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真是太倒黴了!”柳下惠坐在路邊,滿臉怨氣地道,“古人柳下惠就有女人坐懷,我也叫這,就只能坐馬路!同名不同命啊!”
這時一個硬幣從空中掉落在地上,滾到正坐在路邊的柳下惠面前,柳下惠拿起硬幣看了一眼,舉起手來,“誰掉的錢?”
柳下惠剛說完就發現路過自己面前的路人,又扔過來一個硬幣,柳下惠正滿臉詫異,卻聽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你要是上課再不集中精神,再不好好學習,以後就和他一樣,在街上要飯!”
柳下惠擡頭看着面前,一個少婦拉着一個不過七、八歲的小男孩,少婦滿臉不屑、小孩滿臉好奇地看着自己。
“奶奶的腿,這是把我當要飯的了?”柳下惠頓時明白了,立刻站起身來,對那少婦道,“這位大媽,你說什麼呢?”
“什麼?大媽?你什麼眼神?我有說錯麼?年紀輕輕不知進取,現在就要飯,看你要到什麼時候?”
少婦瞪了一眼下身一條寬鬆的長褲、腰間圍繫着一件白色汗衫,上身打着赤膊、身材魁梧、渾身黝黑,滿嘴鬍渣子的柳下惠一眼。
少婦一邊說着,一邊拉着小男孩走遠,小男孩這時還衝着柳下惠做了一個鬼臉,吐着舌頭叫道,“……非洲難民……”
“我靠,這麼沒教養!”柳下惠衝着少婦和小孩捏着拳頭叫道,“要不是看你們是老弱婦孺,早動手K你們了!”
那少婦聞言立刻拉着小孩迅速的跑遠了,跑了十幾米遠後,少婦還回頭瞪一眼柳下惠,嘴裡還是罵罵咧咧的,顯然是對柳下惠那句大媽耿耿於懷。
“唉!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亡啊,想我柳下惠這麼一個大好青年,卻被人當成乞丐?眼睛長溝去了麼?”
柳下惠這時看着地上零散的硬幣,微嘆一聲,慢慢蹲下身子來,一一撿起地上的硬幣,放到口袋。
來古陽才一天,就已經基本花去身上所有的錢了,按照師傅交代的地址,千辛萬苦才找到了杏林春所在地。
這地方別說杏林春了,連一個類似的中醫館都沒有,打聽了好久,壓根就沒人知道杏林春中醫館的名號。
眼看就要天黑了,如此下去連住宿的錢都沒有,真要和那少婦說的一樣,淪爲要飯的了。
柳下惠拿起地上的帆布包背在身上,掏出褲子口袋裡師傅交給自己的那封信,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
“難道是師傅老糊塗了,只是讓我來古陽找杏林春,也不說爲什麼!”柳下惠無奈地搖了搖頭,喃喃地說道,“古陽根本沒有杏林春嘛!”
柳下惠正說着,只見一個身影從面前跑過,一張綠色的紙從那人身上晃晃悠悠地飄在柳下惠的腳下,柳下惠定睛一看,居然是張十塊的紙鈔。
“喂,朋友!”柳下惠撿起十塊紙鈔,朝着前面那人叫道,“前面的那個掉錢的,給你錢,你錢掉了……””
前面那人聞言回頭看了一眼柳下惠,不想不但沒有停下,反而加快的腳步,“錢不要了,給你了……”
“世上還有這種好事?”柳下惠有點莫名其妙,連忙拿着紙鈔追了上去,“別跑,朋友!錢還你!”
柳下惠越追,那人跑的越快,好像是見到鬼一樣。
這時只聽“嘎……”的一聲,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傳來。
又是“砰”一聲,路上一輛紅車的跑車,爲了躲避突然跑出的那人,一下子撞到了路邊的欄杆上。
那人見狀立刻臉色大變,拍了拍胸口,暗道有驚無險,不過害的別人出了事,心中有鬼,連忙跑過了馬路,隱沒在路邊的小巷子裡了。
跑車的車頭已經被撞癟了,騰騰冒着白煙,路邊不少人已經圍了上來,也有好心人已經掏出了手機開始撥打120和110。
柳下惠也是一陣愕然,說到底這出車禍也是因爲自己追趕那個男人所引起的,趕忙也跑了過去。
柳下惠到了車邊纔看清,車裡一個長髮女人正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圍觀的人這時小聲議論着,是不是死了。
這時有好心人打開了車門,衝着車內叫了兩聲,“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一連叫了幾聲,車裡的女人也沒反應,好心人伸手又推了一下車內的女人。
“別動她!”柳下惠這時走上前去,對好心人道,“她很可能內出血,動不得!”
路上圍觀的人見突然從人羣裡走出一個赤膊上身,渾身黝黑的柳下惠,本來聽那麼一說,都驚了一下。
好心人聽柳下惠這麼一說,也是一愣,不過看來人不是個少年,立刻用懷疑地眼神看了一眼柳下惠。
此時柳下惠已經走到了車旁,伸手握住了從車內女人的胳膊,隨即又伸手在那女人脖子上的靜脈按了一下,立刻道,“還有救!”
