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行的話叫在場的幾個人同時愣住了。
容玄第一個回過神來,他不贊同地看向敏行,眸色裡一片沉凝和怒火,這種事一聽就不簡單,萬一需要敏行付出什麼不能承受的代價,他肯定得瘋掉。
敏行知道容玄是在擔心自己,心裡暖暖的同時對他笑了笑,“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
容玄將信將疑,但到底沒有阻止,只是臉色仍舊不太好看,“說說看。”那語氣,那氣勢,就好像一旦敏行的答案不能令他滿意,他就會立即把人打包帶走。
殷紫陌和戰盈盈同樣緊張而期待地看着敏行。
敏行這話說得其實有些衝動,但是看到殷紫陌和戰盈盈那麼難過,她也不太好受,她發現自從遇到容玄以後,自己變得越來越感性了。
明明容玄是一個人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來着。
敏行矯情地想,是容玄教會了她如何去喜歡一個人。
拋開心頭雜念,敏行收起慣有的笑容,一臉嚴肅地看着殷紫陌,“的確有一個方法,可以叫你們在一起。”
殷紫陌大喜,情急之下顧不得素日的溫雅端莊,猛地站起來,“什麼辦法?”
敏行被殷紫陌眼中純然的喜悅所觸動,但想起自己所說的那個方法,心裡又有些不大好受,“但是——”她欲言又止。
殷紫陌表情微微凝滯,看得出來敏行的遲疑和糾結,他一點一點地收起臉上狂喜的表情,只輕輕勾起嘴角,平靜的語氣道:“敏公子但說無妨。只要能叫我和盈盈在一起,無論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承受。”
這句話說得鄭重而虔誠。
“紫陌哥哥。”戰盈盈怔怔地看着殷紫陌的側顏,眼中滿滿的都是感動,但她並不希望殷紫陌爲了自己去冒險,所以想要勸阻一下他。
殷紫陌扭過頭去,溫柔地看一眼戰柔柔,那一眼裡包含了很多東西,更多的是心意已決的堅定,“盈盈,你什麼都不要說,若不能活着在一起,我也只能跟你一起到陰曹地府了。碧落黃泉,生死相隨。”
戰盈盈動容,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事已至此,敏行也不可能瞞着了,“先前我曾於師父手札中看到過這樣一段記載,人鬼殊途亦可同歸,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不懼艱險,願意用一生時間踏遍這世間大小山川河流,逢山便拜,逢水便祭,便可向仙人求得一次還陽相守的機會。”
“只不過,”敏行話鋒一轉,“天道平衡不可隨意打破,凡事總要付出代價,這代價就是百年之後你們二人都將魂飛魄散,永世不入輪迴。”
說到這裡,敏行禁不住幽幽一嘆,“人生短暫,不過匆匆數十載。而世間山水有萬千,一旦你們選擇這麼做,絕大部分的時間怕是會花費在路上,即便最終真的能夠得到還陽相守的機會,說不定也已經時日無多。”
“即便如此,你們確定,還要那麼做?”敏行輕聲問道,語氣縹緲。
殷紫陌毫不猶豫地行禮作揖,“多謝敏公子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