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亦淺不見了,蹤跡無人得知。她走了,但是那幅畫卻被留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就好巧不巧地就滾到了敏行腳下。
敏行傾身把畫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後對容玄道:“我們先離開這裡。”
容玄看了一眼敏行懷中的畫,沒說什麼,只是牽起她的手,與她一道沿着來路往回走。
路上,敏行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剛剛忘記問了,水亦淺爲何要進入鬼君府?她和烈焰有仇?說真的,最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爲她是被烈焰給拋棄的呢。”
容玄想了想,“也或許她跟烈焰之間並沒有任何關係,一切都不過是她故意引起你我的注意所做的惡作劇罷了。”
“誰知道呢。”敏行一嘆,反正人家都已經走了。
容玄停下來,認真地看着敏行,有些欲言又止。
敏行笑得眉眼彎彎,“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容玄鳳眸微合,並沒有立即開口,當此時,他一身白衣翩翩,明明置身於詭異陰森的鬼樹林,也依然氣質卓然,“關於秦疏影——”
剩下的話,容玄並沒有說,他知道,即便自己不說,敏行也會明白。
果然,敏行撓撓頭,似有些苦惱道:“實話說,我一點記憶都沒有。聽水亦淺講了那麼多,就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事實上,我一直都覺得,人轉世以後,就是另外一個人了,所以,我不會把水清淺的感情強行帶入我自己的身上。”
“但,”敏行話鋒一轉,“水清淺、君莫離、秦疏影,他們之間的故事還是挺令人唏噓的。我也只是一個凡夫俗子,我也有七情六慾,雖然方外之人向來冷情,但也有時候難免會多愁善感。你放心,我沒事。”
容玄對此不置可否,只是偶爾的多愁善感嗎?他腦子裡有什麼東西飛閃而過,快得他想要抓住,卻奈何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敏行怕容玄會多想,禁不住又寬慰道:“你也不必想那麼多,不管故事裡的人是誰,但最終水清淺還是跟君莫離長相廝守白頭到老。就算是秦疏影,他不也投胎轉世去了,如今就連他留在這世間的最後一縷心魔也已經沒有了。”
這倒也是。
想到此,容玄壓在心頭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鬆動了許多。
敏行說得對,不管前世如何,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人最重要的就是活在當下,珍惜眼前人,莫要等失去以後再來後悔。
“我只是擔心,若水亦淺所說屬實,而你又一直想不起前世的事,那豈不是一直魂魄不穩。”容玄蹙眉。
敏行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記憶這東西,誰又能說得準呢,說不定哪天一覺醒來,就全都想起來了。反正不管怎樣,我都是你的。”
最後一句話,成功取悅了容大教主,他面紗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語氣裡夾着幾分愉悅幾分堅定,“對,你是我的,不管輪迴多少世,你只是我的。”
如同宣誓一般,一字一字,擲地有聲。
但是,很快就有人來煞風景了。他們兩個一走出鬼樹林,就被一大羣鬼差給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