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早就知道齊若水在懷疑她,可是又如何呢?她還是把完顏熙治好了,齊若水不能再要他的命了。
她越過齊若水,往房間裡面走去。
完顏熙的情緒很激動,他在仇恨地罵着齊若水,要不是他身子還太虛弱又被兩個藥童摁着,他肯定又要跑出去殺齊若水了。
“你來了。”皇甫宸對着葉蓁點了點頭,“他的神智還不太清晰,不過身子已經是沒有大礙了。”
葉蓁感激地看着他,“謝謝您,師父。”
皇甫宸淺淺一笑,知道葉蓁該是有許多話想要問完顏熙,他把那兩個藥童和侍女一起叫上離開這裡,只留下葉蓁和金善善。
完顏熙在看到葉蓁的時候已經不再掙扎了,他昨天看到的不是幻覺,錦國皇后真的在祭司殿,這是怎麼回事?
“大王子,你還好嗎?”葉蓁在旁邊坐了下來,擡眸看着完顏熙,“那天是我把你從王宮帶出來的,你到西涼不是來找你舅舅的,怎麼落得這樣的下場?”
“你……”完顏熙怔怔地看着葉蓁,還沒有反應過來。
葉蓁知道他在疑惑什麼,淡聲說道,“我是被齊若水帶到西涼的,如今被她軟禁在祭司殿。”
完顏熙瞠圓了眼睛,“怎麼……怎麼會?”
“先別說我,你是怎麼弄成這樣的?”葉蓁皺眉問,轉眼看到旁邊的肉糜粥還沒碰過,“你先把粥喝了。”
大概是因爲看到熟人的關係,完顏熙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他車默默地拿過肉糜粥,幾口就將一整碗吃下去了,他吸了一口氣,“我以爲自己死了。”
金善善說,“要不是我們娘娘救了你,你的確已經死了。”
完顏熙看了葉蓁一眼,“我……差一點就成功了。”
“成功什麼?”葉蓁問。
“葉將軍讓人送我到西涼,我找到了舅舅,我們本來打算逼父王退位的,王宮已經被舅舅控制了,在最後關頭,舅舅和阿多卻不知所蹤,我知道他們一定是被齊若水制住了,想要從王宮退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些原來答應歸順我的大臣和士兵全都反了,我被抓了起來,一直到齊若水出現,她早就收買了舅舅身邊的人,如今舅舅和阿多都不知所蹤,我被關在王宮的監牢,以爲肯定是死定了,沒想到你會救了我。”完顏熙說道。
葉蓁說,“齊若水肯定早就控制了整個王宮,你和你舅舅根本是自投羅網。”
完顏熙低下頭,笑容苦澀,“她不僅控制了整個王宮,連我父王都對她言聽計從,以前我父王不是這樣的……”
“你如今還活着,就別太沖動了,先把身子養好了。”葉蓁淡聲說道,心裡想的卻是完顏熙的舅舅,如果他和阿多沒有被齊若水殺死,那應該還在都城的某個角落,若是知道完顏熙在這裡,會不會想辦法來救他?
“皇后娘娘,你怎麼被齊若水帶到西涼?”完顏熙疑惑地問道,他記得錦國皇帝是極寵愛這位皇后的,怎麼會讓齊若水有機會接近她呢?
葉蓁沒有說得太詳細,只是簡單地說道,“齊若水原本就是錦國人,她親自去錦國將我帶到這兒,也是爲了想要威脅我師父。”
完顏熙愣了愣,“你的師父?”
“皇甫先生。”金善善說道。
“你和你舅舅可有什麼聯繫的暗號嗎?”葉蓁問道。
完顏熙說,“就算能夠聯繫我舅舅,他只怕也沒辦法從這裡將我救走,這裡是祭司殿。”
這祭司殿在他們眼中倒是成銅牆鐵壁了。
“我知道了,你先養好身子,其他的我們日後再說。”葉蓁說道,“對了,你是西涼的大王子,爲什麼那些大臣不支持你,反而去支持齊若水呢?”
這不是很奇怪嗎?齊若水又不是西涼人,而且還是個女子,他記得西涼女子的地位並不是很高的。
完顏熙說,“齊若水殺害我母后,將罪名推到我身上,沒人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葉蓁狐疑,“難道連一個信任你的大臣都沒有?”
“但凡爲我伸冤,認爲我是被陷害的大臣都被陷害了,就連我舅舅也是因此被齊若水冠上無須有的罪名,若不是我舅舅在西涼根深蒂固,只怕早就被齊若水害死了。”完顏熙恨恨地說,“不過,只要我不死就會有人相信我,我會想辦法聯繫上我舅舅的。”
“好。”葉蓁輕輕點頭,見完顏熙的臉色還有些發白,“你好好休息,我讓人給你煮藥,你先把身子養好了。”
“多謝皇后娘娘。”完顏熙感激地說,他的命是她救的。
……
……
金烏西墜,祭司殿兩個巡邏侍衛呵着寒氣走到街頭的麪攤,點了幾樣小菜和一碗牛肉麪,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麪攤老闆笑呵呵地給他們溫了一壺酒,兩人把酒都喝了,小菜也吃得一滴不剩,這纔打着飽嗝離開面攤。
一壺酒還不至於讓他們喝醉,只是全身暖烘烘的舒服得不行,想着這會兒要是有個女人抱在懷裡就好了。
今晚是他們值夜,回去還能睡個小覺,等月上中天他們就要開始巡邏了。
兩人低聲說着低俗的笑話,一邊說一邊大聲地笑着,準備拐過街口的時候,眼前忽然一黑。
“這人臉上有一顆黑痣,你是不是該把黑痣點上?”角落裡,兩個身材頎長的男子正在換衣裳,他們身上穿着的是祭司殿侍衛的衣服,不過聲音聽起來卻不同了。
“走。”另外一個人淡淡地說。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在祭司殿外面守了幾天的慕容恪和藤燁。
“其實就算我們不去祭司殿,齊若水還是得把陸夭夭放了。”藤燁說道,“葉亦清親自帶兵攻打西涼,除非北冥國願意出兵相助,不然西涼可一點勝算都沒有。”
已經成爲侍衛模樣的慕容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皇甫宸在祭司殿,如果舊王朝的傳聞真的存在的話……”
藤燁瞠圓了眼睛,“那可真的是麻煩了。”
“先把夭夭救出來再說。”慕容恪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