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一聲‘嗻’,衝着外面吼着,“皇上擺架。
踏着外面奴才衣衫的簌簌聲,他到了門口,卻忽然止了步子,回頭看着如昔,“愛妃,你先回去吧,這裡的事情你不用管了,青裳,惜妃娘娘要是有什麼不測,朕先拿你開刀。”說着轉身而去,他擔心的是如昔因爲他去找了江小牧,想不開又做些傻事。
走了一半的路,眼看着要出了宮門,皇上心裡卻更加的煩躁,他揚起一隻手讓軟轎停下,愣了半響,忽然開口,“先到偏院看看。”
這些奴才哪裡敢不從,忙的擡着軟轎來到了江小牧呆過的小院子。
一進門,就見院子裡面開着的玫瑰,一個個怒放着,絲絲香氣透着鼻尖傳到大腦,他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了江小牧蹲在這裡看花的樣子,她不像那些妃子,一個個的都注重禮儀,小牧這個丫頭,會很沒任何姿態,男子般的蹲下身子,伸着鼻子嗅着花香。
臉上漸漸揚起笑意,轉頭再看了這個小院子,雖然偏僻冷清了一些,但是對於江小牧來說,這個不重要,皇上知道,他對她的關係會一直在。
走進去,瞧着桌上還擺着飯菜,那菜像是沒吃過,只是隨意的撥弄了一下,看來是沒胃口,他嘆了口氣,這些飯食,是比尚宜殿差了好多。
他回頭看了海公公一眼,“傳令下去,再將皇上搜查一遍。”
海公公不敢多問,轉身低頭步伐匆匆的去了。
皇上嘆了口氣,小牧可能沒有出去,只是躲在什麼地方,這麼久的日子裡面,他刻意的讓人將她擋在外面,她的這次失蹤,是不是爲了要見到他;想到這些,他的目光忽然柔和了起來。
“主子。”一個小宮女小心的走到如昔的房裡,環視了一下四周,、
只見青裳正跪在地上,輕輕的給如昔捶腿,湊近了這才小聲的開口,“果然不出主子所料,皇上確實去了江妃那邊的小院子裡面。”
如昔半躺在椅子上,享受着青裳的伺候,嘴角勾起迷人的笑意,“就知道皇上放不下那個女人。”
“主子明見。”小宮女笑了笑,昨天江小牧一失蹤,如昔馬上就讓她帶着人將那個小院子佈置了一下,今天皇上還真的去了。
如昔伸手示意青裳停下來,微笑着的站起來,手指捻起錦帕一角,一邊往嘴邊擦拭了一下,一邊圍着那宮女轉了一圈,這動作讓剛開還挺輕鬆的宮女陡然間緊張起來,低頭抿脣不敢說話。
“你做的很好。”她輕輕開口,繞到那宮女面前站定,“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宮女將頭埋的更緊,“回主子,就奴婢和秋兒兩個人。”
“很好。”說着給青裳使了個顏色,“你先出去吧。”
重新躺下之後,青裳也跟着出去了,到了門口她將那宮女拉住,“主子說了,你做的很好,賞。”
“謝主子。”那宮女高興的扶了扶身子。
青裳嘴角勾起一絲陰狠的笑,忽然招了招手,從暗處走出來兩個人,架住那宮女的胳膊,忽然捂住她的嘴巴拖着就走。
“主子還說了,外人就不要留了。”恕我完她又望着門外,還有一個叫秋兒的宮女。
“小牧,小牧?”單擎嘯的房間裡面,江小牧靜靜的躺着,燒一退下,整個人看起來輕鬆了很多,安格婭從慕容蕭一的府上趕過來,守在她的窗前,輕輕的搖了搖她的手,“小牧你醒醒。”
