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晴萱說完纖指指着最初的那個夥計道:“來人,將他直接拖下去打殺了!”
她的眼裡怒氣難掩,那夥計聞言嚇了一大跳,輕聲道:“你就是二小姐?”
蘭晴萱理都懶得理他,傾詩和秋月雖然覺得那夥計的個子太高,不是太好下手,但是此時蘭晴萱已經下了命令,她們也顧不得許多,伸手就要來拉那夥計。
那夥計其實是蘭府的家生子,是李氏的心腹,也是賣身到蘭府爲奴的,他這樣的身份,就算是被主子打殺了,官府也不會過問的,他看到蘭晴萱這樣的氣勢,只怕是真的要將他打殺了。
他嚇得大聲道:“二小姐饒命啊!小的只是胡說八道罷了!”
“胡說八道?”蘭晴萱冷笑道:“胡說八道就敢在那麼多人的面前抹黑你家主子?你方纔說這些事情都是我讓你做的,那好,現在我就在這裡,你倒和我說說看,我教你做了什麼?”
那夥計之前一直覺得蘭晴萱是個柔弱的,他並未將她放在心上,此時見她的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度,心裡已自怯了三分。
那些看熱鬧的百姓看到這樣的情景,但凡聰明一點的立即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蘭晴萱此時動怒的樣子是有些兇悍,但是任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怕是都會動怒,自己手下的奴才擅做主張抹黑自己的主子,這在哪裡都是不被人接受的。
蘭晴萱原本就沒有對那夥計有任何交待,此時見她周身的氣勢驚人,又哪裡還敢說話,只輕聲道:“二小姐饒命!”
蘭晴萱冷冷地道:“你犯下這樣的錯,我要如何饒你?”
掌櫃在一旁求情道:“求二小姐念在他是初犯就放過他這一回吧!”
蘭晴萱看了掌櫃一眼道:“他今日會這樣對我,之前肯定也這樣對付過其他人,今日裡若不給他一點教訓,只怕我蘭府的名聲都被他給毀了,這樣的奴才,留着做什麼?”
她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後道:“你是這鋪子裡的掌櫃,他如此行事你想來也是知曉的,這件事情只怕你也難辭其咎。”
掌櫃畢竟做了多年掌櫃,也是個老江湖,他聽到蘭晴萱的這句話後心裡一緊,這件事情的確是他授意的,而讓他這樣做又是李氏的意思,李氏之前交待他這樣做的時候曾說過,只要將蘭晴萱的名聲毀了,就算是以後蘭晴萱發現了這件事情將他開除了,李氏也會給他一份極爲豐厚的銀錢做爲補償。
只是他這樣做還沒有幾天,這幾日強買強賣的事情也沒有發生幾回就遇到蘭晴萱本尊,他的心裡一時間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只是在他看來,蘭晴萱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子罷了,又能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再則依着這個朝代的規矩,爲人子女者都需要尊守孝道,蘭晴萱若是因爲這件事情和李氏鬧的的話,那就是仵逆。
掌櫃想通這些之後,又覺得底氣足了些,不緊不慢地道:“二小姐要罰我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件事情怕是得問過夫人。”
蘭晴萱輕輕一笑道:“好啊!遲些我回去我必定會去好好問問我的母親,不過從現在開始,你們全部開除了,現在,立刻,馬上,就給我從這裡面滾出去!”
掌櫃原本以爲他
這樣一嚇,就算是她不服軟也得先順着這個臺階下,卻沒有料到她的態度竟是如此的強硬,他當即愣了一下道:“二小姐也太不顧念舊情了吧,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在這間鋪子裡當了多年的差,你竟就這樣讓我們走?”
蘭晴萱依舊一片淡然地道:“你們連主子的名聲都敢抹黑,我又豈知你們背地裡有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今日裡我不但讓你們走,同時我也會報官。”
掌櫃聞言嚇了一大跳,這間鋪子他在李氏的授意下轉出了不少的銀兩,然後他自己也在這中間黑了不少,如果蘭晴萱真的要報官的話,官府一查,他只怕難逃牢獄之災。
他此時心裡已經有些怕了,只是心裡還有些不甘,他大聲道:“二小姐怎麼能如此血口噴人!”
蘭晴萱笑道:“我只是說要報官,並沒有說你們做了什麼,哪裡來的血口噴人之說?還是你的心裡心虛,覺得我說了什麼?”
掌櫃的面色頓時一片鐵青,蘭晴萱又道:“你們之前不是說我很霸道嗎?不是說我有長公主在背後撐腰嗎?怎麼,你明知道這些還敢這樣和你說話?就不怕我抄你們的家,滅你們的族嗎?”
四周圍觀的百姓聞言倒有不少輕笑出聲,之前他們往蘭晴萱扣的帽子因爲這一句話而消失的乾乾淨淨,有人大聲道:“對付這種欺主的惡奴實不用客氣。”
“就是,這些人做事實在是太過份了!”
