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京和劉雪梅兩人在霞棲鎮搭坐中巴車,大約四十分鐘後,就來到了遼源縣城。
車站內外,往來的人羣熙熙攘攘。
自從高考落榜離開這個傷心地之後,張小京還是第一次踏足縣城。他好像是劉姥姥第一次進大觀園,充滿了新奇,眼光不時落在女人繽紛的短裙上,搖曳生姿的細腰中……
眼花繚亂,撩人心魄。
劉雪梅身着緊身的淡綠色無袖圓領T恤,下身穿了一條米黃色休閒褲,顯得嬌俏可愛,清秀挺拔,恰似一朵亭亭玉立、含苞欲放的夏日荷花。
她從包裡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滿面春風的在電話裡聊起天來。
“哇,剛哥,好靚的妞喲!”
就在張小京欣賞別的女人的時候,六、七個流裡流氣的小青年正在劉雪梅不遠處晃悠,其中一個捲毛的小青年忍不住流着口水,跟身旁嘴裡叼着一根菸的小青年獻媚道。
那個被稱做剛哥的小青年似乎很受用,當他第一眼看到劉雪梅的時候也是驚爲天人。這年頭美女不算少,但是這種級別的美女,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剛哥,要不要把她帶回去陪你幾個晚上啊?”另一個尖嘴的小青年獻媚道。
“猴子,你傻啊。”捲毛滿嘴的邪笑,“嘿嘿,這還用說嗎?一看剛哥的眼神就知道了。”
“嘿嘿……”
剛哥甩掉嘴裡叼着的煙,回頭瞪了身邊的幾個小青年,沒好氣的罵道:“你們幾個不爭氣的傢伙,看到美女眼珠子就直了。”
猴子滿臉委屈的樣子,猥瑣道:“剛哥,你的眼睛跟我們差不多啊,嘿嘿……”
“笨蛋,你們能跟我一樣嗎?”剛哥斜了一眼猴子,輕蔑的說道,“你們盯着美女,我是看中了美女身上的那個包。”
此言一出,幾個小混混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劉雪梅挎着的那個包。
“剛哥就是剛哥,眼光果然跟我不一般啊。”捲毛半是佩服,半是討好的說道。
猴子不甘落後道:“剛哥,你說,要兄弟們怎麼做?”
剛哥向幾個小混混招了招手。
小混混們會意,都把頭湊到剛哥的面前來。
剛哥低聲耳語了幾句,小混混們點了點頭後,立即各自展開了行動。
捲毛、猴子分別走向張小京和劉雪梅兩人。
捲毛走到張小京跟前,裝出一副意外又吃驚的模樣,盯着他胡亂的叫道:“金哥,真的是你嗎?”
張小京愣住了,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個異類的兄弟了?但對方既然喊了一聲“京哥”,又不得不讓他在記憶中認真的搜索。
“你誰啊?怎麼認識我?”
捲毛見張小京眼珠子直溜溜的亂轉,生怕他認出,連忙一把抱住他,親熱道:“京哥,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捲毛。”
與此同時,猴子躡手躡腳的走到劉雪梅後面,手臂一揮,只見閃過一道寒光,手指間夾着的刀片迅速割斷了揹包的揹帶。
緊接着,猴子的手往前一探,接住往下掉落的揹包,立即撒腿就跑,那速度,絕對不會玷污了“猴子”這個名字。
劉雪梅正拿着手機跟朋友熱聊,哪曾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小混混們盯上了?等到她發覺自己的揹包不見了,才急得大叫起來。
“小偷!小偷!我的包……”
聽到劉雪梅的呼叫聲,張小京再也沒心情猜想面前這小子是誰,急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快放開我!”
捲毛抱着張小京的腰更緊,笑着道:“金哥,我們兄弟好不容易纔見一次面,說什麼也要去喝一杯。”
張小京一拳過去,打在捲毛的背上,捲毛痛得錐心刺骨,手臂不由自主的鬆開了。
張小京腳尖一頂,身軀往猴子的背影飄去。
剛哥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眼神往旁邊一瞟,身旁幾個待命的小混混立馬氣勢洶洶的殺出,擋在了張小京的前面。
嘭!
張小京的身軀與他們撞在了一起,各自倒飛了出去。
等到張小京爬起來,準備再追時,哪裡還有猴子的影子?只看到那幾個跟自己相撞的小混混們,躺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模樣。
張小京回頭,呆愣愣的問道:“雪梅,小偷呢?”
劉雪梅走上去,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滿臉憂鬱的說道:“混蛋,算了吧,包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張小京着急道:“野參不是放在裡面嗎?”
劉雪梅拉着他的手,道:“一棵野參也值不了幾個錢,還是算了吧。”
“不行,那是我全部的家當,我得要回來。”張小京搖頭道。
“混蛋,我聽說縣城的小偷都很兇殘的。”劉雪梅拉着他的手不放,“野參值多少錢,我讓我爹賠你吧。”
她心中猜想,那棵野參最多不過值幾萬塊。這點錢,她要是跟父親要,劉原濤還是會給的。
張小京沒好氣的說道:“你爹陪我?100多萬呢。再說,你爹憑什麼賠我錢呢?”
劉雪梅霎時臉色慘白,囁嚅道:“100多萬?那……那怎麼辦?”
張小京想了想,決然道:“走,跟我來。”
“喂,你撞到了我的兄弟們,說走就走啊。”剛哥站在原地,冷冷的說道。
張小京眉頭皺了皺,“你這些兄弟忽然跑出來,擋住了我,害我小偷沒抓着。我還沒怪他們,你倒好,豬八戒倒打一耙來了。”
剛哥心裡得意,藐視了這個土裡土氣的傻瓜一眼,冷哼道:“小偷?哪裡有小偷?你撞到了我兄弟,還想強詞奪理?”
劉雪梅見這些人都是流裡流氣的,忙道:“對不起,這是個誤會。我的包真的被小偷搶走了。”
剛哥陰陰的笑了笑,道:“這位小妹妹還算識趣,撞到了人,至少也應該賠個不是嘛。”
劉雪梅悄悄的拉了拉張小京的手,低聲道:“混蛋,這夥人不好惹,我們快走吧。”
張小京想了想,還是追回野參要緊,遂拉着劉雪梅的手走了。
剛哥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看着他們走了。
他看到張小京把自己四、五個兄弟都撞倒了,心知這小子有點來頭。他今天只想求財,既然揹包已經到手,也就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
他剛纔之所以要喝住張小京,只不過是想拖延一下時間,以便猴子逃到更安全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