“還是不要叫醒她了。”慕容蕭一這時候也站在邊上,而單擎嘯卻坐在一邊的桌子旁,輕抿了口茶,不做聲音。
“你懂什麼啊?”安格婭轉頭瞪了慕容
蕭一一眼,這麼久的時間,兩人早就混熟了,“一邊去。”
小牧一到這裡她就知道了,本要急着要趕過來,但是慕容蕭一愣是不讓她過來,說她還是不露面的好,所以現在安格婭對慕容蕭一懷着敵意,“不要站在這裡礙眼,你既然說不來,那現在站在這裡算什麼?你走啊,不要因爲我們的事情連累了你。”
“婭婭。”單擎嘯忽然開口,打住了她的話,對單擎嘯,她還是那樣的一如既往,他一說話她立馬就安靜下來,只是忍不住的再次瞪了慕容蕭一一眼。
慕容蕭一一拂衣袖,轉身和單擎嘯對面坐了,“真是個不明事理的女人。”他記得和她講了很多遍,他不讓她過來的原因,但是她還是像沒聽進去一樣;安格婭不理他,他只有將矛頭對準了單擎嘯,“你看看她。”
“婭婭,你也過來,讓小牧多睡一會兒。”
這時候門咿呀一聲開了,藍衣端着水進來,眼睛紅紅的,她也是跟着慕容蕭一一起過來的,見到江小牧就這樣躺在牀上,立馬就哭了,爲了掩飾什麼轉身謊稱打水過來出了房門。
她將水端到一邊的架子上,輕輕的擰了一把溫熱的毛巾,小心的給江小牧擦拭着雙頰,“主子。”她輕喚了一聲,眼眶又紅了;這一聲輕喚卻讓江小牧的睫毛顫動了一下,藍衣驚喜的叫了出來,“主子她醒了,主子她醒了。”
“小牧。”安格婭也將頭湊過來,拉住她的手又搖了起來,慕容蕭一和單擎嘯也走了過來,四個人都埋頭瞧着江小牧。
“主子。”藍衣又喚了一聲。
“藍衣,藍衣……”
江小牧像是從睡夢中聽到了藍衣的聲音,眉頭顫動起來,緊閉的眼簾裡面,一雙眼珠子慌亂的轉動着,“藍衣,藍衣……”她像是呢喃,又像是在呼叫,“藍衣。”她忽然驚叫一聲,身子陡然坐了起來,雙手亂抓着,“藍衣,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主子。”藍衣一把將她的手抓住,“主子,藍衣在這裡,藍衣在這裡。”
眼睛睜開了,她瞧着藍衣,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忽然將她緊緊抱住,“藍衣,真的是你藍衣。”
“小牧。”安格婭也滿心歡喜的看着她。
“婭婭。”這一聲喚了出來,嗓子也啞了,“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的,我真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轉頭又望着藍衣,“藍衣,你受苦了。“
“如果你再這樣下去,你就真的見不到了。”耳邊傳來了慕容蕭一的聲音,聲音裡面沒有什麼感情,“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你還能管誰受不受苦。”
單擎嘯淡淡的看了慕容蕭一一眼,有些不悅,也示意他不要說話,但是慕容蕭一卻像沒看見一樣,走近了她一些,“你爲什麼要這樣懦弱下去?難道真是爲了皇上對你的一絲憐惜嗎?”
