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在桃花林,皇后坐在院子裡面的白色大理石桌子旁,端着茶抿了一口,宮女竹薰匆匆而來,到她面前福了福身子,“主子,惜妃過來了。”
皇后擡着眼角掃了她一眼,將目光望向身後的一個閣樓,微微笑了,“讓她進來了嗎?”
“進來了。”竹薰說着話,微微偏了偏身子,正好讓皇后瞧見挺着個大肚子的如昔,扶着青裳的手緩緩而來。
到了跟前,她有些不方便的微微彎腰俯身,“臣妾參將皇后娘娘。”
正要拜下,皇后幾步過來擡手就將她扶住,“妹妹這禮免了吧,你有孕在身,以後就聽本宮的話,將這些禮數盡都免了。”
如昔臉上有些許恐慌,“娘娘,這怎麼使得,您是六宮之主,臣妾見了您就該參拜的,要是現在不拜,難免有人要閒話,還道是臣妾仗着肚子裡的孩子,連娘娘您都不放到眼裡呢。”她嘴上說着這麼恭敬,但是皇后的面上卻有些不悅。
這話分明就是在澄清她可以不拜的禮,皇后將手鬆了,擡眼看了看青裳,“還不快服你主子坐下,這樣站着小心動了胎氣。”
青裳領命,福了福身子,小心的扶住如昔的手,竹薰已經讓人擡了軟椅過來讓她坐下。
瞧着這越開越好的梅花,如昔笑着,“皇后娘娘,您這裡的花也是越發嬌嫩了呢。”
“是啊。”一提到梅花,皇后的臉上不舒服的表情便消失了大半,竹薰叫人沏了茶過來,親自奉到如昔桌前,躬身退到皇后身後,時不時的將她瞧上一眼。
“妹妹可是有許久不曾過來了,本宮身子也乏,沒精神過去瞧瞧你。”
“皇后娘娘有心了。”如昔語氣恭敬,但眼中,難免傲氣難除,她瞧着剛上來的茶,笑着,“皇后娘娘還喜歡臣妾的茶嗎?”
皇后沒有說話,只是盯着梅花,半響才笑了笑,“人總是要換換胃口的,前些日子金昭儀也給本宮拿來了些,說是除溼很好,也真叫她有心,本宮每到夜裡,總是膝蓋痛,都是要熱水捂着纔會稍微好一些。”
“哦?”如昔很是驚訝,“娘娘居然有這個病根兒?臣妾倒是經常聽人說一些偏方,都說可靈了,等得了空,臣妾讓人抄一份過來,讓娘娘好生研究研究。”
皇后笑着不置可否,她輕輕將她的蓋子打開,“你先嚐嘗,金昭儀說這個還補氣養胎呢,要是喜歡,我下來讓竹薰包一點給你送過去。”
“那臣妾就先謝過皇后娘娘了。”
如昔說着正要站起來,皇后忙的擡手讓她坐下,笑道:“怎的我剛剛說過,你便忘了,都道懷孕的女人記憶不好,回去記得讓太醫給你開點方子補補。”
聽了她的玩笑話,如昔掩嘴輕笑,“娘娘說笑了。”
青裳忽然拉拉如昔的衣袖,悄聲說着,“主子,太醫給您開的藥想必已經快好了,奴婢還是先扶您回去吧,趁熱吃了效果纔好啊。”
這話一出口,如昔面上有些許爲難,轉頭看了皇后,她正端着她的茶水,放大脣邊輕輕吹着,許久,才輕抿了一口,微微
笑着,“那你還是先回去吧,以後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要往這邊跑了,天氣還未徹底暖和,早上還是很冷的,要是凍着呢,我可擔當不起。”
“娘娘。”如昔由青裳扶着起身,對皇后點了點頭,“那臣妾就先回去了,得了空再過來參見行禮。”
皇后點頭,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掛角處,許久不說話。
“惜妃本來就恃寵而驕,現在有了皇子,還不翻了天去了,總有一天會爬到您頭上去呢。”
皇后身後忽然穿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夾着嗓子全是嫉妒,眼睛恨恨的望着如昔消失的地方,皇后的臉色沉了沉,轉頭看了看她,“金昭儀,你剛纔說什麼?”
金昭儀趕緊捂了嘴巴,臉色白了白,她穿了一身天藍色的真絲紗衣,裡面由一根暗金色腰帶束了腰身,小小的瓜子臉,尖尖的下巴下面,隱隱可見一顆棕色的小痣,雖然算是瑕疵,但卻憑空的給她增加了一絲嬌豔。
紅色的脣瓣緊抿着,小巧的鼻子上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卻生出不和諧眼神,那垂着眼簾之下的眼珠子,賊溜溜亂轉着,那眼角微微上揚,在柳葉眉的襯托下,更加顯得邪氣。
皇后冷冷哼了一聲,“什麼事情都不要放到嘴巴上,話多了招人怨恨。”
金昭儀低了頭,“臣妾明白了。”
瞄了她一眼,皇后接着坐下喝茶賞花,淡淡道:“那你知道怎麼做了?”