柳下惠說着又煞有其事的慢慢扶正女人的頭,看了一眼女人的面色,這才注意到,傷者居然是個年輕的女子,目前表面看上去,只是額頭有些擦傷,估計是撞在方向盤上的原因。
與此同時,柳下惠還看到車方向盤一側的車內手套箱已經打開了,裡面有一個藥瓶,柳下惠拿出來看了一眼,是丁地去炎鬆,這是預防哮喘的藥物,看來傷者還有哮喘病?
“你是大夫麼?”柳下惠正猶豫間,一旁的好心人質疑地問了一句柳下惠。
柳下惠還沒有回答,這時120救護車已經趕到了現場,比起一般的小城市,古陽的救護隊出勤效率還是蠻高的。
“走開,請不要妨礙救護人員搶救病人!”一個護士下車連忙對車前的柳下惠和好心人說着。
其他幾個救護人員也擡着擔架下了車,一個不苟言笑,穿着醫生白大褂的中年人走到了車前,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傷者的情況後,也看到了那瓶哮喘藥物,拿起來看了一眼。
“病人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外傷,可能有哮喘病史!” 醫生檢查完後,站到一邊,示意身邊的救護人員將傷者擡上擔架。
柳下惠這時見那傷者突然眉頭動了一下,沒多久就睜開了眼睛,隨即伸手捂住了胸口,一副喘息困難的樣子。
“傷者可能哮喘發作了!”大夫連忙說了一聲,拿起傷者車裡取出的藥瓶,放到傷者嘴邊儘量讓傷者吸食。
傷者吸了一會藥物後,臉上依然是一副痛苦的樣子,救護人員立刻給傷者帶上了氧氣罩,將傷者擡上了救護車。
“怎麼樣,帶上氧氣罩後,有沒有感覺呼吸舒暢點?” 醫生在一旁詢問傷者的感受,傷者搖了搖頭。
“可能是緊張性氣胸!”醫生對一旁的救護人員說了一聲,救護人員立刻記錄着。
“不對!”柳下惠這時走到救護車前對大夫道,“不是緊張性氣胸,而是心囊填塞!”
“你是什麼人?”大夫這時詫異地看了一眼柳下惠,“哪家醫院的?”
“哦,我不是哪家醫院的!”柳下惠對醫生道,“不過我也是個大夫!中醫大夫!”
“你知道什麼叫心囊填塞麼?”醫生不屑地衝着柳下惠冷哼一聲,正準備關門,豈知被確柳下惠一把拉住了門。
“如果現在不搶救的話,傷者根本活不到醫院!”柳下惠立刻道,“雖然有可能是一般的哮喘加緊張性氣胸,而且沒有什麼外傷,但是傷者之前的撞車很可能造成傷者心囊出血!”
醫生本來很不耐煩,但是聽柳下惠說的頭頭是道,而且說的都是醫學界的專業名詞,一般人應該不會知道。
不過見柳下惠赤膊上身,一副邋遢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大夫,而且就算是大夫,看柳下惠的年紀,也從醫資歷尚淺,說不定是什麼衛校出來的實習生。
“你知道你現在正在妨礙我們工作麼?”一個救護人員這時過來對柳下惠道,“要是傷者出了什麼事,你負得起責任麼?”
“要是傷者死在半路上,請問醫生你負得起責任麼?”柳下惠反問坐在車裡的醫生,“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只要檢查一下傷者的胸口就知道了!”
醫生聽柳下惠這麼一說,頓時也是一愕,所謂的心囊填塞,也就是因爲外力撞擊之下,導致心囊受損,大量出血積壓在心囊中,如果救治不及時的話,很可能造成生命危險。
醫生倒也不全是因爲相信柳下惠的話,但是畢竟自己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還是檢查了一下傷者的胸口。
這時柳下惠和醫生才發現,傷者穿的一身黑色低胸晚禮服,此時山巒之間起伏不定,臉色已經蒼白如紙。
醫生見狀不禁猶豫了一下,立刻給傷者接上動態心跳圖,心跳指數居然在140以上,而且還有持續上升的跡象。
而且傷者儘管帶着氧氣罩,但是呼吸卻依然是越來越急促,一張臉早已經沒了血色,胸口的雙巒不住的上下起伏着。
就在這時,一隻黑手已經按在了傷者的胸口上,而且毫無顧忌的將手從衣領處伸了進去。
“你到底想做什麼?”醫生見狀立刻伸手想要阻止柳下惠,嘴上叫道,“胡鬧!”
柳下惠也不理會醫生,甚至也沒去注意傷者的樣貌,雖然他知道傷者是一個年輕的女子,但是病不忌醫,何況柳下惠也不是第一次給女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