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如此……”
皇后只是意味深長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母后,明天父皇就會來看望母后,父皇並不是對母后無情的……”
欒煜淳還沉寂在父子相認的幸福中。
看着欒煜淳這樣開心,皇后也心裡暖暖的了。
做母親的都是這樣,看見兒子開心,自己也就開心了。
宴姬也在一旁嫵媚的笑着,皇后和她的兒子母子相認,多麼和諧溫暖啊。不知道多多現在在國師府怎麼樣了。
沒想到皇后終於突兀的問了一句。
“宴姑娘,不知你是否許了人家?”這一句讓沒有防備的宴姬突然愣住了。
欒煜淳也突然緊張起來。
“還沒有……”宴姬只能如實回答。
皇后本來嚴肅的樣子卻突然眉頭舒展,接着又問。
“那可否有中意的男子?”這一句更加關切。
“沒有。”
欒煜淳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又隱隱覺得母后應該是爲自己問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果不其然,皇后看了看欒煜淳,又看看宴姬。
“那你覺得淳兒如何?”
這麼一問宴姬直接就愣了。
這太后明明就是想給自己指婚麼?雖然這欒煜淳確實還不錯,但是自己對他可是完全沒有感覺啊,更何況他是個快要死的人,自己可不想到時候成個寡婦!
“母后,不要爲難宴姑娘了,實不相瞞,其實……兒臣沒有多少時日了,這次回來正是想見見母后……”一股化不開的濃濃憂傷。
這時,皇后纔想起了他的兒子其實是當年自己苦苦求國師纔給他續了這二十年的命。
怎麼這麼命苦啊,剛剛相認,難道讓她親自看着他的兒子就這麼死麼。
突然她想起宴姬懂得醫術,雖然這當今的國師神通廣大,也只能讓她的兒子活了二十年,可是說不定,說不定這個年輕的女人有這大本事呢?
“宴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救我這苦命的孩兒,願意讓本宮付出什麼也願意。”
皇后一副苦苦乞求的模樣。
宴姬哪裡見過這麼煽情的畫面啊。
母子情深,爲了她的兒子,皇后在這裡苦苦求自己。
可是自己哪有那麼神通廣大啊,都已經爲他續命一年了,要想治好他可不容易。
“皇后,我定努力治好六皇子……”
雖然宴姬自以爲可以稱作神醫,這世上應該沒幾個人比自己醫術高明,可是這欒煜淳的病可不是一般的病啊。神仙見了恐怕都無力迴天。只有找到那三個最重要的藥引子才行。可是這三個藥引子可不容易得到,尤其是那八級神獸妖丹!
宴姬也不敢答應什麼,她現在只能盡力了,要不然,萬一她救不好怎麼辦,越是這種情況,越不能心軟的誇下海口!
皇后聽了就明白了,宴姬這麼說是給自己個臺階下,她不敢答應什麼。
可憐她這離散二十年的皇兒……
皇后可終於被搞定了,她剛剛的樣子可讓宴姬緊張了半天,一會兒想讓她嫁給那欒煜淳,一會兒又讓她救好他,弄得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走出皇后寢宮的她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累死了哎,在這皇宮裡,還真不是人能呆的地方,一點都不自在,哪裡比的上她的百草堂。
想這麼幾年,她可是漠北神醫一枝花,當地的人哪個不是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的,附近哪個有個頭疼腦熱傷風不來找她的!
還有那些疑難雜症,她替多少人都治療好了絕症呢,在那兒她想開醫館就開,想休息就休息,來人都得預約,遇上雙休日一概不管。
想當初的日子怎麼就過的那麼悠閒自在呢!
自從給那欒煜淳治病,和他一起回到京城,這事故就發生了一大串。
現在到了宮裡就處處看人眼色,處處受人制約,明天一早就回去,這裡一點兒都不適合她這樣的人待!
宴姬一邊納悶一邊走進自己的房間裡。
關上門剛點了燈,就嚇了一跳。
一張男人冷峻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光看了眼睛她還以爲是多多呢,結果這麼大一張臉,居然又是那個長安王湛泠澤!
還真是嚇了一跳。
“你個臭流氓,怎麼進來的?”宴姬嚇得破口大罵。
卻沒想到胳膊一把就被那男人給擒住了。
“你還欠我一個問題!”
男人深邃的眼睛沒有任何表情,讓宴姬感覺到一陣陰冷。
宴姬這纔想起來那時候答應和他合作,讓他幫自己查皇后的事情,自己答應他回答一個問題。
這個男人還真是奇怪,這大半夜的突然闖進自己房間來,就是爲問一個問題的。
不就是一個問題麼,他問就是了,反正知道了給他說,不知道了不說,他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可是他的手勁兒太大了,弄疼了自己的胳膊!
