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守府,地牢。
白眉老祖託着下巴有些苦惱,怎麼掌門還沒有派人來救自己?難道天道宮的護山大陣不需要本座修復了嗎?什麼幾把破掌門!
白眉老祖心裡正在抱怨,一個合體境的修士被扭送進了大牢,關在白眉老祖的隔壁。
“這位小友,想向你打聽一件事……”白眉老祖的這一層地牢許久沒有新面孔,當即詢問外面的情況。
那合體境修士看到白眉老祖,怔了怔,當即大禮參拜:“老祖,我是小光。”
“小光?”白眉老祖反應過來,這是煉器堂的人啊,興奮道,“你怎麼進來了,你是來救我的嗎?”
那個小光搖了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隨後才說道:“老祖,屬下救不了您,我故意被抓,是想通過這個方式跟您聯繫的。”
小光見附近沒有外人,便把天道宮最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白眉老祖,特別是神奇道人搶煉器堂生意,建立了新的護山大陣,又把煉器堂給拆了,最後還當上了欽天監的主事長老之類的事情。
“老祖,您再不回去主持大局,我煉器堂的威名將毀於一旦啊!”小光聲淚俱下。
白眉老祖氣得渾身發抖,怪不得掌門不派人來救自己,原來都是定遠長老和神奇道人聯手搞的鬼,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竟然翻了天!
天道宮和城守府的關係非常微妙,但白眉老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口含天音:“天地四方,鎮獄貪狼,紫薇星君,言出法隨,破!”
這是白眉老祖當年給地牢設置陣法時留下的後門,密咒一出,地牢的陣法頓時瓦解,關押其中的無數修士恢復法力,紛紛破牢而出。
白眉老祖吩咐道:“走,趁亂殺出去!”
因爲城守府一直實施鐵腕政策,地牢裡關押了不少頂尖的修士大能,一下放出,哪怕城守府有捆仙索相助,但又能捆住多少人呢?捆住一個,撲過來十個,普通官兵,死傷無數。
守尉大人也被幾個大能抓住,雖然不敢殺了他,但也少不了一頓猛削,這些修士把城守府鬧得天翻地覆,隨後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這一天,張冶感知到了韓靈兒捏碎玉簡召喚自己,便找了個藉口,回到鐵匠鋪。
“靈兒,你找我?”韓靈兒乃魔道之主,有什麼事情是她不能解決的?張冶疑惑。
韓靈兒說道:“城守府被攻破了,死傷無數,守尉大人先前來找你,我說你不在家,他就回去了。”
張冶告知過韓靈兒哪些勢力是敵人,哪些勢力是朋友,這個守尉大人,絕對算得上是張冶的朋友。
韓靈兒又補充道:“你幫幫他吧。”
不用韓靈兒說,張冶也得幫城守府,畢竟二者都有一個共同目的,那就是反抗天道宮。
張冶來到城守府,情形比想象中更爲悽慘,目光所及之中,皆是殘垣斷壁,哀鴻遍野。熱心的市民正在救助傷者,但也杯水車薪。張冶不由自主,一股怒氣升騰。
找到守尉大人時,他也不復往日的瀟灑風度,頭上包着紗布,鼻青臉腫,腿骨也被打斷了,正拄着柺杖指揮救援工作。
“守尉大人。”張冶上前,“先前我在外面,接到內子通知,就立刻趕了過來。”
守尉大人看着張冶,眼睛有些紅,嘴脣顫抖了許久也沒能說出什麼,最後說道:“張大師,裡面請。”
張冶要去扶守尉大人一把,但守尉大人很要強,一定要自己走。
來到唯一一處完好的房間,守尉大人打下一道陣法,隨即撲通一聲給張冶跪了下來。
“守尉大人,您這是做什麼?”張冶還是挺敬重守尉大人的,當即去拉他。
但守尉大人不肯起身,聲音有些哽咽:“張大師,我率領城守府與天道宗門抗衡,真的錯了嗎?”
張冶大概知道守尉大人爲何如此一說,辛辛苦苦經營了這麼多年,毀於一旦,心裡肯定受了不小的打擊。
“你沒有錯,只是天道宗門,太過強大。”張冶安慰了一句。
“既然張大師覺得我沒有錯,那您能否再助我城守府一臂之力?”守尉大人眼睛血紅的看着張冶,一副不答應就長跪不起的姿態。
張冶一直都在幫助城守府,但從來都是一副局外人的態度,守尉大人的跪地請求,是要張冶能夠和城守府結成同盟,共同進退。
張冶思索,若是和城守府結成同盟,那就豎起了反抗天道宮的旗幟了,雖然這也是張冶的目的,但他覺得時機欠佳。
守尉大人也覺得有些難爲張冶,便繼續說道:“經過調查,城守府被攻破,是白眉老祖瓦解了地牢的陣法,才讓那些修士大能傾巢而出。加入我們,並非說讓您前往戰鬥的第一線,只是想讓您成爲我們城守府堅實的後盾,我不想再看到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張大師,只要您能站到我這一方,任何條件我城守府都願意接受!”
