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醫生這時看了一眼柳下惠,覺得似曾相識,一時沒想起來,立刻對柳下惠道,“只要是直系親屬就都可以,當然,我剛纔也說了,說各項機能都匹配才能移植,既然是病人的親生女兒,就先去抽血化驗吧!”
柳下惠立刻對衆人道,“綺綺有嚴重的哮喘,要是在手術過程中發病的話,很可能就是兩條性命!”
急救醫生聞言詫異地看着樑翊綺,問道,“你有哮喘麼?”
“嗯!”樑翊綺點了點頭,“是有,不過已經好久沒有發作了!”
急救醫生一陣遲疑,隨即道,“還是先化驗吧,說不定也不匹配呢,如果匹配的話,我們再想辦法!”
樑翊綺跟着急救醫生去做抽血化驗,趙丹鳳卻問柳下惠道,“柳大夫,你剛纔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在手術過程中綺綺發病,會……”
柳下惠點了點頭,對趙丹鳳道,“的確如此,雖然這麼久綺綺都沒有發病了,但是不保證手術期間不回發病,所以不得不防!”
趙丹鳳一陣猶豫,這時護士過來對趙丹鳳和趙曉曼道,“你們誰和我去給病人辦理一下住院手續?”
趙丹鳳拿着包立刻跟着護士去辦理住院手續,趙曉曼看了一眼趙丹鳳,這纔對柳下惠道,“柳大夫,剛纔那醫生說的什麼酒精性肝硬化,還有什麼病毒性肝硬化是什麼意思?我到底會不會被傳染!”
柳下惠看了趙曉曼一眼,隨即道,“空氣中也有病毒,你最好住在隔離室裡!”
趙曉曼聞言一愕,剛要說話,這時護士從急診室裡把粱湛推了出來,粱湛此時的臉色蒼白,正閉着眼睛。
趙曉曼想要上去看看,又擔心被傳染,只好捂着嘴巴遠遠地看着。
粱湛被推到柳下惠身邊時,粱湛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柳下惠,嘴巴微微輕啓,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卻沒說出聲來。
趙曉曼見狀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粱湛的手,“你是不是要立什麼遺囑?你可以告訴我,我聽着呢!”
“病人現在身體還很虛弱!”護士白了趙曉曼一眼,冷聲道,“有什麼話,等病人情況穩定再問吧!”
護士說着推着粱湛去了病房,趙曉曼瞪了護士一眼,冷聲道,“一個護士而已,什麼態度?”
剛轉頭想要和柳下惠說什麼,卻見柳下惠已經跟着去了病房,趙曉曼只好跺了下腳,跟了過去。
趙丹鳳這時辦理好了住院手續,也進了病房,坐在粱湛的牀邊,緊緊的握着粱湛的手,“老樑,你好好休息,沒事的……”
粱湛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趙丹鳳,這才輕輕點了點頭,又看向門口站着的柳下惠,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是身體太虛,一時也無法開口。
趙曉曼也站在門口看着粱湛,見粱湛又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要上前追問粱湛遺囑的事,卻見趙丹鳳這時站起身來,轉頭對趙曉曼和柳下惠道,“你們有心了,我老公現在要休息,你們改日再來吧!”
柳下惠點了點頭,出了病房,卻聽趙曉曼在病房裡對趙丹鳳道,“我要留下來,姐夫醒了可能有話要對我說!”
“你看他這個樣子,還能說話麼?”趙丹鳳朝着趙曉曼喝道,“你先回去,等老樑醒了再說!”
“你是想支開我,自己一個人聽遺囑吧?”趙曉曼冷哼道,“我可沒那麼傻,我跟了他這麼多年,可不能臨了了什麼都沒得到!”
“你說的是人話麼?”趙丹鳳立刻呵斥道,“這你姐夫他還沒死呢!”
“……”兩個女人在病房裡吵成了一團。
值班護士這時走到門口,朝着裡面喝道,“你們吵什麼吵?這裡是醫院!”
柳下惠轉頭看了一眼,趙丹鳳和趙曉曼兩姐妹都是面紅耳赤的,和病牀上的粱湛蒼白的臉形成了顯明的對比。
柳下惠還注意到粱湛此時眼睛有些溼潤,正看着病房外的自己,隨即微微閉上眼睛。
柳下惠心中一陣唏噓,自己要是粱湛,聽着兩個女人在自己病牀邊這麼吵,真不知道作何感想,不過這一切都是粱湛自己作下的孽,又怨的了誰?
柳下惠想着去了化驗室外,樑翊綺剛抽完血,坐在門口等結果,見柳下惠走來,立刻擡頭看着柳下惠,眼眶紅潤。
柳下惠坐了過去,樑翊綺順勢依偎在柳下惠的懷裡,“我爸爸不會有事的哦?”
