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抱着雙臂瑟瑟發抖,害怕地低埋着頭,聽了她這話,緩緩地擡起眼睛看向她:“你們真的會放過我?”
“當然。”凌若水點了點頭說道,“但你必須老實回答我們的問題。”
那孩子又看了看司徒鈺等其他人,猶豫了稍許,才重重地點了點頭:“你問吧。”
“你爲何要假扮別人?”指了指尚宇鴻手中拿着的那張人皮面具,凌若水沉聲問道。
同樣看向那張人皮面具,那孩子說道:“是別人給我錢讓我假扮的。”
在凌若水的循循善誘下,那孩子將事情的所有經過交代了一遍,衆人也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孩子今日本是來觀看比賽的,他來得很晚,比賽都已經開始好一會兒了。
而他剛來到賽場不久,宿淵就找到了,給了他一些金幣和那張人皮面具,讓他假扮宿淵,並交代了他該怎麼做。
這孩子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但見事情對自己沒什麼危害,還能得到金幣,孩子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於是,他便按照宿淵的交代,混在人羣中靜靜地觀看比賽。
宿淵告訴過他,若是擂臺上的那名魁梧男子沒能打敗凌若水,事情敗露,他就趕緊離開賽場。
孩子聽他說完覺得整個事情也很簡單,沒什麼需要他做的,更加覺得自己賺了。
可沒想到,他差點就被眼前這名漂亮姐姐的雷系靈氣給打中。
講述完事情的經過後,孩子再三保證道:“姐姐,我說的全是實話,我沒有騙你們,求你們放過我。”
說着,他轉而看向了一同前來的孟子越,懇請道:“太子殿下,我不知道那人是什麼人,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讓我做,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求您原諒我這一次吧。”
孟子越沒說話,有些爲難地看向凌若水。
畢竟,這事主要與凌若水有關。
凌若水也沒爲難這孩子,擺了擺手便讓他離開了。
“恕在下冒昧,不知幾位所說的宿淵,是什麼人?”沉默了稍許,孟子越疑惑地問道。
而他的這一問題,也問出了封飛揚心中的疑問。
司徒楠等三人早就見過宿淵,也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疑問。
“實不相瞞,這宿淵原本是我天澤宗的長老,但因其修煉傀儡術這等禁術,而被剝去了長老的身份,並囚禁在門中的地牢內。”尚宇鴻說道,視線不經意地看了司徒鈺一眼,“但幾個月前,卻是被宿淵給逃了。”
司徒鈺沉默不語,當尚宇鴻說話時,他的神色中帶着幾分凌厲。
凌若水見狀,往他的身邊挪了挪,悄悄地將手伸向了他的手,小手捏了捏他寬厚的手掌。
當她略顯微涼的手指捏着自己的手掌時,司徒鈺頓時間愣住了,隨即便扭頭看向她。
剛扭頭便觸及到了她那安慰的清冽目光,他心中剛升起的怒意,陡然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凌若水見他的眼神恢復了平靜,便忍不住揚脣笑了笑。
兩人的這一舉動,卻是悉數落在了戚雨霏的眼中,她的面上始終保持着溫婉的神色,可心中卻是籠罩着一層濃郁的不悅。
剛纔的那番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比賽也忘了繼續下去。
裁判走了過來,衝孟子越恭敬地行了一禮,請示道:“太子殿下,比賽還要繼續麼?”
孟子越聞言有些疑惑:“當然繼續?爲何不繼續?”
裁判尷尬一笑,沒再多言,應了一聲便回去繼續主持比賽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正好凌姑娘的比賽已經結束,不如先回別院吧。”孟子越提議道。
他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衆人便一起離開了賽場,返回別院。
戚雨霏和尚宇鴻不同凌若水等人住在一起,此時見他們要走,二人也不知該跟上還是繼續留在這裡。
見司徒鈺好似忘記了他們似的,戚雨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但轉瞬便恢復了平靜。
“司徒師兄。”她往前走了兩步,出聲喊道,“我和尚師兄可以同你們一起去別院嗎?幾個月未見,我們難得在這裡相遇,我和尚師兄都有很多話想同司徒師兄說。”
說着,她回頭看了尚宇鴻一眼,一個勁兒地向他使眼色。
尚宇鴻明白過來,便也出聲附和道:“是啊師弟,我們正好也可以討論一下宿淵的事。”
司徒鈺原本想直接拒絕,但在聽了尚宇鴻這話後猶豫了幾秒,之後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對於他的這一決定,凌若水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戚雨霏的話她不想去理會,但尚宇鴻的話卻是說的沒錯。
如今他們已經確定宿淵就在這帝都城裡,而他們二人也是天澤宗的人,正好可以商討一下。
離開了賽場,一羣人浩浩蕩蕩地往別院而去。
一路無話地回到了別院。
回到別院後,封飛揚便同衆人告別,隨後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凌若水等人則是徑直回去了北苑。
孟子越也同幾人一起來到了北苑,剛走進北苑,他便出聲道:“我聽說子軒似乎出了點事,他現在沒事了吧?”
他的話讓凌若水猛然間停下了腳步,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扭頭眼神犀利地看着孟子越。
孟子越被她的眼神給嚇了一跳,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惶恐不安。
“凌姑娘?”
“孟太子怎知子軒出了事?”凌若水沉聲問道。
顧子軒的事情,也只有他們這幾人以及元善,還有清和院長知道,就連雷炎國的其他參賽者也不知道。
大家雖都住在北苑,但彼此間除了每日用飯時會聚在一起,其他時候幾乎都是三五成羣的各自爲伴。
彼此間也鮮少會去關心旁人的事情,因爲即便是同一國的參賽者,在比賽當中也有可能會成爲對手。
故而,整個北苑裡,知道顧子軒的事情的人並不多。
可如今,孟子越這個雲晉國太子,居然都知道顧子軒出了事,這如何能不叫凌若水感到奇怪?
但很顯然,孟子越並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話意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