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樓諾冷笑了一聲,語氣中帶着恨意和輕蔑,他盯着樑葉的眼睛,使得樑葉從心裡有點發寒。
等到樑葉受不了、移開眼睛的時候,他才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接着用慢悠悠語調的說:“缺一不可……而且,我認定了,是你媽媽的錯誤。”
樑葉抿了抿脣,目光堅定,她說:“你的家庭之所以會支離破碎,都是因爲你的爸爸犯了罪。所以罪魁禍首,明明就是你的爸爸。你憑什麼要錯怪別人?” ★ttkan★C○
“你最應該怪罪的人,分明就是你犯罪了的父親!”
樓諾不經意的一怔,他垂下眼來,遮掩去眼中的迷茫。
他想起了嵇永。
其實他也不是一個執着的、分不清楚是非的人,經樑葉這一點醒,他也知道,導致自己小時候的欺辱歲月、導致媽媽罹患精神疾病的人,是嵇永。
而他現在的下場,也是自己和嵇永相佐而成……
即使想通了一切,但樓諾還是沒有吭聲,反而還輕蔑的冷哼一聲,表示對樑葉的話的不屑之意,這讓樑葉由心裡感到氣憤。
“你!”她急道。
“行了,先不要說了。”慕衍生打斷她想要說的話,溫和講道。
他轉過身去,和池羅面對面,說:“那他就交給你們了。關於這次死亡的幾個通靈師,我們會盡快復活他們。”
池羅點了點頭,差兩個通靈師押着樓諾,說:“謝謝。那接下來的事情,就由慕先生你來處理了。老林,羅|斌,我們走吧!”
當通靈師浩浩蕩蕩的離去的時候,司應榮突然轉身,看了一眼樑葉,最後把目光,定格到了一個地方,幾分鐘後,纔跟着離開。
“界主。”等到通靈師們都浩浩蕩蕩的離開之後,辛紅上前,叫了一聲慕衍生,並看了一眼在原地站着的倖存者們,和草坪上的一片狼藉。
樑葉此時,也掃視過了這片草坪的慘狀,說:“剩下的他們,該怎麼辦?”
聽到這句話,倖存者們紛紛都將目光投向了慕衍生,眼神熾烈而期翼。
慕衍生應了一聲。
他微沉着眉頭,吩咐下接下來的流程:“辛紅,你先帶樑葉回小別墅裡去,路上注意安全。楚默,你去鬼界拿迷魂花粉來,清除並修改他們的記憶。”
“我在這兒等着上面的人來。”說到這兒,慕衍生的目光一一掃過了一一瑟縮着的倖存者們。
接着對他們講:“你們的親朋好友,都會一一復生,只是現在你們要乖乖的呆在這兒。”
“你什麼時候回去?”臨走時,樑葉拉住了慕衍生的衣裳,輕聲問道。
慕衍生對她彎了彎嘴角,說:“我儘快會回去陪你的,走吧。”
樑葉微皺着眉,依依不捨的連連回頭看了慕衍生好幾眼,這纔跟着辛紅離開了草坪。
這場殘忍的事件,終於落下了帷幕。
回到小別墅中時已經是傍晚了。
樑葉一坐到沙發上,渾身都鬆懈了下來,這一整天的疲憊倦累,讓她不堪其擾。
辛紅好意的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她接過去喝了一口,忽然想到了慕衍生的傷,忍不住擔憂無比問:“他的傷……”
辛紅一眼就看穿了她對慕衍生的關心,說:“界主的傷勢在鬼界是有藥可以治療的,樑小姐你不需要太過擔心的。”
樑葉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打開電視,第一眼就是本地新聞,上面報道的也是風平浪靜,頂多是廣場舞的大媽又和小青年打起來的事,沒有北羽酒店的影兒。
這讓樑葉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
樑葉晚飯時難得的胃口不好,只動了幾口,就不想再吃。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歪在大牀上閉着眼小憩的時候,迷迷糊糊之中聽見門關上的聲音,等她睜開眼時,正好看見慕衍生向自己這個方向走來。
樑葉揉了揉眼睛,虛着聲說:“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慕衍生坐下,倒了一杯蜜水給她,眯了眯眼,對她說:“嗯,已經全部都處理好了。”
樑葉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因爲口渴的緣故,喝了大半杯水,接着說:“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慕衍生的手抵住脣,咳了幾聲,這讓樑葉還有三分的迷糊睡意頓時之間都消失無蹤了。
她整個腦子都是清醒的,立即湊到了慕衍生的面前,神情十分緊張和擔心:“很難受嗎?”
