笑了,彷彿這世上再也沒有別的什麼事能讓小米煩心了,目前她只是缺少一個男朋友。
於是,黎靜媛又撥了一個人的電話,手機鈴聲響了半天,才聽見對方接起電話,慵懶的聲音答:“喂,黎小姐,怎麼這麼早啊?什麼事情?”
對方問的這樣直接,黎靜媛也不好再遮遮掩掩,直接說:“徐醫生,早上好啊!你上次不是答應我,見我的一個好朋友嗎?你看我前段時間也答應你去照顧了陸熠晨好幾天,你現在是不是該履行你的承諾了呀?”
黎靜媛一口氣說完,似乎是怕對方拒絕,黎靜媛說的很快,不給對方喘氣的機會,其實黎靜媛也是想了想,如果徐拔出來,誰照顧陸熠晨,也不知道陸熠晨這幾天怎麼樣了。
於是徐拔只好說:“哦,好吧,正好今天上午沒有手術。”
“嗯,那好,一會兒我們在轉角那家咖啡店見面,你要準時到哦。”黎靜媛甚少這樣俏皮的說話,今天真是被小米的情緒感染了。
陽光明媚,黎靜媛洗漱完畢後直接赴約和小米一起喝咖啡,等到小米到的時候,黎靜媛真是眼珠子都掉下來了,只見小米穿了一件一字肩的連衣裙,仙氣飄飄的站在黎靜媛面前。
“天啊!太漂亮了!你以前怎麼不這樣穿啊?早這樣穿早找到男朋友了啊!”黎靜媛欣賞的看着小米。
小米被黎靜媛說的不好意思了,她笑着說:“老大,你就別取笑我了。”
兩個人落座後,小米問道:“老大,怎麼把見面時間提前了啊?”
“哎,昨天跟蔣誠吵了一架,真是心情糟糕,正好訪談的主持人腳受傷了,說是推遲兩天,我就想着趕緊把你的事情給辦了,不然再拖,我怕別人搶走了。”黎靜媛一臉無奈的說。
兩人正聊着各自的煩惱時,突然小米示意黎靜媛看看窗外,小米打抱不平的說:“老大,之前聽你說過跟蔣誠只是名義上的婚姻,他也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出軌吧!”
黎靜媛扭頭看着窗外,只見蔣誠正興致盎然的摟着一個身穿大紅色毛呢裙子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大步走向他的豪車,黎靜媛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她握着咖啡杯的手也不禁哆嗦起來,黎靜媛努力地使自己冷靜下來。
自從與蔣誠同居之後,蔣誠白天忙於公司的事務,晚上則沉迷於他曾經十分討厭燈紅酒綠的酒吧生活,疲於奔命,對黎靜媛的態度也一落千丈,兩人正處於冷戰中。
清晨的陽光灑在馬路上,黎靜媛鎮定的走到蔣誠面前,這纔看清那個紅衣女子是林萱粒。
震驚之餘,黎靜媛寒心的質問道:“蔣誠!大白天的你摟着別的女子是什麼意思?”
可是蔣誠深黑的眸子中一絲心疼一閃而過,瞟了一眼紅衣女子手中的文件袋迅速的冷笑道:“你只需在家裡做好你的蔣太太即可,我在外面的事你不用管。”
說完,蔣誠用食指在林萱粒的鼻子上親暱的颳了一下,林萱粒嘴角上揚勝券在握的看着黎靜媛。
但是黎靜媛對這個動作太熟悉了,以前蔣誠只對黎靜媛做這樣的動作,冷戰歸冷戰,可是真正看見蔣誠和別的女人廝混,黎靜媛心裡一陣難過,委屈的眼淚在黎靜媛的眼眶裡打轉:“我是你的未婚妻,有權管你!”
蔣誠見狀,不耐煩的推開黎靜媛,繼續往前走。
眼看着蔣誠這樣無情,黎靜媛淚眼婆娑的拉住蔣誠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問道:“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
因爲我即將是雲鼎集團的總裁!因爲我是蔣家唯一的子孫!我要查出真相!而你,只有跟我保持距離方能安全。
可是這些話,蔣誠是不能說給黎靜媛聽的,只能在心裡默默的吶喊,扔給黎靜媛的卻是一句冰冷得可以劃破人皮膚的話:“我厭倦你了。”
於是黎靜媛深吸一口氣,痛徹心扉的看着眼前這個薄情的男子,他英俊的臉龐再也不見往日的溫柔,曾經的幸福也一點點被他們之間相互折磨而消耗殆盡。
可是黎靜媛不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妝都花了,卻依然可以看見清秀的五官,她哽咽的說道:“我不相信。”
然而蔣誠一把甩開黎靜媛的手,不想再看見黎靜媛繼續狼狽下去,在林萱粒臉上親了一下,用一種紈絝子弟專有的口吻說道:“我換口味了,喜歡這樣的。”
說完用一種讚賞的眼光看着林萱粒飽滿的胸部,林萱粒嬌嗔道:“誠哥哥,你好討厭。“
黎靜媛喪氣的皺了下眉頭,連最後一根救民稻草也用完了,她抹了把臉,馬上恢復了職業女性該有的素養,鏗鏘有力的說:“我們取消訂婚儀式吧!”
