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卡宴如同一道火影,飛快的穿梭在寬敞的柏油馬路之上,囂張顯眼,很快的,那輛卡宴停在了一個商場外頭。
這時候的落言已經更換了衣裳,她穿着一件小黑裙,名牌挎包拎在手上,腳下的高跟鞋足有8cm高,一雙白皙的長腿令人豔羨。
“不行啊,等會兒我得去慕家……還沒追到呢,嗯,好的,好的,下週再去和你們一起party,Mua~”
落言的紅脣勾起一抹笑容,卻是虛情假意的,和她通電話的是幾個月前認識的一個女人,也是一個富家小姐,這次電話是來邀請她去參加party的。
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落言自從落水之後,就再也對party提不起興趣了,覺得特別吵鬧和無趣。
所有邀請她去的人都被她一一拒絕。
她將這個原因歸咎於自己曾在晚會上落水,形成了心理陰影。
“大不了下回報個晚上插花班吧?”落言以前的夜生活,都是由party晚會組成的,現在她要想新的東西來充斥自己的夜生活。
鎖了車,她把車鑰匙丟進了包裡,哼着歌,就進了商場。
這家商場是整個S市最大的商場,五六層是獨屬於落言這些富人的購物區,一切奢侈品、名牌都集中在這兩層。
落言這次來商場,就是想去五六層給林君宜挑禮物的。
“這個鐲子成色挺好的,我看你超值誒!那家專櫃也真是蠻有良心的,真材實料!”
落言剛走進商場,就看見一個女人抓着閨蜜手上的玉鐲子誇讚,她的眼睛在那個鐲子上停留片刻,當即決定不如先給林君宜買個首飾。
像林君宜那樣的人,一定不是特別喜歡金子,金子對於落言而言,也覺得很俗。如果是銀飾的話,又未免有點掉價和素了。
玉倒是一個好選擇,正好林君宜溫潤的氣質也很搭。
“歡迎光臨!小姐,請問你……誒?小姐,又是你啊?”
落言上了二樓,剛走到一個櫃檯前,想要挑選玉飾的時候,櫃姐就莫名其妙的說了這一句話。
落言有點奇怪的看着櫃姐,說:“我是第一次來,你認錯人了吧?”
櫃姐正是之前樑葉來買鐲子時的那個。
她又看了落言幾眼,確實,她的濃妝和渾身名牌和之前來的樑葉渾然不同,於是櫃姐很抱歉了笑了笑。
“抱歉啊,是我認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只是您和之前那位小姐,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抿了抿大紅脣,落言忽然覺得很乏味,略微沉下了面孔。
她以前就不喜歡和人撞衫撞東西,如今被人認錯成其他人,她心裡就更不爽了。
她一語不發的轉身離開,高跟鞋踩的嗒嗒作響。
五六層也是有賣玉石的,不過都是一整塊的,是需要時間拿來雕琢的,雕琢費又是一筆大價錢。
“小姐,你需要什麼?”剛走進店內,就有一個穿着旗袍的人走上前來,臉上掛着笑容,對落言說道。
一眼掃過櫃檯上所展示着的玉石,落言把目光放在了一塊玉石上面,那塊玉石潔白細膩,是一塊很珍貴的羊脂白玉,只用一眼,就知道它的名貴。
“這塊的價錢,多少?”落言伸手指了指那塊玉石,問着穿旗袍的櫃姐。
櫃姐看到那塊玉石時,眉一挑,走到玻璃櫃後,說:“這塊可是好東西,二十年前採的。現在標價八百萬。”
八百萬?