白眉老祖輕易瓦解地牢陣法,算是給守尉大人敲響了警鐘。城守府的一切都是天道宮給的,除了知道護城大陣私藏能量、地牢大陣有後門,鬼知道還有什麼不安全的因素。張冶加入城守府,作用就是排除這些不安因素,給城守府提供一個固若金湯的堡壘或者無限提供捆仙索之類的法寶。
否則,一旦天道宮出手,城守府的努力都將付之流水。這也是天道宮沒把城守府放在眼中的原因。
守尉大人越挫越勇的心態讓張冶欽佩,加上看到城守府死傷一地的官兵也起了惻隱之心:“大人的豪情壯志,令在下佩服,張某願助大人一臂之力!”
張冶決定幫助城守府,也並非熱血上頭,主要是覺得自己隱藏太久了,是該有所動作。
細數之下,如今的張冶,有城守府的協助,神奇道人的身份,還有韓靈兒這張王牌。準備得這麼充分,要是依舊畏首畏尾,那還修個幾把的真!
守尉大人得到了張冶的承諾,激動得不知該說什麼好:“府庫裡還剩下不少東西,您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張冶一陣無語,自己給人的形象就是這麼貪財的麼?
張冶說道:“既然張某與城守府結爲同盟,今後城守府只需提供鍛造所需的成本,無需額外報酬。”
要幫城守府,那就得拿出誠意嘛。聽到這話,守尉大人擦了把額頭的冷汗,如釋重負。
就在此時,一個修士叫嚷着衝進密室:“守尉大人,我早就說不要去招惹天道宗門,這下可好,整個城守府都毀了,我要上報天道宮,你就等着引咎辭職吧!”
這個修士,張冶還認得,以前查看護城大陣時出來阻撓過的監察使,天道宮的走狗。
守尉大人看着監察使的喋喋不休,拔出腰間佩刀,一刀削下了他的狗頭。
監察使的頭顱咕嚕嚕的滾了好幾圈,眼珠圓瞪,估計到死都不相信守尉大人敢殺他?若非說不出話了,恐怕他還得再搬出天道宮來嚇唬守尉大人呢。
守尉大人一腳將監察使的人頭踢到戶外,聲如雷滾:“殺狗祭天!”
本來面露絕望的官兵們看到這一幕,一個個拳頭緊握,長嘯陣陣。
因爲城守府深得人心,各方勢力,有錢出錢,有人出人,城守府很快得到重建。張冶花了兩天時間,給城守府重新佈置陣法,除了無法替換的護城大陣,都被張冶掌握手中。
隨即,張冶又爲城守府打造了一批捆仙索,雖然這批捆仙索無法捆一劫老祖,但勝在數量龐大,讓城守府的官兵人手一個。
同時,張冶還在做一件事情,既然無法替換天道宮佈置的護城大陣,乾脆將護城大陣的範圍延伸,最好延伸到天道宗門的山腳,擴大捆仙索的使用範圍。只要那些宗門下山就能被城守府管制,想想就令人開心。
不過這個工程量極爲龐大,一時半會也無法完成,只能循序漸進了。
身爲欽天監主事長老,不能離職太久,張冶忙了幾天,化爲神奇道人,重返天道宮。
不在的期間,天機儀並無異常,張冶屏退左右,開始改造天機儀。
本來,天機儀每天是要消耗一百下品仙石的,但經過一番改造,只需要五十下品仙石即可維持運轉。省下來的五十仙石肯定不會上交宗門,張冶算是薅了天道宮的羊毛。
……
另外一邊,城守府重建後,立刻發函天道宮,責問天兵老祖爲何要破壞城守府的地牢陣法,並出示了各項證據。這種事情賴不掉,但天道宮也沒有太過重視,只是承諾幫城守府重建陣法,隻字未提賠償或者處罰白眉老祖。
城守府有了張冶加入,根本不指望天道宮重建陣法,只是想讓世人看看天道宮的德性。
雖然天道宮對外強勢,玉虛真人還是把白眉老祖臭罵了一頓,畢竟死了那麼多人,天道宮是要承擔輿論責任的。
後面,白眉老祖在天道宮夾着尾巴做人,更是親自開爐煉器,準備重振煉器堂的聲威,又或者,在蓄謀一場復仇大計。
如此過了幾天,天機儀發生異動,上蒼又要下達指示?不過這一次的張冶十分期待,他改造了天機儀,說不定可以看清上蒼的樣子。
啓動了天機儀,高大的人影形象出現,依舊模糊,不過在張冶悄悄打下一道指訣,畫面逐漸清晰。
一個肥頭大耳的黃衣僧,目光冷漠。張冶心頭驚訝,天道宮不是道門麼?怎麼和佛門有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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