“主子您就相信我們一次吧,真的是我們親眼所見啊。”紅兒跟在江小牧的身後,隨着她走過去擺弄一下桌上的花,再過來喝一口水,然後又將椅子挪一下。
“主子。”她聲音很是委屈。
見着這樣的紅兒,她很是無語,走上前走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們是不是喝的太多了,現在都還在說胡話。”
“你不相信我們?”安格婭坐在兩張椅子中間的茶几上,“你居然不相信我們?我們騙你有用嗎?我們……”她正想說她沒理由冤枉她,但是仔細一想,她和如昔還真的有仇,頓了頓,她聲音緩了下來,“我們雖然和她有仇,但是我安格婭也不會那種陷害人的小人。”
“好了好了,你們肯定是看錯了。”江小牧說着將安格婭拖下來,“你去睡覺吧,我看你酒還沒醒呢。”
“主子。”紅兒走上來,“我們說的是真的,真的看見如昔和那個男人擁抱,還親了呢,她和那人肯定有問題。”
兩人這樣的輪番轟炸,江小牧終於擡手投降,“好,就算你們說的是真的,但是那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你腦子有病吧?”安格婭毫不客氣的甩過去一句,“你已經失寵了誒,皇宮裡最悲哀的事情就是失寵,哪有你失寵失的這樣開心的,你是不是不想翻身呢?”
江小牧低着頭不看她,轉頭對紅兒說着,“你去準備點東西,我要沐浴洗澡,今天去種花累死了。”
話音剛落,手臂被人給狠狠抓住拖了過去,她也不轉頭便知道是誰,這裡除了安格婭,沒人有這個本事,“你想幹嘛啊?”
安格
婭伸手正好在她腦門上狠狠彈了一下,“痛。”她捂住頭,伸手往她手上打過去,“你幹嘛啊?”
放開她躲了過去,安格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就落寞吧,然後再這裡孤老一生,我不管你了。”
“姑娘。”紅兒拉住正要出去的安格婭,“姑娘,不要生氣。”
“好,我宣佈一次。”江小牧將手放下來,緩緩開口,額頭上有個明顯的紅印子,“你們兩個給我聽着,從今天開始,我不想管任何人的事情,特別是皇上和那個女人,他們兩個的你們最好都不要在我面前提到。”說完咬牙切齒的說着,“見色忘義的傢伙。”
“你這是吃醋吧。”安格婭雖然說了很多次這樣的話,都被江小牧給否認了,但是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主子,恕奴婢斗膽。”紅兒有些欲言又止,江小牧和安格婭聽得她這樣說話,都好奇的轉頭過去,她有什麼好斗膽說的。
只見紅兒有些爲難,轉過身子跑到門口望了望,確定沒有其他人,這才走到江小牧跟前,“主子恕奴婢斗膽,惜妃娘娘這樣,也保不準肚子的孩子是不是皇上的呢,要是就罷了,要不是,這事情可就大了。”
江小牧白了她一眼,轉身坐下,“紅兒你想的太多了,他是男人,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他難道不知道嗎?他連整個國家都搞的定,難不成還搞不定個女人。”嘴上雖然這樣說了,但是心裡卻莫名的有些擔心。
“這樣吧。”安格婭忽然開口,“我和紅兒去埋伏在如昔的宮門外面,要是她出去我們就跟蹤她,要是沒有,說不定還能發現點別的。”
“嗯嗯。”還未等江小牧開口,紅兒已經喜的連忙點頭,忽然感覺到江小牧沒有說話,忙的低了頭,小心的擡眼看她。
現在的她一手撐着頭,一手望着門外,沒有反對,也沒有不反對。
第一百零九章起殺機2
夜色降臨,紅兒和安格婭穿着比較深色的衣服瞧瞧的潛入到了如昔那裡,藏在宮門口的一叢翠竹林裡面。
起了夜風,吹的竹子和他們兩人的衣衫沙沙作響。
紅兒拉了拉安格婭的衣服,冷的有些發抖,兩手握在一起不停的吹着,“姑娘,你說她會不會出去啊?”
安格婭也不確定,但是也不能喪了氣氛,拍了拍紅兒的肩膀,一邊點頭一邊說着,“會的,騷女人永遠不安分呢,何況皇上好像很久沒去她哪裡過夜呢。”
正說着話,忽然感覺頭上一個什麼東西呼呼呼飛了過去,安格婭拉了拉紅兒笑着,“你看,這不是來信了嗎?”
紅兒也瞧見了信鴿,信心忽然增加了不少。
每隔多久,便瞧見白天的那個小太監鬼鬼祟祟的從裡面出來,四處瞧了瞧沒人,這才轉身進了裡面,喚瞭如昔一起出來,彎着腰恭敬的扶着她,“主子小心腳下,夜色太暗了。要不奴才拿個燈籠吧?”
“不必了,拿了燈籠不是存心讓人發現嗎?”如昔小聲的說着,兩人緩緩往白天的出口走去。
還有兩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