落言一挑眉,看着那塊只夠勉強做一對鐲子和一塊玉佩的羊脂白玉,點了點頭:“你們店有玉雕師嗎?哦,我希望是人品好的。”
落言低頭,從包中拿出錢包來,然後從中拿出一張卡來。
落父在她十八歲時她開了一個服裝廠做成人禮,掛在她名字下,每年的淨利潤有一千來萬,對她而言,是一筆豐厚的私人資產。
“我們店裡有一位玉雕師傅,已經雕了四十年了。”櫃姐答道。
“刷卡,謝謝。”落言把卡遞給櫃姐,眼光一直落在那塊玉石上,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覺得那塊玉和她投緣。
“好了。小姐是想雕什麼?裝飾還是首飾?”櫃姐把卡還給落言,問道。
沉吟了一會兒,落言的手指捏着下巴,努脣說:“一對玉鐲,和一塊觀音佩吧。應該夠的吧?”
她擡眼看着櫃姐,說道。
櫃姐笑着點了點頭:“夠的夠的。請一個星期後來店裡拿。”
滿意的點點頭,落言走出了玉石店。
“夫人在後花園剪花呢,要不然落小姐你在客廳等一會兒?”
落言提着大袋小袋的進了慕家,葉姨對她說道。
落言這時候已經是裸妝了,脣上只塗了一層豆沙色的脣膏,顯得整個人都很乖。她揚了揚眉,乖巧的說:“不用了,我還是去後花園找伯母吧。”
接着,她又拿了一個袋子,遞給葉姨:“葉姨,這是我給您買的一件衣服,不知道您喜不喜歡,是淡綠色的。”
葉姨笑着接過:“謝謝你了,落小姐。破費了。”
“伯母。”落言剛走到後花園,就看見林君宜在剪一株白色的梔子花,她笑着走了過去,對林君宜打了聲招呼。
聽到了落言的聲音,林君宜回過頭來,她笑着對落言點了點頭,眼睛裡露出了溫柔的光采,說:“落言,是你來了啊。”
只不過短短一天的相處,落言就成功的讓林君宜直呼自己的名字,她嘴角的弧度不住的上揚,心裡很是得意。
“是啊,伯母,我今天還給你帶了禮物呢。選了幾件衣服,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落言對林君宜說。
聽到這個,林君宜的柳眉微微的揚起,說:“好啊,那我們現在就先進去吧。我先去看看你的眼光如何。”
今天慕衍生回到家裡時,倒是沒有看到落言,但是隨即在玄關處,他發現了一雙不屬於慕家的,一雙素雅的小皮鞋,頓時皺起了眉。
落言肯定又來了。
“衍生,你回來了啊。”林君宜放下手中的植物雜誌,擡頭看向回到家裡來的慕衍生,溫柔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慕衍生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客廳,剛想問,林君宜就說:“落言現在正在廚房幫葉姨忙呢,葉姨一直說不需要,她非得去,說是要讓我嚐嚐她的手藝。”
落言會做飯?慕衍生的眉目間掛上一絲絲的嘲諷之色,據他所知,落言可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她怎麼可能會做飯呢?
倒是等一會兒,在餐桌上,恐怕要受罪了。
慕衍生的眉目平淡,對林君宜說:“是嗎?”
這時候,一直在廚房幫忙的落言走了出來。
她繫着一個粉藍色的圍裙,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喊道:“慕總,你回來了?正好,伯母,湯燉好了,可以開飯了!”
慕衍生冷冷的看着落言,眼神裡都是如同冰雪一樣的冷,落言顯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回了一個笑容,笑容裡包含着得意,讓慕衍生垂下眼光來。
“這是我今天燉的老鴨湯,伯母、慕總,你們多喝點。”落言坐在椅上,正好坐在慕衍生的身旁,她拿着一個碗,往裡面替林君宜盛湯。
坐在對面的葉姨臉上掛着笑容。
她對他們說:“這可是落小姐今天自己親自燉的湯,我可沒有摻和呢。本來以爲落小姐不會燉湯,沒想到啊,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一碗湯被放在慕衍生面前,他扭頭看了看落言,只看見落言臉上帶着期待:“這還是我第一次燉湯,慕總喝喝看?”
慕衍生看了她一眼,眼神冰涼,不好拒絕的拿起碗來喝了一口。
只這一口,他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和樑葉一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