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

“我覺得好無聊,你陪我說說話好不好?”桐心眨巴着可憐的大眼睛,那模樣憨憨的,可愛極了。

曲祀不語,最近她好像遇到瓶頸了,修煉了兩個月都沒有絲毫的進步,她想是該放鬆一下了,有的時候逼的太緊反而壞事。

桐心看到曲祀沒有說話,便以爲是默認了,她高興地坐到曲祀身邊“你說,我們一下子就失蹤了五十年,玄宗會不會變了樣啊,而且,我們回去的話,他們還認不認識我們啊。”

曲祀不作任何表示,桐心也不惱,“其實我好想到處看看,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出來呢。你不知道,她們都以爲我很傻,很好騙,事實上也是如此,因爲她們告訴我琢浪星是個很美麗的地方,我才跑過來的。只有你對我好,嗯,還有閒庭長老,他也對我好,要不是他把我養育成人,我也沒有現在的成就了。對了,曲祀,你怎麼會到琢浪星來呢?”

“我是來避難的”曲祀雲淡風輕地說着,絲毫沒有逃難人該有的樣子。

“啊,可以跟我說說嗎?”桐心是真心想幫助曲祀的,她並水是爲了打發時間而和曲祀隨便聊聊,雖然她很笨,但她能今天都是因爲曲祀幫忙,所以她也想回報曲祀。

最終曲祀什麼也沒有說,這是她的事,她不想將別人也牽扯進來,自己的事就應該自己解決。

桐心看到曲祀沒了言語,也沒有說什麼,與曲祀相處了五十年,多少也瞭解了她的脾氣。如果曲祀想說,那不用你問她就會告訴你,如果不想說,就是磨破了嘴皮也沒用。

兩人就這樣陷入了沉默當中,曲祀是不想開口,桐心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那我們談談未來吧,我想……呃”桐心愣住了,雙眼含淚,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曲祀:“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每次我話都沒講完,你又開始修行了,不帶你這麼努力的。”聲音悲悲切切,活像被老公拋棄的怨婦。

可惜曲祀已經進入了深度冥想,外界的一切她都感知不到了,也只有在這裡,她纔有安全感,纔敢進入濃度冥想,若是在玄宗,她就能淺想了。

相對於桐心的忿忿不平,曲祀就顯得相逢外的安靜,靜得仿若暗香袖,彼岸錦年。

花開花謝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水藍的石門緩緩開啓,一縷陽光穿透水晶照射了下來,整個室熠熠生輝。曲祀和桐心緩緩踏出石門,身後像冰消雪融般,化爲了虛無。桐心仿若未覺,定定地跟着曲祀往前走。

輕風拂過,暗香□□,曲祀笑容淺淺,桐心笑靨頰邊。深深呼吸了一口幽香,以雙手呈喇叭狀放在嘴邊,“啊,我終於自由了,”自由了,自由了。桐心的聲音在山間迴盪不息。

曲祀看着山下翩然的花海,紅白相映成,讓人在視覺上受到極大的刺激。“我以寂寞換流年,流年淡淡夢未眠。未眠時節畫月光,月光皎皎照姝顏。”曲祀的聲音極其空靈,仿若出水濺出的水花,又猶如山間流淌的清泉,聽不透徹。

“哇,好棒哦”桐心拍着手稱讚,一臉崇拜地看着曲祀。

曲祀微微轉頭:“你能聽懂是什麼意思?”

“呵呵”桐心尷尬地笑笑“不過,我相信曲祀肯定是最棒的。”

看桐心一臉認真的樣子,曲祀也沒了言語。對於桐心,曲祀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或許是她在昏迷時桐心的誓死保護吧。曲祀是別人對她好,她就會十倍報答回去。而若是有人傷害她,她就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還犯我,還你一針,人再犯我,十倍還人的態度來做人。

“你發現了沒有,這琢浪星不一樣了,我們剛來那會哪是這樣的”桐心好奇地看着四周的梅花,笑容格外的燦爛。

曲祀點點頭,的確,這山清水秀的模樣是與剛來時大不一樣了。曲祀微微低頭,曲指一算,“想來這改變有兩個原因:第一,我們來時正好碰到惡靈潮,所以纔會出現天空灰暗,日月無光的現象。第二則是因爲有人在此星上設了一個高等淨化結界,所以纔有了今天這樣美好的環境。”

“你怎麼知道?太神了,你教教我好不好,隨便摸摸指頭就能知道得這麼多,你真是我的偶像。”桐心兩眼冒着光,看着曲祀就像是看着一個神奇的寶物一樣。而曲祀身上那種神秘的氣質又在深深吸引着她,叫她無可自拔。

曲祀行走於紛紛揚揚的梅花間,指尖劃過一片片隨風而舞的梅花,心有所感,“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喚起玉人,不管清寒與攀摘。何遜而今漸老,都忘卻、春風詞筆。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江國。正寂寂。嘆寄與路遙,夜雪初積。翠尊易泣。紅萼無言耿相憶。長記曾攜手處,千樹壓、西湖寒碧。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

而同一時刻,桐心清脆的歌聲也隨着響起:“西風吹徹南飛雁,薄酒難暖心寒,風過梅枝搖曳,月華如霜。芙蓉嬌面,笑顏不見。猶記當年,琴聲咽,你道天涯心不離。此情已自成追憶,我自空憶往昔,那年鴛鴦零落,雨歇微涼。十一年前,青梅竹馬,如今對月,淚千行,往事已成夢一場。筆鋒轉,斜書幾行。句句相思,不知寄何方。嗅墨香,丹青墨色,妙手畫不出,你傾城模樣。梅花開,詩寫兩句,

道不盡離觴,幾分惆悵。西風過,花落幾瓣,殘香裡猶見你,舊時模樣。江南殘雪夢微涼,紅塵往事沉澱,只嘆海枯石爛不抵滄桑。梅花搖曳,落雪帶傷,月下孤影,紫玉簫,只爲你奏梅花殤。筆鋒轉,斜書幾行,句句相思,不知寄何方。嗅墨香,丹青妙手,妙手畫不出,你傾城模樣。梅花開,詩寫兩句,道不盡離觴,幾分惆悵。西風過,花落幾瓣,殘香裡猶見你,舊時模樣。梅花開,詩寫兩句,道不盡離觴,幾分惆悵。西風過,花落幾瓣,殘香裡猶見你,舊時模樣。梅花香裡訴離殤……”

曲祀看着桐心,目光灼灼.桐心咧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不要這樣看我,不是我寫的。”

曲祀一偏頭,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桐心繞着曲祀轉了一圈,最後

將目光停在了曲祀平靜的臉上,:“我發現只有你才配得上那個人

哦。”

曲祀秀眉微挑,不語。“其實,這是玄宗聖子寫的,你不知道,我

只是在欽封大典上見過他一面,用丰神俊秀,玉骨仙姿來形容他真

是一點都不爲過。他是我見過的世間最美好的男子,只在他肯多看

我一眼,我都願意爲他沉淪到底。”看着桐心那花癡的樣子,曲祀

打了個寒顫,心想,莫不是桐心得了失心瘋,怎麼說話顛三倒四的

呢。

看着曲祀一臉同情地看着她,桐心也意識到自己太損形象了,不過

轉念一想,反正自己最爲脆弱的一面曲祀都看過了,現在的花癡樣

也沒什麼。

“真的,但他卻不是我能夠肖想的。”桐心臉向下拉着,一臉失落

的樣子。

“他是誰?”這下子曲祀倒有些好奇了,雖然桐心平時很沒譜,但

她看得出來,桐心這次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