這個時候蔣誠斜了黎靜媛一眼,直言道:“這件事情,還要從長計議,我們回家再說。”
說完,蔣誠攔了輛的士,把林萱粒先送上了車,然後又轉身拉着黎靜媛上了自己的車,黎靜媛竟然會爲了蔣誠的事情哭,也是頭一回呢。
黎靜媛就這樣把小米一個人扔在了咖啡廳,其實今天這樣的場合,小米和徐拔單獨見面更加合適。
終於到家了,黎靜媛沒等蔣誠說什麼,就急匆匆的上了樓,躲進自己的房間,昏暗的房間裡,黎靜媛把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她沒有開燈,疲憊的坐在地板上,陽光透過窗簾影影綽綽的灑在房間裡,周圍靜極了。
今天,是黎靜媛自己提出要取消訂婚的,沒想到黎靜媛說出來後,更加慌張的是黎靜媛,原來是自己輸不起。
黎靜媛原本平靜的生活全被陸熠晨打亂了,回想起在陸熠晨總裁辦公室遇到蔣誠的情景,黎靜媛絕望的閉上了雙眼,蔣誠當時的神情分明是已經猜到了黎靜媛和陸熠晨之間非同尋常的關係。
眼下該怎麼辦呢?黎靜媛陷入了沉思,反正自己也不喜歡蔣誠,正好蔣誠也發現了這個秘密,乾脆兩人退婚,對彼此都好。
可是,蔣誠在知道這件事以後,非但沒有憤怒,反而答應幫助黎靜媛解決畫展的事情,作爲一個男人,這太不正常了,只能說蔣誠的城府太深,黎靜媛想到這裡,突然覺得陰森森的,感到後背一陣寒意侵襲。
或許是房間裡某種氣息的改變,或者是自己的直覺使然,黎靜媛產生了一個強烈的念頭---
背後有人。
黎靜媛猛的回頭,看到蔣誠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蔣誠先笑了,平靜的說:“還以爲你睡着了,沒敢出聲,未來的老丈人來了,就在樓下,說想見你。”
蔣誠的笑讓黎靜媛猛吸一口冷氣,不知怎的,她有點緊張,這種緊張和陸熠晨在一起的緊張不同,陸熠晨的霸道狠毒都是看得見的,蔣誠卻讓人捉摸不透。
黎靜媛來不及多想,清了清嗓子:“好,我馬上下來。”
蔣誠點點頭,轉身走了。
黎靜媛趕緊打開了房間的燈,看到梳妝檯鏡子裡自己蒼白的臉。
她稍微捯飭了一下,趕緊下樓了。
大廳裡,黎建成正在和蔣誠談論着最近的股市,蔣誠依然給這位未來的老丈人泡了杯上好的龍井茶,興致勃勃的聽着黎建成說着,但是黎靜媛卻發現一個細微的變化。
以前,蔣誠和父親坐在一起說話,蔣誠的身子總是稍微前傾,聽得很認真的樣子,這次,蔣誠坐直了身子,甚至有時候還靠在沙發上。
幾日不見,黎建成理了頭髮,短短的平頭,兩鬢露出些許白髮,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倦,又強打起精神笑着,畫面看起來很滑稽。
黎靜媛走了過去,有點不知所措心疼的看着黎建成說:“爸爸,你來了。”
黎建成揮手示意她坐下,滿臉堆笑略帶教訓的口吻的說:“靜媛啊,這個點你怎麼在睡覺啊?以後啊,你要學會做飯,丈夫早上要上班回家,這個時間是要吃早飯的。”
說完黎建成抱歉的看了看蔣誠,說:“靜媛以前就是被我和她媽媽寵壞了,以後啊,你多擔待點
。”
蔣誠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說:“沒事,這些事情讓保姆做就行了,靜媛還要專心做畫的事情。”蔣誠深深地看了一眼黎靜媛,黎靜媛正驚訝的看着父親,聽到蔣誠的話趕緊收回了眼神。
黎建成聽到蔣誠這樣說,有點意外,然後豁然開朗的笑了:“聽到你這麼說,我真是太高興了,你這麼支持靜媛畫畫,靜媛啊,你看,爸爸的眼光沒有錯吧?給你挑選了這麼一位如意郎君。”
黎靜媛諾諾的回答道:“是,您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黎建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你媽媽最近身體不舒服,希望早日看到你完婚才放心,這幾天她總是心神不寧。”
