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已經停止顛簸了,葉蓁被紅纓扶着回到屋裡,主僕二人還有些驚魂不定,風平浪靜忽然晃盪不停,這怎麼叫人能放心呢?
“姑娘,奴婢去看看發生什麼事?”紅纓低聲問着葉蓁。
葉蓁覺得躲在屋裡害怕也不是辦法,便點了點頭說,“你仔細看一看,自己小心要緊。”
紅纓得了葉蓁的同意,便悄悄去了前頭查看。
他們的船已經停在白龍江的中心,前後不見有商船經過,擋在他們前面有兩艘大船,左右也有兩艘船,船上站了不少人,每個人臉上都凶神惡煞,看起來便知不好惹。
“讓沈越軒出來見老子。”船頭一個穿着灰色貂皮大氅的男子大聲地喝道。
沈家商船的甲板也站了不少人,大多數都是船上的船工,住在商船裡的客人雖也出來看熱鬧,但在察覺是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已經躲到船艙裡面去了。
“你們是誰?這是沈家的商船,你們若是要搶劫,可要想好了,我們沈家每年孝敬給曹老大有多少銀子,你們想要劫我們的船,問過曹老大沒有?報上你們的名號來。”船長站了出來大聲問道。
“廢話少說,老子知道沈越軒就在船上,讓他出來。”灰色貂皮大氅的男子說道,“老子行不改姓做不改名,這白龍江沒人不知道老子,老子姓白。”
船長笑了起來,“原來是白老大,今日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沈爺向來沒虧待你啊。”
“沈越軒敢偷老子的女人,就沒膽子出來面對老子嗎?”白子啓大聲地吼道。
“放屁!”站在甲板上一個身穿錦袍的男子大聲地叫了起來,“白子啓,你別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睡了你的女人,我連你的女人是誰都不知道。”
白子啓冷笑,“老子的女人還在你船上呢,你敢說不知道?”
“什麼?”沈越軒轉頭看向一直低着頭縮在他身後的婦人,“玉娘,你不是個小寡婦嗎?”
“沈爺,你不要相信他,我是曹爺的女人,是……是白子啓殺了曹爺,霸佔了曹爺的寨子,他是怕我將這件事告訴別人,所以纔來追殺我的。”玉娘臉色發白,她沒想到白子啓居然連沈越軒的商船都敢搶。
沈越軒是個富可敵國的商人,他今年才三十歲,長得俊逸瀟灑,身邊從來不缺女人,就像對銀子一樣,他對女人也是來者不拒的,只要對方入了他的眼,即使是帶來短暫的歡愉,他也願意給那個女人極好的補償。
玉娘就是他在錦國遇到的露水姻緣,他一向不喜歡嬌滴滴的小姑娘,覺得那簡直是矯揉造作,玉娘這樣豐潤成熟的正是他喜歡的,她知道怎樣將他伺候得舒服,可她怎麼會是白子啓的女人?
“你還敢騙我?”沈越軒大怒,“曹爺怎麼可能讓白子啓殺了?你給我滾!”
“真的真的!”玉娘怕沈越軒將他交給白子啓,到時候她肯定會死得很難看,“曹爺真的死了,白子啓要抓我,是因爲……是因爲我有曹爺的藏寶圖,他想要我的藏寶圖。”
沈越軒震驚地看着玉娘,“曹爺真的被殺了?”
“我發誓,這是真的。”玉娘幾乎要哭了,“沈爺,求您救救我。”
“六爺?”沈越軒轉頭看向旁邊的年輕男子。
被叫六爺的男子剛剛纔被葉蓁打了一巴掌,左邊的臉頰還有淺淺的紅暈,他淡淡地看了沈越軒一眼,“這是你的女人,自己做主吧。”
沈越軒笑了一下,讓人將玉娘送回了廂房。
一直在等着沈越軒交出玉孃的白子啓看了,臉色更加陰沉,“沈越軒,看來你是打算跟老子打一場了。”
“白子啓,以前我真是小看了你,你連曹爺都敢殺!”沈越軒笑了笑,“你無非就是想要劫我的船,不必扯什麼你的女人這種話。”
“老子不止要劫你的船,你的命也要。”白子啓說道。
“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沈越軒冷冷地看着他,“我沈越軒也不是你一個海賊能夠想殺就殺的,你可想好了。”
白子啓是一點都沒將沈越軒放在眼裡,反正他每天都是拿命在討生活,曹爺都殺了,他還在乎多殺一個沈越軒嗎?
“你以爲老子不敢嗎?”
沈越軒正要說話,他身邊的六爺擡了擡手示意他別開口,“白子啓,你好好一個秀才,怎麼就淪落成爲海賊,一口一個老子,你海賊當得很高興?”
白子啓臉色大變,知道他曾經是秀才的人寥寥無幾,那個人是誰?“你是誰?”
“在下慕容恪。”慕容恪慢慢地往前走了幾步。
“不管你是誰,老子今天都要殺了沈越軒,帶走老子的女人。”白子啓說道,下令旁邊的兩艘船撞擊沈家的商船。
“白子啓,你會後悔的。”慕容恪淡淡地說,“你若是此時離開,我可以放過你……”
“老子用不着你放過!”白子啓不知道眼前的慕容恪是誰,但是他心中是有幾分忌憚的,畢竟知道他真正身世的人沒有幾個。
沈家商船傳起一陣陣尖叫聲,有幾個船工因爲站不穩掉進了江水裡面。
慕容恪嘴角的淡笑已經消失了,他冷冷地看着白子啓,在整艘船被撞得搖搖擺擺時,他依舊巋然不動地站在原地,直到白子啓繼續下令要那些海賊上船搶人,他才凌空而起,踩着江面的水來到白子啓的船上。
白子啓本來就對這個慕容恪十分警惕,見他居然能夠在江面行走,更是心中大驚,“你究竟是誰?”
“你不會想要得罪的人,白子啓。”慕容恪冷冷地說,“你要搶回你的女人也好,還是爲了曹爺的藏寶圖,今日我在沈家的商船上,你就什麼都不能做。”
白子啓冷哼了一聲,“那就試試你能不能阻止我!”
“兄弟們,幹了一這趟,我們一年都不愁吃不愁穿了,爲了我們的家人,上!”白子啓大聲地吼道。
“上!”所有海賊的情緒都跟着高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