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外面源源不斷的請帖,葉蓁實在有些厭煩,乾脆讓裴氏以後都別讓人拿給她,反正她也不可能去赴宴的,她不想去應付那些世家貴婦們,她們肯定會用苛刻懷疑的眼神看她,她爲何要去受這樣的關注?
都是墨容湛!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旨意,她怎麼會讓所有人都關注她?
“夭夭,你總不能都不去吧?”裴氏拿着過濾一遍的請帖,“我覺得這幾家還是不錯的,哎,當初要不是……唐禎多好啊,如今倒不好再提起這件事了。”
葉蓁聽出裴氏是在擔心她的親事,當初如果不是墨容湛從中作梗,可能她已經跟唐禎定親了,如今皇上要給她指婚,唐禎沒有主動提親,陸家是怎麼也拉不下臉去重提這件事,她看得出這兩天老夫人和裴氏都在爲她的事憂愁。
其實她是挺想安慰她們,不管外面的請帖多少,她最終的親事還是拿捏在墨容湛手裡,“娘,這些人以前都不屑於我們家來往,明顯就是踩低拜高之人,何必理會。”
“那些人我們自是不理會,但這幾家都是跟我們陸家關係不錯的。”陸老夫人說道,“夭夭,你看一眼也好啊。”
葉蓁將請帖拿在手裡,粗略地看了一眼,都是在京都比較有名望的世家,她在心裡嘆息了一聲,“祖母,娘,你們要是覺得該去赴宴的,那我就隨你們一道去吧。”
反正只是應酬,她今天不去以後總要去的。
“那我們就先去吳家吧。”陸老夫人說道,吳家的家風嚴謹,吳二少爺還是今年的榜眼,總是不會太差的,去看一眼也好。
陸老夫人笑眯眯地吩咐陳嫲嫲,“去回了吳家,我們明日去赴宴。”
陳嫲嫲應聲答是。
經過這兩天的思考,陸老夫人如今已經想開了,她已經有個孫女因爲進宮而喪命了,夭夭不能進宮也好,就算是皇后又如何呢?一身榮寵還不都是懸在皇上身上,將來若是有更貌美的女子出現,夭夭會不會重複陸雙兒的命運呢?
平凡也是福,陸家如今已經是侯門了,已經對得起列祖列宗了,所以,夭夭不進宮也好,找個青年才俊,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難道不好嗎?想通之後的老夫人更加熱衷想要替孫女找個良配。
對於葉蓁答應去吳家赴宴這件事,陸翎之在得知後立刻表示反對了。
陸老夫人很驚訝地看着他,“你之前還稱讚過吳家二少爺的,如今吳家有這個意思,我們去看一眼,也算是多個選擇啊。”
他就是不想夭夭有太多的選擇!更不想外面的人知道夭夭長什麼樣子!“祖母,這件事是不是太急了,宮裡如今還什麼意思都沒傳出來,若是太后和皇上有了人選呢?”
“延至,你擔心也太多餘了,我們又不是立刻給夭夭定親,只是去吳家赴宴而已。”陸老夫人含笑說道,“再說了,讓京都的人都看看我們陸家有夭夭這樣好的姑娘,讓他們以後都少嚼舌根,不知道的都在議論我們夭夭是個無鹽女呢。”
陸翎之還真巴不得別人都這樣議論,可他阻止不了老夫人想要顯擺自己孫女的心情。
如果可以,他想要立刻說出夭夭的身世,然後跟老夫人表明想要娶夭夭的心跡,可他不能說……至少皇上的態度還沒弄明白,所以他還什麼都不能說,更怕說出來會把夭夭嚇壞了。
“祖母……”陸翎之還想再勸。
陸老夫人已經揮了揮手,“你就別操心夭夭的事情了,我聽說樑春最近在外面鬧出爭戲子的醜事,雖然當初芳兒是執意要嫁給樑春,不過到底是你的妹妹,你去樑家一趟吧,讓樑家收斂一點,別鬧得這麼難看。”
“母親怎麼會給芳兒找這樣的親事?”陸翎之皺眉問道,當時他受七日痛折磨,沒有過多在乎芳兒的親事,直到兩家親事定下來,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還以爲樑春會顧及陸家收斂一些,可是,出了雙兒那件事,樑家似乎並不怎麼將陸家看在眼裡。
“哼,她怎麼是想要給芳兒找這樣的親事,她原本還是想將夭夭嫁給樑春的!”提到劉氏,陸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整個京都誰不知道樑春的德性,她拿捏不住夭夭的親事,便要芳兒去替代,芳兒也是個眼光短淺的,以爲嫁過去能當個侯爺夫人,便不管別人怎麼勸了,哎,我老了,管不了你們年輕人太多事情,可芳兒到底是你的妹妹,你父親沒了,你還是要替她撐腰做主的。”
陸翎之點了點頭。“我今日便去一趟樑家。”
陸老夫人說,“樑春跟別人爭戲子的事情鬧得有點沸沸騰騰的,你也要敲打一下。”
“祖母,我知道怎麼做的。”陸翎之對於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有些無奈,他理解她那些年被父親冷落的痛苦,但這些都是她自找的,如今她將這些怨氣都報復在別人身上,對她也沒有好處,“我先去給母親請安。”
“去吧。”陸老夫人揮了揮手。
此時還有一個更鬱悶的人是墨容湛,離開京都一個多月,積壓了不少事情,剛回來他已經迫不及待實行他想了許久的計劃,不過,他有些低估自己的忍耐力。
他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人想要娶夭夭,才兩天而已,禮部遞上來的奏摺和畫卷已經堆滿他的書案,氣得他想讓福德都拿下去燒了。
“就這幾個,按朕之前與你說的去做。”墨容湛拿出幾本奏摺給了唐禎。
唐禎小聲問道,“皇上,那關於您那件事……什麼時候傳出去呢?”
“今日就讓護國寺的方丈將話泄露出去。”墨容湛冷冷地說道。
“是,皇上。”唐禎應聲下來,“皇上,太后那邊……是不是要先通氣?”
墨容湛想了一下,他倒是忘記跟太后先通氣了,“朕會讓人去跟太后說明的,你放心去做吧。”
有了皇上這話,唐禎纔算吃了定心丸,就怕到時候太后治他一個亂傳謠言的罪名,如今倒是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