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案發之地,凌若水拒絕了司徒鈺送她回家的提議,獨自一人回到了鎮國公府。
回府後,她徑直回去自己的院子,找到了正在忙碌的青竹。
房間裡,青竹站在凌若水的面前,疑惑地問道:“小姐,您着急找奴婢來,是有什麼事嗎?”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有點事要交給你去辦而已。”凌若水說着,衝青竹招了招手。
青竹立馬明白過來,趕緊附耳上前。
在凌若水交代完了事情之後,青竹疑惑地說道:“小姐當真知道兇手是誰了?”
“現在還不能確定,所以才交代你去辦這件事。”凌若水微微搖了搖頭,掏出了那枚劍穗細細打量起來。
“咦,這劍穗不是大少爺的嗎?”青竹的目光落在了劍穗上,說道,“大少爺的劍穗怎麼在小姐您這裡呢?”
凌若水聞言頓時間愣住了,瞪大雙眼看向青竹,清澈的眼眸中閃爍着驚訝的神色。
“青竹,你確定這劍穗是凌天奇的嗎?”一把抓住青竹的雙臂,她着急地詢問道。
她的力氣很大,青竹被她抓疼了,卻又不敢有任何的不滿,只得忍着疼痛,點頭說道:“奴婢自是不敢欺騙小姐。奴婢見大少爺練劍的時候,佩戴過這枚劍穗。”
沒再說話,凌若水那清麗脫俗的面龐上,籠罩着一層駭人的冷冽,透着讓人不寒而慄的冷意。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原本只是猜測,陷害她的人要麼是司徒亮,要麼是凌家人。
因爲,最不待見她的人也只有這些人了。
更何況她前幾日纔剛將司徒晴和凌婉言打成重傷。
但她卻不敢確定到底是司徒亮,還是凌家人,故而才吩咐青竹去散播她已經知道兇手是誰的消息。
倒是沒想,這消息還沒散播出去,青竹就說出了這麼一個讓她吃驚的事實。
這劍穗居然是凌天奇的!
“對了小姐,奴婢還想起一件事來。”
青竹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凌若水擡頭看向她,示意她說下去。
“就在今日中午,小姐您在房間裡修煉,奴婢偷閒去找府裡的其他丫鬟們談天,卻見大少爺房裡的一名丫鬟,抱着一團好像是衣服的東西匆忙跑去了僻靜的地方。奴婢怕被別人看見給小姐您帶來麻煩,就沒跟上去看。”
凌若水依舊沒說話,但心中卻很是瞭然,且已經將嫌疑犯鎖定爲了凌天奇。
“大少爺現在何處?”
青竹搖了搖頭道:“奴婢也不知,不過想來應該是在大小姐的屋子裡吧。大小姐的傷勢到現在也沒好轉,夫人和大少爺一直守在大小姐的身邊呢。”
凌若水聞言揚脣冷笑,這凌婉言還真是嬌貴,這都好幾日了,她的傷勢居然還沒任何的好轉。
不過她倒是樂意見到這樣的場面。
將劍穗收了起來,她騰地起身,邁步便往屋外走。青竹趕緊跟上去,卻是被凌若水告知不必跟隨。
走出房間,顧子軒和元善走上前來,詢問她比試結果。
“你們覺得,我是輸了還是贏了?”微挑精緻的眉頭,凌若水漫不經心地說道。
顧子軒走到她的身邊拉着她的右手,笑嘻嘻地說道:“孃親纔不會輸呢!臭酒鬼還不相信孃親!”
說完,他還衝元善做了一個鬼臉。
元善頓時不高興了:“你這小屁孩兒,瞎咧咧什麼呢?若水丫頭是我的徒弟,我豈會不相信自己的徒弟?我的徒弟怎麼可能會輸?”
“哼,纔不是呢!”顧子軒立馬出聲反駁,“孃親出門去比試的時候,你緊張的來回打轉呢,你根本就不相信孃親!”
元善的臉色頓時變得尷尬起來,他訕笑着看向凌若水,解釋道:“若水丫頭,你別聽子軒胡說。師父怎麼可能不相信你呢?我那只是替你緊張而已。”
對於這二人的爭吵,凌若水已經習以爲常,若是他們倆某一天不吵架,她纔會覺得奇怪呢。
“師父,您不必解釋,我沒有不高興。”微微一笑,她輕聲說道,“我知道師父是在替我擔心。”
元善一愣,隨即笑了起來:“若水丫頭就是善解人意,師父不說也知道我的心思。”
說着,他轉而看向了顧子軒,臉色也變得兇狠起來:“臭小子,好生跟着你若水姐姐學習,學着她那樣善解人意,知道不知道?”
“哼!”顧子軒沒答話,冷哼了一聲便將頭扭向了一旁。
元善見狀火氣又來了,作勢就要和他大吵一架。
凌若水見狀趕緊說道:“師父,我還有點事,就不同您多說了,我先走了。”
說完,抽回被顧子軒抓住的手,也不等元善說話,她邁步便是快速地走了出去。
她可不想聽顧子軒和元善吵架,更加不想夾在中間當二人的裁判。
出了自己的院子,凌若水一路去了孫氏的院子。
凌天奇和凌婉言都住在孫氏的院子裡,她剛走進院子,就看見一名丫鬟哭喪着臉從凌婉言的房間裡走了出來,看上去很委屈的樣子。
那丫鬟見到她走來,趕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恭敬地行禮:“奴婢見過三小姐。”
輕輕頷首,凌若水隨口問道:“大少爺可在裡面?”
那丫鬟點了點頭。
“去把大少爺叫出來。”凌若水再次說道,擡頭看向了那緊閉着的房門。
那丫鬟怔了一下,轉身硬着頭皮又走進了房間裡。
不多時,房間裡忽然響起了一道憤怒的聲音:“她來幹什麼?讓她滾!這裡不歡迎她!”
院子裡,凌若水將孫氏那憤怒的話語全然收於耳中,脣角邊勾起了一抹冷冽的淺笑。
不等那丫鬟出來回報,她便揚聲說道:“大哥,我知道你在裡面。你可以不出來見我,但我可不敢保證,你今日所做的事,會不會被更多的人知道。”
屋子裡是一片冗長的沉默,連帶着寬敞的院子也顯得極爲寂靜,靜得有些可怕。
吱呀一聲,那緊閉的房門終於打開了,凌天奇邁着步子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站在屋外的石階上冷視着凌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