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災難道與險死還生

風馗首自無盡黑暗中有了一絲微弱的感覺,腦海裡便只有那仙魔八卦在徐徐轉動。他那一絲意念便是依附在這仙魔八卦上面。這貨只這一道虛弱意念甦醒便自驚駭的無以復加,感應到與身體好像斷了聯繫,意念裡連一絲疼痛感覺也沒有,彷彿遊離在一個奇妙的境地,無痛無災。

這纔是風馗首自寒潭之下出來一個晚上後的事情。

誰也不曾察覺這貨左手上大日天災圖案和右手上紫月心難圖案突然從寂靜中開始旋轉起來,漸漸冒起一道氣焰在雙手手心。

左手上一團好如熊熊火焰,內裡卻有邪異黑霧絲絲繚繞,總給人一種無法逃避的威壓,內心裡彷彿有天生的敬畏和懼怕。

右手上一團邪異紫氣濛濛一團微微浮動好似星雲一般,內裡似有所求之物,所愛之物,所恨之物,種種迷人心魄的意象,無不是看一眼就有心絃觸動的奇異感覺,但那表象之後卻是一頭頭惡魔在霧氣裡猙獰跳動,偏又讓人見之心驚膽戰。

忽然間兩團氣焰一下化爲兩道氣流,順着風馗首破爛身體一路進入頭顱,然後竟然互相結合,這貨那一絲神念便感到一股怪異吸力,一下被牽走,到了一個滿是滔天火焰,天頂呈現邪異暗紫色的空間裡。茫然四顧,盡是滄桑滿是殘酷又似理所當然。那道意念剛有了這般感觸,面前突然開始扭曲變化,竟然自虛無處憑空出現一張扭曲臉龐,初看上去猙獰無比,待仔細觀摩卻生出一種與他彼時感慨一模一樣的感覺,滄桑殘酷又理所當然一般。奇怪的是那臉龐上竟沒有五官,平平的一片,縱然是如此那種滄桑殘酷又理所當然的感覺才愈加清晰,好似這張一無所有的臉龐就是爲此而生。

攸乎之間那意念便一下沉入那張臉龐之內,風馗首隻感到無數的天災人禍生老病死洪水猛獸天崩地裂,無不是無情災難,又看到各種魔頭自人心裡跑出來作亂,有面目猙獰的,有貌若天仙心如毒蠍的,還有飄渺無形的,許許多多沒有一個不害死人的。

恍若到了末世,全是毀滅與罪惡!

那一絲意念裡從此的全是天災人禍心劫魔頭,仿似經歷夠了這貨意念裡猛然一聲轟鳴巨響,畫面消失,突然有了一道奇怪的感應,似一段明悟,似一道感慨。

是道:“天災隨天地而生,心難從欲而活。殘酷災難便是最公平之考驗,歷經滄桑方無慾無求心如止水,便知天災人禍心魔作祟也如理所當然。知災劫便懂生之可貴,明心難方知慾望之毒。三千大道,災難無常!”

那一張面具般臉龐一下到了風馗首腦海裡面,靜靜懸浮在仙魔八卦上頭,邪異無比。

風馗首腦海裡轟隆一聲,卻離奇浮現四字——劫運假面!

這貨不知道,此刻整個靈秀峰便處在一個詭異場景之中,這一番風馗首也攪出巨大動靜來。只見漫天漫地的災難瘴氣往靈秀峰匯聚,無盡的心魔魔氣也把整個靈秀峰籠罩,把個仙山寶地忽然變成了妖魔道場。

此刻也不單單是道瓊一個注視着靈秀仙台下面的靈秀峰,縹緲劍派其他山峰上的峰主長老也都紛紛將視線轉向了靈秀峰,看着災瘴籠罩,魔氣翻騰的靈秀峰,一個個面色不安,驚詫這些不詳之氣爲何突然匯聚靈秀峰,紛紛往靈秀峰而來看個究竟,便被道瓊阻難不讓去驚動風馗首,給了這貨一個安安靜靜的安全環境,也算全心盡力的幫他。

突然,無盡災瘴,無數魔氣忽然快速流動起來,結成一個巨大的旋窩,好像突然找到了歸服之所正被一股巨力吸攝,那些個在靈秀峰上察看的一干人等臉色各異,知道內情的便不奇怪這個囚困在此身懷仙種魔子的囚徒會鬧出如此動靜,不知道的便有禁不住大呼妖人魔道的。若不是道瓊早在前阻難過,恐怕就有不知情的忍不住出手滅了這來歷不明的小子。

萬流歸海一般,那些個災瘴魔氣便打這貨身體各處鑽進去,盡數歸了風馗首意識海里那邪異臉龐之內,這才發現那臉龐上居然有了凸起凹陷,十足成了一張面具一般,帶着暗紫顏色爲底,臉上籠罩一層漆黑災瘴之氣,雙眼處各一團由戾氣,殺氣,怨氣……等一干心魔魔氣化成的兩團紫色氣團在內暗自浮動微微旋轉,裡面種種心魔已然蠢蠢欲動,這面具便有了給人災難臨頭的危險感覺以及那不敢直視的駭人心魄的邪異。

風馗首腦顱裡一聲虛無的轟隆巨響,全副意識復甦,漸漸感到知覺回返身體,全身劇痛不堪,待他睜開眼睛艱難想要爬起時,絲毫也提不起力量,才發覺全身骨骼早碎裂成渣滓,便看到靈秀峰周圍空中懸着不下十位絕世高人正看向自己,神色各異。

這貨也管不得那麼多,自己艱難困苦不說心間又有無限疑惑,忽然便覺得自己又有了些不同。雖然身體破敗不堪,但那莊嚴龍氣還在,現在莊嚴真龍氣度裡面竟多了一絲毀滅的狂暴還有一絲詭異的邪惡,愈發的讓人琢磨不透,無處不透露着怪誕。

