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在墨容湛懷裡沉沉地睡去,夜裡終於沒有再做噩夢了,這是她這些天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次了。
墨容湛沒有睡意,他一手將葉蓁環保在懷裡,握着她的小手輕輕地摩挲着,他從來沒有見過她哭得這麼傷心,好像……好像真的失去他一樣。
他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她這麼在乎他,雖然她已經是他的皇后,但因爲陸雙兒的事情,她心裡一直都是有心結的,他甚至不確定她對他到底有多在意。
她怎麼會覺得他有可能忘記你,甚至去喜歡別的女子?除了她,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對誰動心。
“真傻!”墨容湛無奈地嘆息,在她面頰親了幾下,“朕不會忘記你的。”
如果有一天他會把她忘記了,更痛苦的人應該是他,他怎麼捨得忘記她,再傷害她一次。
這是他恨不得捧在手心中呵護着的寶貝啊。
墨容湛摟着她合上眼睛,心想那就讓慕容恪替他去霞州吧,他還是陪夭夭回京都,她大概是在外面擔驚受怕太久了,所以纔會不安做噩夢。
“阿湛……”葉蓁在他懷裡蹭了一下,咕噥地叫了一聲。
“嗯,朕在這裡。”墨容湛薄脣勾起一絲淡笑,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
葉蓁在睡夢中笑了起來,睡得更加安心了。
翌日,葉蓁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墨容湛不在房間裡面,她回憶起昨晚的一切,臉頰變得潮紅起來。
紅纓端着熱水進來,看到葉蓁已經醒了,不由笑道,“娘娘,您醒了?”
葉蓁自己將放在旁邊的衣裳船上,“皇上呢?”
“皇上和六王爺在說話呢。”紅纓笑着說,“奴婢服侍您梳頭。”
“六王爺是打算和我們一起去安河城嗎?”葉蓁低聲問,自從墨容湛出現後,慕容恪就一直躲避着她,別說是說話了,連看一眼都沒有。
紅纓是知道慕容恪的心思,那時候他昏迷不醒的時候,一直唸的都是娘娘的名字,她心底深處是同情憐惜慕容恪的,這麼好的閣主,愛上皇后娘娘實在是件很悲哀的事情。
“回娘娘,奴婢也不清楚。”紅纓小聲地說道。
葉蓁輕嘆一聲,梳洗一番,正要坐下吃早膳的時候,墨容湛從外面大步走了進來,英挺俊美的臉龐帶着溫厚的笑容在葉蓁身邊坐下,“起來了,睡得好不好?”
“好,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好了。”葉蓁笑着說,“你去哪裡了?”
“和阿恪說點事。”墨容湛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朕不去安河城,讓阿恪替朕出戰吧。”
紅纓和蒹葭沉默地退了下去。
墨容湛直接將葉蓁抱起來坐在他的大腿上。
“讓六王爺替你出戰?”葉蓁還在驚訝中,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到了墨容湛的懷裡。
“嗯,朕陪你回京都。”墨容湛低聲說,“阿恪可以的。”
葉蓁有些沉默地,慕容恪以前從來不理會政事,如今怎麼願意替墨容湛出戰了?“阿湛……慕容恪差點就死了。”
“朕知道。”墨容湛低聲說,他知道慕容恪是爲了救夭夭,他對他是心存感激的。
“我對他……無以回報,不希望他再有什麼事。”葉蓁輕輕地靠在墨容湛的肩膀上。
墨容湛明白葉蓁的意思,因爲無以回報,所以已經承受不起再欠慕容恪的恩情,大家都知道慕容恪無心朝政,此次願意出戰是爲了誰,他們都心中有數。
“那讓他護送你先回京都?”墨容湛低聲說。
葉蓁立刻搖頭,“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墨容湛失笑,“朕把你變小裝在懷裡整天帶着好不好?”
“你要是真的能把我變小隨身帶着,那你就把我變小好了。”葉蓁悶聲哼道。
“京都那裡……”墨容湛猶豫了一下,“朕不太放心太后。”
葉蓁怔了怔,她詫異地擡起頭,“怎麼了?”
墨容湛苦笑地搖頭,“或許是朕想太多了,太后只是想要儘快給阿沂定親,並非不關心朕。”
“太后在京都替阿沂選王妃,這個時候?”葉蓁的聲音沉了下去,語氣帶着濃濃的不悅,太后還真的做得出來,皇上在邊境生死不可預料地打戰,爲的難道是自己嗎?如果不是守衛錦國,墨容湛需要血戰沙場嗎?
她老人家在宮裡享受榮華富貴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還有心情給墨容沂選王妃,她心裡但凡有一點是擔心墨容湛的,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墨容湛淡淡一笑,“被阿沂反駁了,大概是沒心思再去挑選了。”
雖然是這樣,還是可以看出太后根本不在乎墨容湛那的生死啊!葉蓁生氣地說道,“在太后心目中,是不是你爲了錦國爲了皇室拼死血戰都是理所當然的?”
“朕小時候在太后身邊的日子就比較少,都是阿沂陪在她身邊,她會更加喜歡阿沂是正常的。”墨容湛淡淡地說。
“怎麼會是正常的?她根本就是利用你保護他們母子!”葉蓁沒好氣地說。
墨容湛微微挑眉,“你說什麼?”
葉蓁手指捂住嘴,她衝動之下居然說出這個事了,“我……我沒說什麼。”
“夭夭,朕都聽到了。”墨容湛無奈地輕笑,“你覺得朕的耳力難道聽不到你在說什麼嗎?”
“齊若水說並沒有給太后催眠。”葉蓁小聲說道,畢竟太后是他的母親,她不敢把話說得太明白,“一個人的本性是會因爲習慣掩飾變得連自己都不知道真實性情是什麼。”
墨容湛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只有夭夭是最關心朕的。”
葉蓁愣了一下,“等等,你早就知道太后偏心了?”
“怎麼可能不知道,朕小時候又不是木頭。”墨容湛笑着說。
“那你怎麼不早跟我說,我還不敢說出來怕你傷心。”葉蓁沒好氣地叫道。
墨容湛笑而不語,只有她會擔心他是不是會傷心,擔心他是不是有危險,就像他那年被人陷害掉進井裡,只有她會不顧一切地救他,只有他將她放在心上,偏偏他是那個時候傷她最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