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長戩孤身一人怒氣衝衝地往一處院落走去,身邊並沒有帶任何人。
沒錯,敏行和容玄看到的人便是戰長戩。
出於某種直覺,敏行和容玄決定先跟過去看看,畢竟,戰長戈若有事,最得意的那個人理應是戰長戩。
戰長戩衝進院子裡,壓低了聲音吼道:“秦思懿,你給我滾出來!”
容玄單手勾着敏行的腰,兩人仗着隱身符的存在,大搖大擺地跟着走了進去。
院子不大,看起來也有些破舊簡陋,倒是乾淨得很,敏行想能住在這種地方的人,日子怕是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沒過一會兒,正屋的門被人打開了,有人從裡面走出來,正是秦思懿。只見她一身的布衣荊釵,連戰家的下人都不如。長得倒是很漂亮,只不過大概是長期過着清苦的生活,臉上已經染上了些許歲月風霜。
在秦思懿的背後,還緊緊跟着一個小男孩,那孩子看起來也就四五歲的年紀,探頭探腦的,看戰長戩的眼神有膽怯也有喜悅。
“爹爹。”小男孩怯生生地喚道。
戰長戩立即橫眉豎目,斥道:“誰是你爹?誰準你這麼喊的!”
小男孩被嚇得小身板縮了縮,低着頭躲在秦思懿身後,再也不敢擡頭了。他嘴巴抿得死死的,眼睛裡還泛着淚花。
秦思懿心疼地護着自己的孩子,愛恨交加地看着戰長戩,“你對孩子這麼兇做什麼?小寶還這麼小,他還是你的兒子,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戰長戩上前,二話不說就打了秦思懿一個耳光,“兒子?就他?也配!誰知道哪裡來的小畜生,我沒一巴掌拍死他已經算是仁慈了!”
秦思懿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瞪着戰長戩,“你!他當然是你的兒子,這件事你比誰都清楚!”
戰長戩今夜來,顯然就是不知道從哪裡受了氣,到這裡來找茬發泄的,他見秦思懿不可置信又無比驚怒的模樣,忽然間就笑了,笑容裡盡是嘲諷,“秦思懿啊秦思懿,你當真以爲,那天晚上,你只跟我一個人睡過?”
“你……什麼意思?”秦思懿呆呆地看着戰長戩,這個她曾經深愛過並且依然還愛着的男人,“你一定是喝多了對不對?”
戰長戩已經又恢復到戰家人慣有的嚴肅神情,只是眼底盡是冷嘲,他垂眸,低低地數着可能是小寶親爹的人選,“那天的確是我奪走了你的童貞,但後面可不止我一個人睡了你。來,讓我來跟你說說都有誰。”
秦思懿面色慘白,僵立原地,聽着戰長戩一個接着一個地說出那些她熟悉的不熟悉的名字。
“我那剛剛死去的堂兄戰長欽。”
“花街的管事戰餘秋。”
“三叔家的堂弟戰長鈞。”
“楚家的三公子、李家二公子、齊家那對雙胞胎兄弟——”
“哦,對了,還有你那同父異母的好哥哥秦、子、儀。”
戰長戩每說出一個名字,秦思懿的臉就白一分,直到戰長戩說出秦子儀這三個字,儼然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同父異母的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