“……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的關心我。”慕衍生見到樑葉這副模樣,忍不住噗的一聲笑出聲來,神情愉悅的揉了揉樑葉細軟的頭髮,感嘆道。
這讓樑葉的柳眉頓時之間豎起,帶着八分假兩份真的怒氣瞪着他,惱恨的說:“你知道我剛纔多擔心嗎!如果你真的有事,我可不得內疚難過一輩子……”
慕衍生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愉悅了起來。
他絲毫不在意樑葉的怒意,一把把她摟進懷裡,溫聲說:“放心,你還在這個世界上,我怎麼會讓自己有事呢?”
“我的傷勢還算好,調養一陣子就能夠痊癒了。”
樑葉擡眼看他:“一陣子?”
慕衍生抿了抿脣,點點頭說:“不是很久。——當然,我們會有一陣子無法聯繫、見面的時間,你看今天晚上,是不是要補回來?”
他的話,樑葉起初還愣了一下,但心思聰慧的她頓時想清楚了,於是樑葉頓時熱了臉,她惱恨的看着他:“胡說什麼……!”
慕衍生輕笑一聲,伸手解開她的衣服扣,露出一片雪白細膩的肌膚,讓人垂涎欲滴。
他嗅着樑葉身上玫瑰花香味的沐浴露氣息,倍感喜歡,輕笑說:“放心,我不會動手的……”
樑葉眼神中含着氣惱的橫了他一眼,但最終還是任由慕衍生翻上牀來,進一步的解開了衣釦,感受着慕衍生冰涼卻也炙熱的手……
醫院的空氣萬年如一日的充斥着消毒水和帶着幾分病痛死亡的氣息,這讓一些人感到有一點略微的不適——司應榮就是其中一個人。
他微皺起眉,在衆護士暗暗投來的目光下,搭乘電梯直接上了紀悅病房所在的樓層。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鐘時分了,周大嫂早已經去睡了,走廊裡寂靜得很,沒有一個人出現。
司應榮推開病房的門,伸手打開了電燈,第一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安靜躺在病牀上、醫療儀器旁的紀悅。
她還是和當初一個樣子,沒有任何改變。
司應榮走入病房,並反手關上了門,當看見窗子被關的死緊、沒有一點兒新鮮空氣流通的時候,他又皺了眉。
他上前把窗子開了一小半,微涼的夜風帶着新鮮的空氣從窗外吹入。
“今天發生了一件非常惡劣嚴重的事情。”司應榮按照往常所做的一樣,坐在了紀悅的病牀旁,說着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樓諾他最後只是被剝奪了靈力,還是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我真的不大相信天理循環、善惡有報這個道理,紀悅。”
“我當時是真想把他暗中殺掉的。”
“不過,也許樑葉說得對,他已經失去了今生最愛的人,又失去了引以爲豪的靈力。這樣苟延殘喘的活下去,或許也是一種最大的報應、痛苦,對他來講。”
司應榮說到這兒,還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接着,他說:“樑葉現在的狀況,讓我很擔憂……她已經徹徹底底一顆心都在慕衍生身上了。”
他沉吟了一會兒,繼續說:“不過既然當初爸爸讓我保護好她,那我接下來,一定會讓她平安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