剛剛醒過來的江小牧還不知道他說的什麼,一時傻在那裡,安格婭沒有說話,藍衣卻搶到江小牧身前,“侯爺,這不關主子的事情。”頓了頓,又哭着說,“都是藍衣不好,伺候不了主子。”
“藍衣,你讓開。”江小牧低着頭,微微咬了下脣,她已經反應過來慕容蕭一說的事情,“是我懦弱了,是我沒本事,保護不了身邊的人。”
“小牧。”單擎嘯打斷她的換,走了過去,藍衣微微側了側身子,讓他很自然的做到江小牧的身邊,“不是你的錯,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藍衣,你去外面將藥端進來。”
藍衣瞧了江小牧一眼,又看了慕容蕭一一眼,這才低頭退了出去。
“什麼不要想那麼多?”慕容蕭一眉頭一皺,“藍衣都告訴我了,
你在小院裡,沒人伺候,後面甚至連吃的都沒有,病了也不給拿藥,你居然都沒有絲毫反抗。”他怒視着她,是質問,也是關心。
這些事情單擎嘯還不知道,現在聽見從慕容蕭一的嘴裡說出來,眼裡燃起了熊熊怒火,轉頭看向江小牧,向她取證。
江小牧低頭不說話,默認了這些事情。
慕容蕭一又搓搓逼人的上前一步,“我很想問,以前的那個江小牧去哪裡了?寧死不屈,反抗太后的江小牧又去哪裡呢?你瞧瞧你現在……”
“不要說了。”江小牧顯得很是痛苦,微微搖着頭,聲音也有些哽咽,“我求求你,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到底怎麼回事?”單擎嘯寒着臉橋這江小牧,見她開始低低的哭泣,又轉頭看着安格婭,她也是低着頭,不發一言,顯然是知道這些事情的。“你說。”最後落到了慕容蕭一的臉上,他的態度剛硬,讓慕容蕭一愣了一下,忽然重重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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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慕容蕭一沒開口,但是安格婭開口了,江小牧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想讓她不說,但是安格婭也義憤填膺,看着單擎嘯恨恨的說着,“那天藍衣進了侯爺府,就將事情都說了,小牧在小院子裡住着的時候,沒人伺候不說還沒東西吃,外面守着的人也不送進來,後來那些人走了,藍衣便去求見皇上,卻被如昔給攔在外面,還打了一頓。”
“豈有此理。”單擎嘯猛然伸手抓住了江小牧的手,緊緊的。
安格婭見着他的這個動作,心裡忽然一緊,卻也沒說什麼,低着頭繼續說着,“她回來之後小牧就開始說胡話,燒的特別厲害,她怕小牧出事,便悄悄的又去求見皇上,結果一樣,皇上不見,回來之後江小牧就醒了。”說完望了江小牧一眼,微微一笑。
“當時她也是用最後一點力氣撐着出來的,被人追趕逃進一個小院子,然後發現一個……”她有些難以開口。
江小牧這時候忽然鬆了下來,漸漸擡頭,看着單擎嘯的眼睛,一字字的說着,“就來發現一個狗洞,爲了活命,我從裡面爬了出來。”說着這話,眼裡一滴清淚滴落,但是臉上卻沒有要哭的意思,彷彿這個眼淚是多餘的。
“小牧。”單擎嘯心疼的瞧着她。
“你就打算這樣懦弱下去了是不是?”慕容蕭一瞪着她,“就這樣等着皇上的可憐了嗎?你這樣,不光是自己沒命,身邊的人也一個個的沒命了。”
“夠了。”單擎嘯喝住他,扭頭溫柔的對江小牧笑笑,“你以後就住在這裡了。”
“不行。”
這時候藍衣端着藥進來了,她緩緩下牀,安格婭扶着她站起來,可能是睡的久了,整個人昏昏沉沉,但是心裡卻忽然開朗起來,接過藍衣的藥也沒說話,仰頭喝乾。
剛纔她說不行後,三人都在等她的解釋。
喝完藥,她回過頭,衝着他們笑笑,“慕將軍,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畢竟是皇上的妃子,住在這裡,不是憑空給給你帶來災難嗎?”
“小牧。”單擎嘯的臉色沉了下來。
“接下來我知道該怎麼做,紅兒已經走了,我不能再讓我身邊的人離我而去,皇上是靠不住的,我只有靠自己。”說着,伸手擦乾臉上淚水劃過的痕跡,衝他們笑笑,“我知道你們都是爲了好,但是我不能呆在這裡,藍衣,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回宮。”
“主子。”藍衣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我們要回宮嗎?”
“是的,回宮。”她再次聲明瞭一遍,轉頭看着單擎嘯的眼睛,眼神堅定。
今天發晚了不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