黎靜媛手心裡冒汗,不知道父親怎麼回事,說好的下個月結婚,之前催促着兩人同居,現在又跑到家裡來催婚,黎靜媛心裡亂極了。
蔣誠眼裡閃過一絲輕蔑,但是他馬上端起茶杯,靜靜的喝了一口。
“爸爸,我們不是說好……”黎靜媛還沒說完,蔣誠就坐到了黎靜媛的身邊,握着她的手,深情的說道:“那我們這個月就結婚吧,我也正有此意。”
蔣誠的手緊緊的握着黎靜媛的手,可是黎靜媛卻覺的他的手無比的冰涼,而且僵硬。
黎建成顯然對蔣誠的反應有點出乎意料,他準備一堆說詞都排不上用場了,高興得點點頭,意味深長的說:“你的事情,我多少聽說了一些,都是那個陸熠晨混小子搗亂!”
“爸爸,這些都是小事情,你不要操心,”黎靜媛實在不願意在蔣誠面前再提及陸熠晨,問道:“媽媽怎麼了?我這幾天抽空回去看看她。”
蔣誠也跟着表忠心:“對對,這幾天我跟靜媛回去看看伯母,以後我一定會保護好靜媛的,我不會讓靜媛受欺負的,您就放心吧。”
黎建成聽到蔣誠說得這麼有誠意,滿意的看着自己挑選的乘龍快婿,拍了拍蔣誠的肩膀,說:“那就好,我就先回去了。”
黎建成緩緩的起身,往外走,他的背有些微微的駝着,似乎受了挫折,再不像從前那般風光滿面。
送走了父親,黎靜媛回到大廳,蔣誠看着窗外發呆,背對着黎靜媛,他的背影很陌生,高大挺拔,透着一絲絲的寒氣,整個屋子靜謐又冷清。
“我們出去吃飯吧。”蔣誠頭也不回,看都沒看黎靜媛,自顧自的說着。
黎靜媛想着父親剛剛說起做飯的事情,免的麻煩,不想自己做,只好答應了蔣誠,看得出來,蔣誠是有話想跟她說。
蔣誠笑着轉身看了看黎靜媛,自從蔣誠猜到了黎靜媛和陸熠晨發生的事情後,蔣誠只要對着黎靜媛笑,她都覺得那笑帶着莫名的諷刺和冷酷,讓她渾身不舒服。
車行駛到一家西餐廳前停下,蔣誠的手扶在方向盤上,嘴角勾起:“在這裡吃,行嗎?”
黎靜媛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很熟悉,她祈禱着不要遇見他,不要遇見他。
他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侍者拿來菜單,黎靜媛正在翻看菜單,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喲,這麼想我!還迫不及待的跟我製造偶遇?”
這聲音遠遠的,冷冷的,帶着一點戲虐的語氣。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一大早的,真是諸事不順啊,黎靜媛轉身看着陸熠晨,這個傢伙,什麼已經出院了,還這麼神采奕奕。
“你不要胡說八道!吃自己的吧。”黎靜媛冷冷的說道。
到時蔣誠很大方的站起來跟陸熠晨打着招呼,他帶着應酬似得語氣說道:“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陸少嗎?怎麼不在公司繼續研究如何搶奪別人的成果,跑來這裡吃飯了?”
沒想到蔣誠會這樣無理,黎靜媛真是尷尬極了,她暗暗的拉了拉蔣誠的衣袖,輕聲說道:“要不,我們換別的地方吃吧?”
果然,陸熠晨從來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陸熠晨拿起桌上的一杯水,說道:“我陸熠晨從來不搶別人的東西,也沒興趣,可是如果有人污衊我搶了,那麼我不搶的話,是不是對不住這個罵名呢?”
“呵呵,”蔣誠冷笑着,看着陸熠晨,諷刺的說道:“你玩消失,那麼久還不回去收拾你的爛攤子,我們派去談判的人說你們已經沒有底氣了,既然如此,還不如早點放棄,何必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呢?沒必要。”
突然,陸熠晨將水杯潑到了蔣誠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