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奇山的聲音穿過層層人牆,一字不漏地落入了洛楓的耳中,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今天回去,估計會被打得不死即殘吧。
但是爲了兄弟,挨父親一頓打又算什麼呢?
“哈哈哈!”洛楓忽然大笑起來,“既然你們叫我一聲副閣主,那麼是不是我讓你們殺誰,你們就殺誰呢?”
黑衣人們齊齊點頭,“請副閣主吩咐!詢”
洛楓的這話,卻是嚇得洛奇山出了一身汗,這兒子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要殺的人是誰霰?
洛楓似笑非笑地朝着南君曜和南靖安的方向看了看,衆人一怔,莫非他真的要弒君?
就在此時,洛楓慢悠悠地吐出了五個字:“太子南靖安。”
衆人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洛奇山更是大聲呵斥道:“孽子,你這個孽子!”
南靖安也是神色一頓,目露兇光地道:“大膽洛楓,你這是要造反嗎?”
唯有南君曜,此時依舊是一派淡定,因爲他發現了這些黑衣人在聽到洛楓的命令之後,並沒有立刻行動,而是猶豫了起來。
心中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到底是誰造反,現在還難說呢。”洛楓瞥了一眼南靖安,而後將視線轉向那些遲疑地看着南靖安的黑衣人,不滿地叫了起來,“喂喂喂,你們剛剛不是還叫我們主子嗎?現在叫你們殺人,你們不但不殺,還看着人家,難道他纔是你們真正的主子嗎?”
這話乍一聽好像是洛楓隨便叫叫而已,可是聽在有心人的耳中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南靖安更是心中一驚,略顯慌張地看了看身邊的南君曜,卻見他沒有什麼表情,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一次,他不再看洛楓,而是看向了冷冽,冷聲道:“南翼玄,這就是你今日的目的嗎?趁着大婚造反,而後嫁禍於本王,好讓父皇廢了本王,讓你成爲太子是嗎?”
冷冽眉頭一皺正要回答,忽然一道聲音先他一步響起,“嗯,這個主意貌似不錯呢。”
冷冽心中一喜,擡頭看去,卻見一道身影自頭頂躍過,而後翩然落在了他的面前。
“啊,這不是玄王嗎?”
“天,怎麼會有兩個玄王?”
人羣暴動了,因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真正的南翼玄。
剛剛說話的人,分明就是他!
南靖安嚇得倒退了一步,而南君曜也是滿目的震驚,“這……這是怎麼回事?”
未等衆人反映過來,卻見那個一身喜袍,一直跟他們喝着酒的南翼玄忽然單膝跪地,朗聲道:“屬下參見主子。”
“起來吧。”南翼玄嘴角微勾地瞥了一眼冷冽,“嗯,這身喜袍倒還蠻適合你的。”
冷冽一臉的無語,起身之後在臉上一抹,恢復了本來的面目。
“啊,他竟然是玄王的侍衛?”
“這……這算什麼?玄王大婚,新郎竟然是他的侍衛?”
衆人都瞪大了眼,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南靖安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之前這個南翼玄竟然是他的侍衛假冒的,而且他們都沒看出來。
原本的慌亂的心中多了幾分底氣,他大聲呵斥道:“南翼玄,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父皇爲你們主婚,你竟然讓一個侍衛來代替自己,這分明是在欺君!”
南君曜也搞不懂南翼玄的用意了,他這麼喜歡雲落,怎麼可能讓其他男人來跟她拜堂成親呢?
除非……
正想着的時候,南翼玄忽然袍角一撩,單膝跪在了他的面前,“父皇,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恕罪!”
“起來吧。”眼前的一幕讓南君曜有點雲裡霧裡,但他可以肯定是,南翼玄做任何事,都會有他的理由,而他,只要選擇相信他就可以。
“救駕?哈哈哈!”南靖安聽了南翼玄的話之後,忽然大笑起來,“南翼玄,你這是在則喊捉賊嗎?這些逆月閣的逆賊是你糾集而來,分明是要對父皇和本王發難,現在又說來救駕?這麼多人看着呢,你不免太自以爲是了吧。”
“逆月閣是嗎?”南翼玄冷冷一笑,凌厲的眸子掃了一眼始終沒有動作的黑衣人們,“既然你們是逆月閣的人,爲何不執行副閣主給你們的任務,殺了這個南靖安呢?”
