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夜沒睡,第二天才剛天亮,慕容恪親自過來送她出宮,太后咒罵着墨容湛心腸惡毒,罵完墨容湛又罵小王爺,被慕容恪直接點了啞穴,平平靜靜地離開京都。
墨容湛一直在御書房,至始至終都沒有多問一句關於慈寧宮的事情。
坐在底下的墨容沂悄悄擡頭看了幾眼,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在心裡嘆了口氣,希望太后在行宮能夠清醒過來,不要再執迷不悟,等皇兄的氣消了,他再找機會求去見她一面就好了。
“皇上,早朝的時間到了。”福公公走上前低聲對墨容湛說道。
這是皇上回京都的第一個早朝,不管如何總要去見一見朝中的大臣。
墨容湛站起來伸了伸懶腰,讓福公公給他送一盞濃茶過來,“你們都去洗個臉,等下朝再繼續清算吧。”
戶部的人清算了一個晚上,也就把這些賬冊理出一半,只怕今天還沒有休息的時候。
這一忙就三天過去了。
葉蓁在後宮也沒閒着,太后送走了,不代表一切就清靜下來,她離開了那麼久,誰知道有沒有一些小鬼頭冒起來,趁着這個機會清一清也好。
“娘娘,外面婉嬪並其他幾位小主過來給您請安。”紅菱正伺候着葉蓁午睡起身,黛眉便進來回話了。
紅菱低頭看了葉蓁一眼,“娘娘,您若是不想見,那就回了她們。”
“讓她們進來吧。”葉蓁淡淡地說,扶着紅菱的手站了起來。
墨容湛後宮的妃嬪不多,多是他剛登基的時候立的,還有後來的選秀進了一批,好像都沒真正伺候過他,位份最高的就是胡月兒,還是那會兒被召去養心殿侍寢的,當時她正在醫學館,對墨容湛寵幸誰一點興趣都沒有,後來她進宮了,才知道他在這方面其實很清心寡慾。
不對,那時候他還經常趁着她睡覺對她動手動腳的,她想起有一次在藏書塔的時候,醒來發現身上都是他嘬出來吻痕,氣得她想要咬死他。
要說她不介意他後宮這些女人肯定是假的,即使他哪個都沒放在心上,平時能夠不見她都不想見的,不過作爲皇后,有些事情還真不是她想躲就能夠躲開的。
“皇后娘娘請各位主子進去。”黛眉出來福了福身,將外面的妃嬪們都請進大殿。
站在最前面的胡婉嬪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揚起得當的微笑,慢慢地走進大殿,纔剛進門,她就看到端坐在上房的皇后娘娘,被擄走幾個月的皇后沒有她想象的枯瘦和蒼白,她甚至比以前更加明妍絕俗。
葉蓁就那樣神態悠閒地坐在那裡,卻全身透出一股清靈淡雅的氣質,她的肌膚比以前更加嬌嫩,美目流盼似水,那隆起的小腹一點都沒影響她的美感,她依舊是讓人一眼心動的京都第一美人。
看到這樣的皇后娘娘,其他本來帶着一點小心思的女人們此時都沒有其他想法了,她們還憑什麼跟皇后娘娘相比。
胡婉嬪站在最前面,她身後是位份比她更低的妃嬪們,其實在三天前她們都知道皇后娘娘回宮了,當時她就想過來請安了,但是卻被告知娘娘暫時沒空見她們。
當初聽說皇后娘娘被擄走的時候,她的心情是很複雜的,皇后娘娘在宮裡,那就是所有女人心中的心魔,誰也別想跟她爭寵,皇上眼裡除了她是誰都看不進去的,跟她爭寵不是自找苦吃嗎?
以前她只以爲皇上是個薄情冷酷的帝王,任何女人在他心裡肯定都摸不着邊兒,他心裡只有天下,只有錦國,直到他將皇后娘娘娶進宮裡,他對皇后的無微不至,對皇后的溫柔深情……原來這個男人會笑,還那麼好看。
原來他不是薄情冷酷,他的深情溫柔只對着一個人而已。
皇后娘娘在宮裡,她都不敢奢望皇上有一天能夠寵幸她,西涼巫王帶走了皇后,她像着魔一樣,居然在心裡悄悄地想着,這會兒皇上能夠看得見其他女子了吧。
事實證明,她只是在奢想而已。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皇后萬福金安。”胡婉嬪規規矩矩地下跪,眼中帶起三分溼潤,“娘娘終於平安歸來,真是上天保佑。”
葉蓁含笑看了她們一眼,“都平身吧。”
“謝娘娘。”胡婉嬪從善如流地起身,她雖然不經常在皇后身邊,但是她大約摸出幾分皇后娘娘的性子,這位皇后娘娘是不喜歡別人在她面前裝模作樣的,剛剛表達意思就夠了,如果再哭哭啼啼說一些虛僞的話,下次就別想再進來請安了。
其他人位份更低,就算想在葉蓁面前出頭,也得挑時候,她們只好跟着起來,只是一雙關切的眼睛都落在葉蓁的身上。
葉蓁看着就有幾分好笑,“知道你們關心本宮,這幾日本公告忙得沒空見你們,今日纔算有了空閒。”
“娘娘剛回來,自然是有許多事要做的,您貴體珍重,我們幾個不識趣來打擾纔是罪過。”胡婉嬪愧疚地說道。
“本宮不在的時候,這宮裡上下都是你打點的,本宮該好好賞你纔是。”葉蓁笑着說道,太后大概是想拉攏胡月兒,所以纔將後宮的大小事情都交給她,不過胡月兒顯然是個聰明人,並沒有因此就跟太后聯手。
胡婉嬪心道,她根本不在乎什麼賞賜,要是皇后娘娘能夠賞賜她一點點皇上的寵愛就好了。
是啊,如今皇上也平安地回宮了,皇后娘娘月份重了,肯定是不能親自伺候皇上的,這時候總會有人被提起來吧,皇后娘娘願意提她嗎?
“臣妾不敢擔娘娘的賞,這都是臣妾應該做的,娘娘吩咐的,臣妾自然要做到最好。”胡婉嬪低聲地說道。
葉蓁淡淡一笑,不管應不應該,她都是要賞胡婉嬪的。
她正要說話的時候,外面傳來聲音,“皇上駕到。”
葉蓁就看到一屋子的女人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比她還要興奮地轉頭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