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是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湊齊20萬。
更可況她現在連最基本的支撐生活都很難。
“爲什麼不像之前一樣,一邊打工你邊照顧你母親?”
沈靖澤突然地認真讓江晚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抿了抿嘴一言不發,卻不知道自己這樣更加讓沈靖澤懷疑。
江晚一定有事瞞着他。
嗡嗡嗡——
一陣引擎的聲音劃破地下車庫的安靜,江晚也同時在這時張開嘴。
沈靖澤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江晚的嘴一開一合,雖然引擎的聲音將女孩的聲音淹沒,但卻不知沈靖澤看懂了。
片刻過後,地下停車場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這次先開口的卻是沈靖澤。
“是誰要害你母親?”
江晚忽然擡頭,剛纔那麼吵,他是怎麼聽到的?
眼前的女人默默地低下了頭,沈靖澤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她開口,沉默,又是這該死的沉默,爲什麼她有困難不肯和自己說呢?
最終江晚也沒有解釋到底是誰要害她的母親,但是沈靖澤心中卻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只不過他並未說出來,因爲這個想法實在太過離譜,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但是不管怎麼說,江晚這麼一直過下去是不行的,就算她母親手術結束之後,醫藥費還是會有的,甚至會更高。
這樣下去總歸不是辦法,必須想個辦法解決。
沈靖澤能想到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給錢,但一想到江晚那個臭脾氣,就連上次的20萬還要打個借條才肯收,他要是再說借錢給她,江晚肯定不會同意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幫她找一份工作。
“給我工作怎麼樣?我會按時付你薪水,掙得多少,就要看你能力了。”
沈靖澤手裡的煙一直燃燒着,就像是倒計時,等待着江晚的回答。
“可是......”
“你母親那邊不用擔心,我會找人幫你看護,而且你也不用覺得麻煩,畢竟唐老也在醫院,反正照看一個也是照看,多一個對我來說沒有區別。”
這下堵得江晚說不出來話了,沈靖澤把她的一切都安排的很好,讓她根本找不到藉口拒絕,可是就這樣接受他的好意,真的可以麼?
“你難道忘了,我是個惡毒的姐姐嗎?我對江詩做了那麼多不好的事,你爲什麼還要幫我?”
江晚的聲音讓人聽不出喜怒,她就這樣沒有任何多餘情感的將這件事說出來,心裡也很好奇沈靖澤會怎麼回答。
試問,有哪個人會幫助一個迫害自己未婚妻的人呢?
江晚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本來沈靖澤並不願意想起這件事,可眼前的女人偏偏要時刻提醒他,真是個沒良心的傢伙。
在整件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之前,沈靖澤並不想蓋棺定論,他對江晚一直持懷疑態度,但卻沒有說過一定不相信她。
這麼多天過去了,除了上次和江晚鬧得不歡而散之外,他都有好好地考慮過整件事,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可又找不到突破口。
但是不論怎麼樣,每當看到江晚有困難的時候,沈靖澤還是會忍不住伸出援手。
他從來不是個得過且過的人,但面對江晚的時候,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甚至降低自己的底線,這種事情多了之後,他都會對自己說,算了,就這樣吧。
“你最好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不要再提這件事,江晚,有時候我在想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心。”
面對沈靖澤的控訴,江晚只能苦笑,她當然有心啊,當然知道沈靖澤對她的好,可是現實就是讓人喘不過氣,讓人失去本心。
兩個人之間又是一個短暫的沉默,每當江晚不說話的時候,沈靖澤都是最先沉不住氣的那個,他近乎有股衝動想把江晚的嘴巴撬開。
和江詩比起來,江晚的話實在是太少了,兩個人長着同一張臉,卻是不同的性格,這種反差實在太大。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想還是算了吧。”
江晚時刻都謹記着,要和沈靖澤保持安全距離。
這莫名其妙的疏離感讓沈靖澤很不痛快,扔掉燃盡的菸頭,昂貴的皮鞋用力捻了捻僅有的火星,她說算了就算了?這可不是她沈靖澤的作風。
“這件事你說了不算,既然你欠我錢,那就要想辦法還我錢,你的工作我會幫你安排,到時候如果我見不到你,就別怪我採取非常手段了。”
男人說完就走,不給江晚一點反駁的機會,黑色法拉利揚長而去,只留下汽車引擎的回聲在整個地下車庫迴盪。
江晚盯着車尾的方向出神了很久,最後才一個人離開。
一個人走在回病房的路上,江晚重新思考了一下沈靖澤說的話,其實如果可以,她是很樂意能有一份工作的。
只要有了收入來源,她也可以不用過得這麼辛苦了,母親的醫藥費也有着落了。
銀行卡里的錢越來越少,這樣下去,她沒有飯吃不要緊,但是母親的住院費都交不上了,眼看就要手術了,她的錢只夠支撐到手術,可是手術之後呢?
都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可是在江晚能夠看到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一個地方讓她這艘漂泊在海上的小船停靠。
現在沈靖澤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港口,江晚不得不承認,這個港口的誘惑力是極大的。
事到如今,江晚真的已經要走投無路了,她到底要不要接受沈靖澤的幫助?
“哥,這次我們真的要下手了麼?不會像上次一樣突然來人吧?”
江晚正想的出神,突然聽到聲音,思緒一下就被打斷,擡頭就看見母親程秀的病房門口站着兩個男人。
江晚仔細看了看,雖然這兩個人帶着口罩,但是看身形,江晚總是覺得很熟悉,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不正是前幾天來過的那兩個人!
他們要做什麼?難道是上次沒有得手,又要來害母親?
想到這些,江晚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