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元善的細心診治,凌若水的傷勢才得以緩解。
起身從牀邊站起來,元善看了看屋子裡的這一大撥人。
蘇晴嵐和司徒楠也從皇宮回來了,一同回來北苑的還有封飛揚。封飛揚原本是同司徒楠聊着天,這一路走着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北苑。
三人回到了北苑才知道,凌若水居然受傷昏迷了!
於是,也急急忙地來到了她的房間。
“元善師父,若水怎麼樣了?”蘇晴嵐率先出聲問道,焦急地看着元善。
宴會期間,她有注意到凌若水離席,心想着若水或許是出去透透氣,她便也沒有太在意。
後來又見鳳溪夜也離席了,她知道,他應是見若水許久沒回來,出去找她了。
心中雖有短時間的失落,但她依舊呆在宴會上,等着二人回來。
可直到宴會結束,他們倆也沒回來,更沒想到,在他們離席期間,居然發生瞭如此嚴重的事。
“若水的傷勢已經控制住了,我給她服了一枚丹藥,但要想徹底痊癒,還需靜養些時日才行。畢竟,她傷得很嚴重。”元善嘆了口氣,擔憂的目光落在了凌若水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
怎麼進宮去參加宴會,卻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呢?
到底是什麼人敢將他的寶貝徒弟傷成這樣?
在給凌若水診治時他便發現,凌若水身上的傷,多是內傷。外傷雖也嚴重,卻始終不及內傷重。
她的內傷明顯是被強勁的靈氣攻擊所致,傷她之人實力定然不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晴嵐稍稍鬆了口氣,但依舊是滿腹狐疑,“鳳會長,若水是怎麼受傷的?你知道嗎?”
鳳溪夜始終是一臉陰鬱難看的表情,經蘇晴嵐這麼一問,他卻忽然看向了站在他旁邊的司徒鈺。
“這就要問鈺王爺的好師妹了!”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是暗自驚了一下,蘇晴嵐等人的視線也不自覺地投向了司徒鈺。
司徒鈺緊蹙着英挺的眉頭,緊繃着一張臉,那冷冽駭人的臉色,早已泄露了他內心的憤怒,深邃狹長的鳳眸中更是染上了一層濃郁的殺意。
“戚雨霏?”沉默了稍許,他才緩緩開口道。
“除了她還能是誰?”鳳溪夜冷哼了一聲,“果然不愧是天澤宗宗主的女兒,契約獸都是二階魔獸!”
除司徒鈺之外的其他人,再次被他的這句話給驚住了,神情中都露出了些許的錯愕。
在浩瀚大陸上,靈者可以與靈獸結契,但擁有契約獸的靈者,終歸只是少數。
與靈獸結契尚且不易,更休提能契約魔獸,而且還是一隻二階魔獸!
他的這番話,也讓司徒鈺明白了凌若水爲何會傷得如此之重。
若僅是戚雨霏一人,根本無法讓若水受這麼重的傷,畢竟若水有紅睛獸和小金羽這兩隻契約獸。
但戚雨霏召喚出了她的契約獸青尾蟒,那局勢自然就不同了。
而這也能解釋,爲何若水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司徒鈺,戚雨霏爲何會攻擊若水,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若水是因你而受傷,你根本沒資格呆在這裡!”鳳溪夜憤怒地罵道。
他雖也喜歡凌若水,自然將司徒鈺視作情敵,但在平日裡他也只是和司徒鈺暗自較較勁而已,只能算得上是小打小鬧。
畢竟,他們都不想惹得凌若水不高興。
可現如今,他卻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甚至很想揍司徒鈺一頓。
面對鳳溪夜的斥責,司徒鈺沒有任何的辯解,因爲他說得對,是自己害得若水受傷。
一言不發地凝視着牀上的凌若水,他背在身後的大手忽然用力握緊,似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
下一刻,便見他決然轉身,邁着大步徑直往屋外走去。
“鈺王爺……”
“何必管他?”蘇晴嵐張口便要詢問司徒鈺,卻是被鳳溪夜厲聲打斷了。
她那到嘴邊的話也只得嚥了回去,收回視線默默地看了鳳溪夜一眼,竟不慎被他那陰鬱冷冽的臉色給嚇了一跳。
從認識鳳溪夜起,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鳳溪夜這般的憤怒,臉色這般的嚇人。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若水受了傷,他在擔心若水。
慢慢地扭頭看向凌若水,蘇晴嵐暗自嘆了口氣,若是受傷昏迷的人是她,鳳會長會不會擔心她呢?
哪怕只是小小的擔心一下,她也心滿意足了。
……
夜幕籠罩之下的帝都城,褪去了白日裡的喧囂熱鬧,逐漸陷入了安靜當中。
更夫打更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帝都城裡迴盪着,顯得格外的突兀。
一家客棧二樓的某個房間裡,依舊亮着燈火。
戚雨霏面朝下趴在牀上,整個陷入了熟睡當中,後背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混合着鮮血**地貼在她光滑的後背上。
尚宇鴻端了一盆清水來到牀邊,放在牀邊的一張矮凳上,而他則是坐在牀沿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掀起她後背上那破爛的夜行衣。
然而,他的手纔剛觸碰到戚雨霏的後背,戚雨霏便忍不住發出嘶的倒吸涼氣聲。
“雨霏?”尚宇鴻趕緊停了動作,小聲地詢問道,“很疼嗎?”
而戚雨霏依舊昏睡着,並未回答他。
“我會輕一點的。”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尚宇鴻繼續小心翼翼地撕開她的衣服,露出那猙獰可怕的傷口。
鮮血還在汩汩往外冒,被紅睛獸抓傷的地方,血肉往外翻,格外的觸目驚心。
而被地面摩擦的地方也滿是血跡,直叫尚宇鴻心疼不已。
喉嚨有些乾澀,尚宇鴻清了清嗓子,掩飾住眼底深處的那一抹疼惜,這纔將盆裡的帕子擰乾,輕輕地替她擦拭後背上的血跡。
“雨霏,你說你這是何苦呢?”一邊擦拭着,他一邊低聲說道,“司徒師弟並不喜歡你,你就算真殺了凌若水,司徒師弟也還是不會喜歡你啊。”
只可惜,戚雨霏卻並未聽見他的話。
那白色的帕子很快就被鮮血染紅,尚宇鴻將帕子放在水盆裡清洗一遍,一盆清水瞬間變成血水。
而就在他再次替戚雨霏清洗時,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着實驚了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