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淳棟雖然見過妖獸,但他見到的都是溫馴的不會傷人的低階妖獸,就像比較親人的雙耳貓,聽到葉蓁說起中原那邊的情況,他雖然相信葉蓁的話,卻對妖獸的兇猛依舊半信半疑。
和葉蓁說完話已經是深夜時分,他本想去看望水一琛和安歌,但想着時候不早,便打算明日再去了。
葉蓁和他道別回到房間休息,不多時,臥生便來找她了。
“怎麼了?”葉蓁問道。
“我去找問過雙耳貓,她說這個華國的高階妖獸都被抓走了,留下他們這些低階的不敢放肆,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殺死了。”臥生低聲說道,“你那邊打聽出什麼消息了嗎?”
葉蓁皺了皺眉,如果雙耳貓說的是真的,那華國就不是沒有高階妖獸,而是那些妖獸被抓走,可是,能夠控制那麼多高階妖獸的人會是誰?
她只想到一個人,阿不。
“皇甫宸在燎洋島,我們去找他。”葉蓁低聲說。
臥生輕輕頷首,“好。”
“安歌醒了嗎?”葉蓁問,她給安歌餵了不少凝氣丹,氣海應該很快就修復好了,只有他醒來了,才能夠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
“還沒有,不過面色不錯,想來這兩日應該會醒的。”臥生說。
葉蓁嘆了一口氣,“我們明日就啓程去燎洋島,水一琛也帶走,不能讓他留在這裡。”
雖然水一琛體內的血蟲已經被蟲王取走了,可她還是不放心,以他的能耐和野心,如果讓他留在南州,肯定會把南州給攪亂了。
“水一琛想要見你。”臥生說。
“等明日我再去找他。”葉蓁想到沈洛陽的情形,她對水一琛實在一點舊情都無法念及,如果能夠殺他,她已經將他殺死幾百次了。
“小夭,有件事……我不想瞞着你,關於尊主的。”臥生低聲說。
葉蓁猛地擡頭看向他,“什麼事?”
“尊主或許很快會甦醒。”臥生輕聲說道,他不敢說關戒就是尊主,在進入港口之後,他清晰地感覺到尊主的氣息,不是從關戒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是從另外的地方,好像尊主的孤魂就在這裡,只是不知在何處。
“你是說真的?”葉蓁怔愣地問,她知道聞天會醒來,但一點期待都沒有,誰也不知道聞天醒來之後,這個人間大陸會變成什麼樣子。
“真的。”臥生說。
葉蓁抿了抿薄脣,看着臥生沒有說話。
“就算尊主甦醒,他也不會傷害你。”臥生急忙說道,“尊主會保護這個大陸的。”
“希望如此。”葉蓁淡淡地說,她無法阻止聞天的甦醒,她潛意識是不願意見到他的,從臥生等人的言語中,還有白意的幻境,她覺得聞天和小夭肯定有很多說不清的過去,大家都把她當成小夭,她雖然沒有小夭的記憶,但……她不想跟聞天牽扯到一起。
臥生看了她一眼,“那我先回去了。”
葉蓁目送臥生離開,想到聞天有可能在華國,她心裡沉甸甸的,一股莫名的情緒壓在胸口。
……
……
翌日,天微亮,帶着微腥的海風徐徐吹過,葉蓁很快就醒來,纔剛推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外的水一琛。
“我已經不可能修煉成爲黑血魔,你不用再盯着我了,我要留下。”水一琛原本俊朗的臉龐透着黑氣,整個人看起來陰森森,眼神更是陰鷙可怕。
“不行。”葉蓁想都不想地拒絕,“我不會讓你留下的。”
水一琛的眼神變得更加陰沉,“夭夭,你究竟在怕什麼,難道我如今還是你的威脅嗎?”
“你不是我的威脅,但如果將你留下來,你就是南州的威脅。”葉蓁淡淡地說,“如果你在這裡等我,就是想要留在南州,那我告訴你,不可能!我去哪裡都會把你帶着。”
“如果我不肯跟你走呢?”水一琛問道。
葉蓁笑了笑,“你願不願意並不要緊,除非你能夠在我的眼皮底下逃走。”
他是不可能在她的眼皮底下逃走的!別說如今她已經是武者,就她身邊的那些人,哪個是他能夠對付的。
“夭夭,有時候……我是真恨你。”水一琛低笑一聲,聲音透着悲涼,“爲了你,我放棄華國的一切跟你去中原,你失蹤之後,我替你打理元國,即使你將元國給我,我仍然讓百姓尊你是天妃,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葉蓁頷首,她對水一琛從來沒有敵意,也知道是他的原因,她當初打下東慶國才能夠那麼順利,“但你對不起那些跟着你從華國離開的舊人。”
除了沈洛陽,他還對不起太多人。
那些人也是因爲她才離開華國的,她至今都心存愧疚。
“他們是心甘情願的。”水一琛說,“我又有什麼不對的?”
“既然你說這樣的話,那就沒什麼可說的。”葉蓁冷笑一聲,“今天我們就會離開南州,你也會跟着一起走的,我會找個地方安置你。”
水一琛挑了挑眉,“你想要將我關起來?”
“對!”葉蓁果斷地點頭,她是打算將他關一輩子,永遠都別想再出來害人,“還有,不要出現在沈洛陽的面前,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還念及她對你一片忠心的話。”
“你真狠。”水一琛看着葉蓁說道,憤怒地轉身離開。
葉蓁看了他一眼,轉而去找沈洛陽。
她沒有打算再帶着沈洛陽去燎洋島,而是將她交給田久,讓他派人先將她送回北境城,好在她回到南州之後情緒已經平穩下來了,大概這裡是她曾經熟悉的地方。
如果跟着他們,誰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危險,以她如今的情況,不適合顛簸了。
她讓田久將沈洛陽送去找爹爹,相信爹爹會將她安置好的。
還有齊聿知道沈洛陽落得如此境地,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希望沈洛陽能夠恢復以前的爽朗。
葉蓁正想着,準備去找沈洛陽的時候,身後傳來明熙的聲音。
“娘,師父醒了!”明熙跑了過來,大聲地對葉蓁叫道。
葉蓁的臉上一喜,太好了!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