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翎之得了趙寧的吩咐就退下了,在門口看到墨容沂並不意外,他行了一禮,低着頭離開。
墨容沂猶豫了片刻,才慢慢地走進大廳,正好看到趙寧走出來,差點撞到他懷裡,他急忙伸手扶住趙寧的胳膊,“沒事吧?”
“你怎麼在這裡?”趙寧輕輕掙脫開他的手,目光淡淡地看着墨容沂,他回來差不多一個月,他們見面的次數還沒幾次,更別說兩人坐下來談話了,她早就將他當陌生人看待了,如果不是因爲心中顧慮太多,她都不想留在京都城了。
“今天宮裡沒什麼事,就早點回來了。”墨容沂低聲說,雙手僵在半空,有些悻悻然地收了回來,他低眸看着趙寧,“王府這兩年多虧有你,你……辛苦了。”
趙寧垂着眼眸沒看他,“不過是份內事,談不上辛苦。”
墨容沂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寧兒,我們能不能坐下好好說話?”
“王爺想要談什麼呢?”他終於想要和她談話了?還以爲他打算一輩子都躲着她呢,可惜,她如今已經沒什麼話想說了。
“先坐下。”墨容湛伸手想要去碰她的肩膀。
趙寧輕輕地側身避開,“好。”
墨容沂眼中閃過失望和落寞,他看着趙寧重新坐了下來,可原來俏麗調皮的臉龐如今只有一片冷漠,他不禁更後悔當初不該一句話都沒交代就去了南越。
他和趙寧會走到今日的地步,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寧兒……”墨容沂拘束地開口,眼睛一直看着趙寧,“你怎麼都不問問我在南越做過什麼?”
趙寧聽到他的話差點就笑了,她擡眸看了他一眼,他在酒後亂性將她睡了之後就跑去南越,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跟她說,好像多厭惡碰她一樣,如今卻問她怎麼不問他做了什麼,他做了什麼跟她有關係嗎?
“王爺,那您在南越做了什麼?”趙寧面色淡淡地問,看起來十分從善如流,卻一點誠意都沒有。
墨容沂在心裡嘆了一聲,“寧兒,我們能不能……像以前一樣?”
趙寧淡聲問,“我聽不明白王爺的意思,王爺說的以前是哪樣?”
“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好,那天我喝多了……”墨容沂生澀地想要解釋一年前喝醉酒之後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
“王爺不必放在心上,您不喜歡碰我,那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你想娶的人不是我,是我自私爲了離開齊國才答應皇上的,根本沒問過你願不願意,你若是對一年前的事情這麼耿耿於懷,那以後王爺在的地方,我不出現便是了,免得讓你看到都反了胃口。”趙寧寒聲地說,她站了起來,“王爺要談的我已經明白了,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去忙了。”
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墨容沂詫異地看着她,“寧兒,我還沒說完……”
趙寧卻覺得她已經聽夠了,她現在連看都不想再看到他了。
他是什麼意思?喝醉酒強迫她圓房,醒來之後,她都還沒來得及緩過心情,他已經離開京都了。
她也是在那時候明白自己已經喜歡他,但也在那一天恨他的不辭而別。
這一年來,她都在等着他回來,哪怕是一句解釋都好,可是一直都沒有等到他,他回來了,甚至都不來上房休息,每天晚上都在外院的書房,這不是很明顯了嗎?他大概是很後悔當初喝醉酒吧。
如果不是跟她圓房了,他是不是已經在想着辦法將她送走了?
趙寧腳下的步伐越走越快,如果不遠遠地躲開他,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和他吵架了。
她如今連跟他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墨容沂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趙寧,他又說錯話了?
……
……
陸家,上房的大廳。
“陸翔之,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成親,以後你就不要叫我娘了,你滾去南越不要回來。”向來溫柔賢惠的裴氏變成了河東獅吼,對着剛從南越回來的兒子一頓大罵。
“娘,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陸翔之呵呵地笑着,求救地看向陸世鳴。
陸世鳴只當壁上觀,沒打算開口幫兒子,也活該陸翔之找罵,本來他和蘇家小姑娘的婚事已經敲定下來了,雙方都交換了庚帖,婚期也都定好了,出了夭夭難產的事,陸翔之乾脆就將婚事一拖再拖,如今都拖了兩年多,和他同齡的同窗都當爹了,他還是孤身一人,難怪裴氏會氣得大罵。
“蘇家都想跟你退婚了,真是難爲了蘇姑娘,居然還願意等你。”裴氏氣得胸口激烈地欺負着,爲了兒子的婚事,她真的是操碎了心。
陸翔之立刻保證,“我明天就去蘇家請罪,只要蘇大人同意,我馬上迎娶蘇姑娘。”
雖然他還沒有見過蘇姑娘,不過,就憑她這兩年的等待,他也不能辜負了她。
“哼,你這兩年都找了多少藉口,反正我話說在前頭了,你要是不成親,以後就別叫我了。”裴氏哼道。
“是是,娘,我不會讓您失望的。”陸翔之笑着說,“娘,夭夭讓咱們都去王都城,您怎麼不去呢?”
說到女兒,裴氏臉上的神色纔好看了一些,“這兩天就啓程去王都城,正好趕上元國的開國典禮,還能見到我兩個小外孫,也不知道他們在海上有沒有吃苦。”
陸翔之笑着說,“明熙和明玉哪能吃苦啊,不是還成了華國的王爺和公主嗎?”
裴氏又沉下臉,“你妹妹的孩子都能走能跑了,你看你,連個媳婦都沒有,我想抱孫子都沒得抱,看到別人抱着孫子,我眼睛都紅了。”
怎麼又扯到他身上了!
“娘,那我去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就啓程去王都城啊。”陸翔之不敢接裴氏的話,免得被繼續臭罵一頓。
裴氏罵道,“臭小子!”
“你別罵他,他心中有數的。”陸世鳴笑着說。
“你說什麼?就是你一直慣着他!”裴氏立刻將矛頭對向陸世鳴。
陸世鳴摸了摸鼻尖,一句話都不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