“他們也真是不長眼,竟強買強賣到自己的主子身上,當真是好笑至極。”
蘭晴萱看了掌櫃一眼道:“你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掌櫃見她的態度無比強硬,今日裡在她這裡怕是討不到好處了,當即帶着幾個夥計走了出去,她又大聲道:“把鑰匙留下,這些日子若是鋪子裡少了什麼,我就當做全是你們偷的。”
掌櫃原本還想藏匿一把鑰匙,聽到她這句話後頓時就斷了那分想法,是誰說蘭晴萱性子軟好欺負的?她哪裡好欺負呢?
掌櫃咬了咬牙將所有的鑰匙全放在蘭晴萱的手裡道:“你一定會爲你做的決定後悔的!”
“那是我的事情,不勞你一個下人來操心。”蘭晴萱的語氣淡漠。
掌櫃被她這句話一嗆,不敢再說什麼,帶着那幾個夥計就走了出去,出去之後有夥計問道:“掌櫃,現在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當然是先去找夫人!”掌櫃咬牙切齒地道:“都怪你,蠢得要死!誰不好招惹竟直接就招惹上了二小姐,你知不知道,那間鋪子已經是她的了!”
夥計有些委屈地道:“我只是見她柔弱好欺,又哪裡知道她是二小姐。”夥計有些委屈地道。
掌櫃輕嘆了聲道:“事已至此,只怕也沒有其他的好法子,只是夫人交待的事情我們並沒有辦好,這樣回去只怕也無法向夫人交待。”
他說完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蘭晴萱扭頭對那些看熱鬧百姓道:“今日之事實在是對不住,是我沒將家奴看管好,讓諸位看了笑話,我原想着將鋪子裡的東西打個對摺賣給諸位,只是那些夥計都走了,我們也不知道價錢,這樣好了,今日裡諸位留個姓名在這裡,等到我將裡面的事情處理完了,諸位再來買
布的話我給諸位五折的價錢。”
她這句話一說出口,立即就引得那些百姓的歡呼,那些布若是按五折售賣的話,是極爲合算的,人都有佔小便宜的心思,此時聽到這裡,當即就有人前來留下姓名。
蘭晴萱讓秋月將紙筆尋了過來,請那些百姓自己寫名字,若是遇到不會寫字的,就由蘭晴萱來代寫,鋪子裡原本就有十幾個人,那些人留下名字之後秋月尋來了大鎖便將門關了起來。
她尋思着李氏不會只讓一間鋪子做這樣的事情,便帶着秋月和傾詩去了其他的鋪子。
好在這些鋪子隔得都不算太遠的,所以倒也不算折騰。
其他的那些鋪子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卻沒有再出現之前綢緞鋪裡的事情,蘭晴萱輕輕鬆了一口氣,頓時明白李氏爲何會先讓那間鋪子的掌櫃做那樣的事情,不過是因爲去買布料的大部分都是女子,且都是些年紀稍長有購買力的女子,那些女子大多已經婚娶,最喜歡在背地裡說人是非,所以從那裡出手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有最大的效果。
李氏不但狠毒,其心思也縝密細緻,也算得上是個人才,也是她今日裡親自來看了,否則的話只怕她的名聲已經在千源城壞了。
最後一間鋪子是在城南最繁華的街上,那裡很是熱鬧,那間鋪子是一間珍寶鋪,也是所有的鋪子最賺錢的一個。
只是這些年來在李氏的經營下,她並沒有看到一文錢的營收。
她進到鋪子裡之後,沒有一個夥計上前來打招呼,一個個懶洋洋的坐在櫃檯後面說着話,掌櫃也坐在櫃檯後,此時正在睡覺。
那掌櫃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樣子,微微有些發胖,就算睡着了嘴角也有笑意,那模樣,是標準的和氣生財的掌櫃模樣,只是他這副樣子也太懶了些,大白天的居然在櫃檯後面睡着了!
蘭晴萱今日已經看到數間鋪子是這樣的光景了,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知道這些鋪子要重新整治怕是得很花一些精力和時間了。
她輕輕抿了一下脣,半倚在一個櫃檯上看裡面的一塊玉佩,那塊玉佩看起來質地甚好,標價四千八百兩,並不算便宜,她將夥計喊來欲讓他拿出來給她看。
夥計心不甘情不願地道:“這塊玉很貴,如果客人不將足夠的銀子拿出來的話,是不給看的。”
蘭晴萱對於這種奇葩的夥計已經見怪不怪了,她正欲和那夥計理論,想試一下這些鋪子的夥計和掌櫃還能做出多奇葩的事情來。
正在此時,門再次被推開,鋪子裡的夥計當即全部滿臉堆笑地道:“大小姐,大姑爺,你們來了啊!”
說話間,早有夥計把掌櫃搖醒,掌櫃醒來之後一看到蘭玉芳當即便道:“大小姐,你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我這就給你取。”
蘭晴萱看到這些夥計和掌櫃的表情不由得掀了一下眉頭,她一扭頭,便見得蘭玉和芳和顧染墨一起走了進來,此時蘭玉芳半倚在顧染墨的身上,那樣子看起來很是恩愛。
蘭晴萱此時站在角落裡,那裡光線並不好,所以蘭玉芳和顧染墨都沒有看到她。
蘭晴萱算了一下蘭玉芳小產的日子,距今還未出一月,這樣巴巴的跑出來想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