“你個變態,快放開我,好疼啊……我回答你就是了……”宴姬怒了。
這時男人才意識到自己用力有些大,緩緩放開了。
宴姬甩了甩自己被抓的有些麻木的胳膊,一副怨恨的眼神看着湛泠澤。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湛泠澤等了宴姬放鬆了之後繼續又問。
“你問吧!”宴姬不屑一顧。
“姑娘可否記得六年前的一個晚上京城郊外的小木房內?”湛泠澤突然認真起來。
他哪知道眼前這個女的不是當時的宴姬,而是一個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
“不記得……怎麼了?”宴姬隨口就答道。
她確實不記得嘛,她總不能胡說吧。
那男人卻有些焦急了,眼神裡閃着堅定,他確信眼中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清楚的記得宴姬的容貌,這樣絕色的容貌是他後來再也沒有見過的,就是那次深深的就印到了他的腦海裡。其實這些年他一直在尋找她,也想要給她負責!
“不可能!你在好好回憶一下!”湛泠澤顯然很堅定,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會記錯。
宴姬卻有些煩躁了,這還真是個怪人,自己已經回答他的問題了,他還賴到這裡不走。
她自己本來就有點困了,這幾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還不讓她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她還想出宮去見他的寶貝兒子呢!
“不記得不記得了!你認錯人了吧!”宴姬都有點不想搭理他了。
他眼睛裡卻是無限的失望。
難道她真的忘記自己了?時隔這麼多年,也難怪,哎。
“我困了,想睡覺了,你走吧!”宴姬打着哈欠趕湛泠澤走。
湛泠澤盯着宴姬清澈的眸子,愣了愣,然後眼睛裡繼續是無盡的寒冷。
“後會有期……”湛泠澤一個騰空飛出了窗外。
宴姬本來剛剛就困得睜不開眼,他這一飛,讓她有些清醒了。
原來也是個高手啊!
不過也是個有神經病!有門在那不走,偏偏跳窗戶,哎,不能理解!
算了,還是去睡吧!
於是走到牀邊,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宴姬迎着日出就出了宮。
她知道皇上第二天肯定來看皇后,皇上要是在未央宮,誰敢隨便出入和走動,到時候就不方便出來了,還不如早早的就離開。
現在宮裡都知道有個叫做宴青霞的女人,這女人神通廣大,把原來病重的皇后娘娘治好了,還查出了謀害娘娘的真兇。
“聽說這個宴青霞長得和個仙女兒一樣,不會就是仙女兒下凡吧……”
“聽說她還是個神醫呢……能讓人死而復生……”
“可不是,皇后娘娘不就是快死了麼,還不是被她從閻羅殿給拉回來了!”
宴姬聽見幾個小宮女議論的話,撲哧一聲就笑了。
這宮裡可真是能傳話啊,這些人都從哪聽的這些,居然說自己能把死人救活,也未眠太誇張了。
不過,她們把自己宣揚的和大英雄一樣,這倒是也不錯,自己也吃不了什麼虧。
宴姬一邊想着一邊自信心就膨脹的更大了。
皇上已經特許宴青霞可以隨時進宮給皇后治病,也有了一個隨便出入的令牌。
這樣,她再也不用裝作一個太監偷偷摸摸的進宮或者出宮了。
說實話,宴姬纔不稀罕什麼皇宮呢,要是給皇后徹底看好了病,她纔不會再來呢!
宴姬大步的向宮外邁去。
突然一個男人擋住了宴姬的去處。
“怎麼,你要出宮……”男人手裡拿了把扇子,風流倜儻的扇着,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怎麼又是湛泠澤這個傢伙……他居然陰魂不散啊!天啊,爲什麼看見他頭就疼。
昨天晚上要不是他也不會睡的那麼晚,今天早上起來還困呢。
拜託,這春天的大清早,有那麼熱麼,還拿把扇子,不過說實話倒是還挺帥的!
不過他這個造型只是讓宴姬瞬間就想起了二十一世紀特別流行的兩個字——“裝逼”。
都說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湛泠澤你可得小心,別看這今天晴空萬里的,說不定一會兒打雷你可就掛了!
宴姬不耐煩的看了看他一眼,“你又要幹什麼啊,我可告訴你,回答了你的問題了,我們可扯清了,互不相欠。”
“別亂跑,現在宮裡這麼多人都知道你,惹了麻煩就後悔了!”
湛泠澤卻表情冰冷,說個話好像都要把宴姬給掐死一樣。
這到底是關心我還是警告我!豈有此理,老孃居然被這樣威脅!
這個湛泠澤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第一天來就對自己來了個下馬威,後面帶自己去看春宮戲,再後面和自己又做什麼交易,問了莫名其妙的問題,現在在這裡竟然威脅自己!
難道不知道她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脅麼?
“我用不着您管,長安大王爺!我這出了宮有誰認識我,自作多情!”宴姬當然不吃他這一套。
還沒有人能夠威脅的了她的。
宴姬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然後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宮外走去。
而這一瞬間,湛泠澤竟然愣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宴姬離去的背影。
他被狠狠的踩了一腳居然也沒有反應,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