“那劫雲假面是什麼?衣姐姐竟給我災難之道,恐怕也是三千大道之一罷!嗯,“咼衣”二字爲禍,衣姐姐名姓原來還有如此一重意思,以前居然從未察覺!”風馗首沉神看着意識海里那靜靜懸浮的劫運假面,滿腔疑惑卻也不敢輕易把這些示人,只能暫時藏在心底,自己慢慢去揭開真相。

此時道瓊已經從高天上靈秀仙台上下來,一臉震驚看向風馗首道:“你這小子着實出人意料,不但鬧出大妖大魔出世的驚人動靜,引來整個縹緲劍派都一陣騷動,沒想還能轉眼間就醒來。真個是蟑螂命,打不死呀!”這老頭雖然已是絕世高人,但也頗爲驚詫,忍不住便感慨起來。修道大能哪一個不是見識廣博之輩,能讓這樣的人感慨唏噓一二也見的確不凡了。

道瓊便按住要爬起來的風馗首道:“全身都沒了主心骨,便不要掙扎着爬起來了,快把生造氣血的法決運轉起來,把丟了的血氣先補回來。”

衆人見道瓊下來幫助那小子,一個個便消去心間異議悄然離去,這貨便在寒潭邊靜靜運轉《太上尊龍氣血決》整整三日,口不能食不能語,腦殼多破碎,觸目驚心的躺在那裡修煉三日,直讓囡囡在旁邊哭了好幾回,最後坐在寒潭邊捧着臉靜靜的看一回,等眼淚乾了悄悄離開,過不了多久又來,希望看到這貨突然從地上好好的站起來。

三日時間一過,這貨周身外傷已經痊癒,表面上已經完好如初,但內裡筋肉骨骼五臟六腑都傷的厲害,便被道瓊帶上靈秀仙台,把個骨骼拿捏規整,臟器各歸其位,往這貨嘴裡餵了一顆大補的丹藥便道:“極力催動《尊龍怒擊》法門吧,你能一夜醒來,便註定比別個成就要高,至於能達到何種地步,便是你自己努力結果了!”

風馗首眼睛眨了眨表示了謝意便沉下心神,把個疼痛拋在腦外,沉下心來專注修煉。這貨便爲了這險死還生的幸運極爲珍惜的陷入修煉之中,一下就去了十餘天,滿身血氣升騰好似火焰竄起三丈,這貨顯得略微枯乾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

道瓊也吃驚這貨修煉時間之長,略一尋思便想到風馗首定是到了物我兩忘境界,正處在別個羨慕不已的無上妙境。

這貨自覺已經化身爲龍,在一處古老戰場上上天入地恣意衝殺,所過之處便是血水飛灑無物可當,不用任何武器也不用任何道術,彷彿這具身體就是世間最厲害的武器,一個衝撞便是最高深的道術,正心情暢快霸氣昂揚,怎一個爽快了得。

風馗首身體便生出不尋常變化來,只見得道道真氣開始在皮肉裡最細微的血管裡出沒,把個全身細微處都變得通透無阻,幾十上百處的穴竅開始鬆動,絲絲真氣出入其內,點點拓開。

道瓊在一旁看過,見這貨身上緩緩浮現鱗甲,逐漸變成一尊龍人模樣,囡囡也在一旁看的小眼睛瞪大,捂着小嘴道:“好威風哦!”丫頭片子記掛她阿馗哥哥早就無心修煉,不時來風馗首身邊看一回。道瓊方緩緩道:“便助你一把,早些進了宗門我家囡囡也好專心修煉!”

道瓊話落便拿出一尊巨大古鼎,往裡面丟了上百種藥材靈草,又採百花百草晨露匯入鼎內,竟然在裡面煎熬,待到了一定溫度火候,把風馗首一下丟了進去,古鼎鏗鏘一聲緊緊|合上,道瓊便加大火力在裡把碎邊魚兒真的和藥材一起煮。

風馗首卻是忽然感到周身升起熊熊火焰,他化身爲龍在裡面翻騰,時而越上天空,時而鑽入火海,非但不覺得難受,反而身體舒暢。

待到道瓊滿臉肉痛的換了十餘回藥材,在旁主持丹鼎一個月又十天時間,終於收了手,看着封閉嚴實的藥鼎,自有一種放鬆心情呵呵笑道:“再不出來便吃垮老夫了!你這貪心小子,再也不願幫你第二次!”

話音才落,便見的古鼎一陣顛簸搖晃,好似一顆蛋要孵化,忽然便砰一聲巨響,恍若被什麼巨力撞擊,竟然四分五裂開來,內裡一身破爛道袍水汽騰騰的風馗首一下跳了出來,竟忍也不住的得意忘形了,發出震耳欲聾的癲狂大笑,邊笑着嘴裡還振振有詞到:“富貴險中求!老子險死還生果然不是白白受苦!哈哈……”

道瓊素喜清靜怎忍這般呱噪,把個碎邊魚兒一下鎮住,指了指驚愕的目瞪口呆的囡囡,便一臉無可救藥吹鬍子瞪眼的走開。

風馗首方看見囡囡那驚愕表情,這貨先是驚愕然後尷尬,最後厚臉皮嘿嘿笑起來,走過去捏着囡囡臉龐道:“哥哥就是這樣的人!囡囡會習慣的,是麼?”

囡囡木然的點了點頭,許還在震驚裡小聲道:“阿馗哥哥笑的真難聽……”

風馗首不在乎的嘿嘿憨笑,一把將囡囡抱起來放在肩頭,捏着那可愛臉龐道:“我們烤野味吃去!”心情正一片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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