黑衣人動了動,糾結的視線再一次看向了南靖安。
見此,南翼玄嘴角的笑容愈發的邪魅,“既然副閣主的命令不行,那我這個正牌閣主再給你們下一次命令,殺了南靖安,但不許動其他人一根汗毛,馬上,立刻,執行!”
黑衣人們拿着武器的手緊了緊,依舊看着南靖安。
此時的南靖安知道事情已經敗露,對着他們使了一個眼色。
下一秒,黑衣人們提起刀,齊齊朝着南靖安衝去。
“啊,他們真的要殺太子了!”
“護駕!護駕!”
人羣中頓時紛亂起來。
混亂中,南靖安已經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而那些黑衣人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原本站在他身邊的南君曜。
南翼玄早就料到了他的意圖,又怎麼可能讓他們傷了自己的父皇呢。
在黑衣人到達之前,一個躍身飛到了他的身邊,袍袖一揮,衝在最前面的幾個黑衣人瞬間被掃到了一邊。
有南翼玄在身邊,黑衣人們根本就近不了南君曜的身,他們將目標轉向了其他的大臣。
事情的真相已經相當的明瞭,先不說這些黑衣人是不是真的逆月閣的人,但他們絕對不會是南翼玄的人,因爲他們根本就是在跟南翼玄的命令背道而馳。
在場的百官大部分都是文官,就在他們以爲死定了的時候,冷冽和洛楓擋在了他們的面前,輕輕鬆鬆地就將那些黑衣人給打在地。
洛奇山第一次見到洛楓的身手,竟是看得眼睛都忘記眨了,直到洛楓靠近了他的身邊,“老頭,你還好嗎?”
這是洛楓一直以來對他的稱呼。
“啊,我沒事,沒事。”洛奇山終於反映了過來,看着眼前的兒子,卻是如此的陌生。
一直以來,他都以爲他不學無術,吊兒郎當,整日混跡在花叢之中,也不好好讀書好好經商,武功充其量也只是三腳貓的水平。
可是今日,他對他卻是完全的改觀了。
之前,他三言兩語就輕鬆地將矛頭指向了太子,而剛剛,他只這麼三兩下,就將這些武藝高強的刺客給打倒了。
原來,一直都是他看錯了他啊。
“玄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南君曜站在南翼玄的身後,出聲問道。
其實在南靖安消失的剎那間,他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南翼玄回頭輕輕一笑,“父皇別急,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南翼玄的話音剛落,又有一些人從門外涌了進來,竟是一隻裝備精良的軍隊,而走在他們前面的,分明就是南靖安,南誠齊,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便是南翼玄一直在找的白子琪。
而原本跟南翼玄他們對峙的黑衣人,在見到南靖安之後,紛紛退了下去,站在了他的兩側。
呵呵,真相終於大白了!
百官們見到這個陣仗,嚇得是面色蒼白,齊齊朝後退去。
事情已經很明瞭了,這太子和齊王,是打算要逼宮呢。
此時,他們誰都不敢說話,因爲很顯然,太子和齊王,還有白將軍的軍隊已經將整個玄王府都包圍了。
而他們這些人,只有兩條出路,要麼跟着皇上,與太子反抗到底,結局就是死。
還有一條就是現在什麼都不說,等太子成功之後,或許還能有一條活路,甚至是保住現在的位置。
南君曜看着大步走來的三人,沉聲喝道:“混賬,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南誠齊走在最前面,他邪邪一笑道:“皇兄,我們只是覺得你最近太辛苦了,也該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南君曜是氣的鬍子都顫抖起來,指着南誠齊怒道:“南誠齊,朕平日裡是怎麼待你的,你現在竟然來逼宮,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呵呵……”南誠齊冷笑起來,“皇兄,你是待我不薄,可是這裡面到底有幾分是真心的,你以爲我感覺不出來嗎?你只是爲了想消弱雲正茂,才故意將我提高的。其實你的心中只有這個皇位,這份權力,什麼親情,友情,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