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天到底也沒有告訴流雲他在幻境裡到底看到了誰。
流雲也不強求,反正他就等着看好戲就是了。
等流雲他們再次見到宮羽,已經差不多是兩天之後了。
這兩天裡,沈傲天過得是水深火熱,一邊莫名慶幸林颯颯暫時不用去勾引宮羽,一邊又擔心她遲早還是要去那麼做,他有心阻止,卻無奈沒有立場。
流雲看在眼裡,覺得應當幫一幫自家兄弟,“你要是真的對林師姐有意思,那就直接告訴她,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沈傲天彆扭道:“你懂什麼,單身狗一邊兒去。”
流雲一臉黑線,招誰惹誰了這是,“行,隨便你吧。”
單身狗沒有人權,還是做正事要緊。
在鬼君府住了幾天,流雲對宮羽有了更多的瞭解,和想象中的亂臣賊子不同,宮羽大概是四位鬼君裡面最不稱職的一個了。
怎麼說呢,宮羽既不像池兇那般喜歡擴張地盤,也不像烈焰那樣看重權勢,更加沒有青麟的手段,每天閒來無事,就喜歡斜躺在一張貴妃榻上,抱着酒壺,聽着小曲兒,衣襟半敞着,要多頹廢有多頹廢。
反正流雲是沒聽說過,有那個亂臣賊子是這麼一副狀態的。
想起初次見面時,宮羽還算正常的樣子,嘖嘖,果真是不僅僅人不可貌相,連鬼也一樣。
宮羽聽了半天的小曲兒,大概是有些聽膩了,就趕那些伶人下去,他打個呵欠,不情不願地坐起來,猛不丁問道:“雪兄可曾去過人界?啊,看我,你生前當然在人界,真是糊塗了。”
流雲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卻滴水不漏,說話的時候眼中似乎透着幾分對人界的嚮往,“不瞞鬼君說,自從死後,就只在七月半,去過人界幾回。”
“哦,人界好玩麼?”宮羽似乎來了興趣,身子也坐直了一些,繼而又徑自補充道,“連鬼王都對人界流連忘返,想必是很好玩。”
流雲訝異,“鬼君莫非沒去過人界?”
宮羽遺憾地搖搖頭,“本君沒去過。”
見流雲一臉的不可置信,宮羽笑了笑,陰冷的笑容透着幾分說不清的複雜,“本君生而爲鬼,從小便在鬼界長大,自出生之日起,就繼承了鬼君之位,而身爲鬼君,是不得輕易離開自己的屬地的。”
流雲徵然,“原來如此。”
宮羽伸個懶腰,“是不是覺得本君挺可憐?”
流雲忙道:“不敢。”
宮羽不以爲意,“這有什麼不敢的,本君也覺得自己很可憐。你看這鬼界總是這樣暗無天日,到處都是灰濛濛的,可是我聽說人界有陽光啊。陽光好啊,照在身上,暖暖的。”
流雲很想潑一潑冷水,心道鬼還是不要見光比較好,可是注意到宮羽眼中的嚮往之色,又默默地把那盆冷水給收了起來。
宮羽還在說,“鬼界這些東西,房子,花草,雖說都跟人界差不多,可到底都是虛假的,看了那麼多年,早就看膩了。”
流雲悵然不語。
宮羽忽然回過頭來,直勾勾地看着流雲,“你是不是在心裡好奇,本君爲何要學那幾位造反。唉,本君無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