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挑眉,早就知道流雲的真正實力不簡單,想不到自己都藏得這般隱秘了,居然還是被他給察覺了。
索性從枝繁葉茂的大樹上跳下來,容玄一身黑衣,沐浴着月光,俊美如天神下凡,美得令人窒息,一雙清冷的眸子看向流雲。
流雲微怔,繼而自嘲一笑,“讓大表姐見笑了。”
容玄鳳眸微合,默默地凝視着流雲。
流雲嘴角輕扯,“好了,好了,我錯了,是容教主。”
容玄這才收回視線,不請自來地坐在石桌前,石桌上放着一壺酒,兩隻酒杯,酒杯裡的酒還未飲完。
流雲旋身坐回石桌前,“容教主莫非是饞酒了?”
容玄道:“雪少主難道不捨得?”
流雲道:“難得容教主看得上,流雲自然沒有什麼好不捨的。請稍等,待我再去取酒杯來。”說着,起身進了屋子。
容玄也不急着走,就這麼端坐在石凳上,一手不急不慢地在桌面輕敲着,若有所思的模樣。
流雲很快取了酒杯出來,返回到石桌前,與容玄面對面,他親手爲容玄倒了一杯酒,“這是雪家堡特有的梅花釀,所取之材,寒梅立雪,雪家堡地處嚴寒之地,這梅花釀最是能夠取暖解乏。”
容玄端起酒杯,淺酌一小口,酒入喉腸,甘醇熱烈,與美人香截然不同。
“好酒。”容玄淡聲道。
流雲笑,“呵,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喝過這梅花釀了,還記得小時候,每次揹着爹和二叔偷喝酒,被逮到以後,總是免不了被罰。”
不知不覺竟然說出了兒時之事,流雲愣了一下,繼而無聲一笑,終止了這個話題。
容玄本就話少,自然也不會追問。
倒是流雲又連着喝了好幾杯酒,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容玄冷眼旁觀,直到一壺酒見了底,流雲也已經真的醉了。
流雲伏在桌子上,雙手捧着酒壺,低低地笑着,笑容薄涼,“大表姐,我心裡苦啊!有時候,我真的挺羨慕你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各種各樣的束縛,逍遙又自在。”
容玄長睫微垂,語氣無波道:“一條路,如何走,唯有自己可以決定。”
流雲慘淡一笑,“你說的是,這些年,我離開雪家,說好聽了,是爲了擺脫氏族枷鎖,其實根本就是逃避。”
容玄沒有迴應,只默默地飲着酒。
流雲自顧自說下去,“說到底還是我太沒用了,空有一身武功又如何?雪家如今已無人能打敗我又如何?還不是走不出這俗世藩籬。”
容玄舉着酒杯的手微頓,雪家如今已經無人能敵雪流雲了麼?
果然不簡單呢。
流雲彷彿沒有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什麼,意識已經有些模糊起來,“明明不想做的事,卻不得不去做。明明不想娶的人,卻逼着我去娶。”
容玄輕嗤,“只要你不願意,沒人可以逼得了你。”他說着忽然想起一個問題,試探着問道,“你對敏敏,當真沒有一點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