柳下惠只是輕輕拍着樑翊綺的肩膀,什麼也沒說,其實他剛纔仔細地看過粱湛的臉色,正如醫生說的,是肝硬化的代償期向失代償期進展的症狀。
其實除了醫生說的肝臟移植手術之外,柳下惠還知道一箇中醫的療法,但是一直沒有說。
柳下惠這時心中不禁在想,當年自己父親柳隆天是因爲甲肝的藥丸入獄的,現在粱湛又得了肝硬化,這一切是不是註定的?
樑翊綺這時問柳下惠道,“他們說就是直系子女也可能不匹配,如果我真的和我爸不匹配,我爸是不是沒救了?”
柳下惠心中一陣猶豫,到底要不要說自己還有辦法,如果粱湛是害自己父親坐牢的仇人,這時自己復仇的最佳時機。
就算粱湛下午在飯店說的都是實話,那他也害了自己的姑姑一生,自己一樣也可以報仇。
柳下惠正猶豫着,這時一個護士從化驗室裡出來,朝着樑翊綺和柳下惠叫了一聲,“結果出來了!”
樑翊綺站起身來,剛準備進去,心中還是有些緊張,這時又坐了下來,握住柳下惠的手道,“我有些害怕,要是不匹配怎麼辦?要不,你幫我進去看結果吧,如果不匹配的話,你出來就什麼話都不要說!”
柳下惠猶豫了一下,輕輕拍了拍樑翊綺的手,進了化驗室。
化驗室這時坐在辦公桌前,手裡拿着一疊報告,看了一眼柳下惠,“剛纔化驗的小姐呢?”
“她讓我來看結果!”柳下惠坐到辦公桌前對醫生道,“你有什麼對我說就行!”
醫生不放心,讓護士出去問一下樑翊綺後,這才讓護士將門關上,將報告展開,對柳下惠道,“化驗結果出來了,病人和外面的小姐並非直系親屬!”
“啊?”柳下惠一陣詫異地看着醫生,“非直系親屬?”
醫生點了點頭道,“也就是說,外面的小姐,不是病人的親生女兒!”
柳下惠心中頓時一凜,樑翊綺居然不是粱湛的親生女兒?這實在太出柳下惠的意外了,“是不是搞錯了?”
“絕對不會錯的!”醫生對柳下惠道,“我們開始也有疑慮,所以特地化驗了兩次,結果是一樣的,她的確不是病人的女兒,但卻和病人有血緣關係!”
柳下惠雖然也是大夫,但也被醫生的話說的有些迷糊了,“什麼意思?”
醫生立刻解釋道,“也就是說,外面的小姐可能是病人的侄女,或者外甥女,但是絕對不是女兒!”
柳下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怔怔地看着桌上的化驗報告,這時卻聽醫生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能進行肝臟移植手術了,你們必須再找到病人的直系親屬,不然手術將無法進行!”
柳下惠一陣沉默,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如果將這個結果告訴樑翊綺,樑翊綺將是什麼反應。
但是柳下惠心中又在奇怪,如果樑翊綺不是粱湛的女兒,趙丹鳳沒理由不知道,她要是知道的話,怎麼可能會讓樑翊綺來做化驗?
還有另外一個一點就是,樑翊綺不是粱湛的女兒,居然是粱湛的侄女?這又是怎麼回事?
醫生見柳下惠沒有說話,這時問道,“還有什麼疑問麼?”
“沒有!”柳下惠搖了搖頭,這時立刻對醫生道,“這個化驗結果可否不告訴外面的那位小姐?”
醫生聞言看着柳下惠,隨即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畢竟病人現在情況嚴重,如果再出這種事,的確會影響病人以及病人家屬的心情,不過我覺得這種事瞞不了多久,但我尊重你們的意見!”
柳下惠起身和醫生握手道,“謝謝,我們就說不匹配,至於血緣關係的問題就不要再提了!”
醫生點了點頭,將報告交給了柳下惠,“我再次說明一下,病人的情況拖不了多久了,必須要儘快找到病人的其他直系親屬,儘快進行手術!”
柳下惠點了點頭,拿着報告出了化驗室,樑翊綺正坐在外面發呆,見柳下惠走出來後,立刻起身看着柳下惠。
柳下惠看着樑翊綺半晌也不是火花,樑翊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最後怔怔的道,“不匹配麼?”
柳下惠扶着樑翊綺坐下,問道,“你爸爸除了你大伯之外,還有其他兄弟姐妹麼?或者還有其他子女麼?”
“我只有一個大伯!”樑翊綺搖了搖頭道,“也只有我一個女兒……”說着緊緊地握住柳下惠的手,“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柳下惠感覺到樑翊綺的手冰冷,這時輕輕的握住樑翊綺的手,心中暗道,看來也只有一個辦法了,畢竟自己是一個大夫,即便和粱湛有殺父大仇,也不能見死不救。
“放心吧!”柳下惠對樑翊綺道,“還有辦法!”
樑翊綺聞言立刻激動的握住柳下惠的手道,“你有辦法麼?對了,你也是大夫,西醫不行的話,還有中醫,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