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伸出手去觸摸,卻又收了回來。
宴姬突然感覺到身旁似乎有人,緊繃了肌肉,手中悄悄拿起了牀邊放着的一瓶毒藥。
“誰……是誰?”突然門外有人喊了起來。
宴姬一瞬間睜開了眼睛,剛好對上那副凜冽的雙眼,漆黑中卻仍舊懾人。
湛泠澤聽到響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離。
宴姬一陣驚恐。
雖然黑暗中沒有看清那人的模樣,可是她分明記得那雙冷冽清澈的眼眸,那雙和多多有些相似的感覺。
如果沒錯,應該是他!
這時紫炎急忙敲門。
“宴姑娘,宴姑娘……你沒事吧?剛剛我感覺到有人似乎進了你的房間!”紫炎除了送宴姬他們來這裡,還有一個職責就是保護宴姬和多多的安全。
剛剛他分明感覺到了腳步聲,而這腳步聲輕盈微弱,若是不是他有不同尋常的聽力覺得聽不到。對方一定是武功十分高強的人。
宴姬猶豫了一下,這才緩緩回答。
“公子,剛剛是我起牀倒水喝,並不是有別人來了,公子應該是聽錯了!”
紫炎覺得有些奇怪,以往他的聽覺輕易是不會錯的,可是宴姑娘既然說了,她應該不會騙自己。那或許就是聽錯了罷。
“宴姑娘,你定要小心,主公交代過我,此時姑娘境地十分危險,要小心奸人迫害!”
紫炎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主公特意交代過他,不能掉以輕心。
“公子放心,我會多加小心的,公子武藝高強,而且就在隔壁,有什麼事情也會及時過來保護我的!公子現在快回去睡吧,已經很晚了!”
宴姬對於紫炎十分感激,他還真是盡心盡力的爲欒煜淳服務,可是現在自己和多多好像就是個累贅一樣,到處拖累別人,害了國師,現在又來拖累欒煜淳。
紫炎離開了,可是宴姬現在卻睡不着了。
剛剛那個長安王跑到自己房間來做什麼?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難道要一直躲在這裡麼?
又該給多多怎麼解釋眼前的這一切。
他還什麼都不懂,萬一他聽到了那些流言,對自己的孃親也有了看法該怎麼辦?
國師現在怎麼樣?欒煜淳又怎麼樣了?只覺得頭腦裡一片混亂。
想着想着終於不自覺的進入了夢境。
夢裡她正和多多在悠閒的逛街,可是突然一大羣人把他們圍了起來。
那羣人越來越多,男女老少都有,各個凶神惡煞,嘴裡也都咒罵着自己和多多。
“賤女人賤女人……”“野孩子野孩子……”
多多嚇得哭了起來,自己抱着多多就跑,可是越跑人越多。
越跑越累,沒想到卻跑到了懸崖邊上。他們無路可逃。
可是他們絲毫不理會,只是一步步緊逼,越來越接近他們。
宴姬和多多緩緩的後退,最後卻掉入了那萬丈懸崖!
等醒來的時候,她已經淚流滿面,幸好,只是一個夢而已。
窗外天已經亮了,太陽緩緩上升,照射進房間來。一切似乎仍舊風平浪靜。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恐懼過,她表面上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可是心裡又怎麼能不在意呢,那天和紫炎一起走在街上時就聽到了有關自己的傳言,她當時也沒有理會,只是嗤鼻一笑,二十一世紀裡,她從不在意別人說的一切,座右銘也是“走自己的璐,讓別人去說吧!”。
可是現在她才知道根本做不到那樣的灑脫和豁達,這烈焰國明明就是一個封建的社會,她穿越過來已經有六年多了,已經漸漸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和風俗,現在更多的卻是無奈和默默的承受。
不僅是流言,現在連皇上都急着要殺自己滅口,自從紫炎說受了六皇子的託付來保護她後,她就明白自己已經處於危險了。
她明明是什麼都沒做,誰也沒得罪,卻惹來了這一身的麻煩,多多還有跟着自己一起受苦。
就在宴姬坐在牀上發呆的時候,湛泠澤已經進宮去找欒煜淳了。
欒煜淳已經聽說了昨晚夜間湛泠澤匆匆進宮去找了他的父皇,而且和他父皇談了許久,只是不知道後來結果如何。
看見湛泠澤來找他,他十分意外。
“王爺,不知你前來所爲何事?”欒煜淳有些好奇,雖然他覺得應該是和宴姬的事情有關,畢竟他對於宴姬也十分關心,昨天去見皇上也有可能是爲了她而去的。
湛泠澤表情淡然,只是冷冷的說了句:“宴姬她如今無事了,你帶我去看她看吧!”
聽了這話,欒煜淳喜出望外,看來湛泠澤果然是成功了,可是他還是有些疑惑。
“王爺怎知是我藏了宴姑娘?
欒煜淳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不簡單。
“昨日國師進宮卻被皇上關入了暗室,接着六皇子又去見皇上了,定然都是爲了宴姬的事情,而宴姬的流言鬧得滿城風雨,現在她的處境一定是十分危險的,既然沒有能向皇上求情成功,第一時間當然是要保證宴姬的安全,國師已被皇上控制,現在最關心宴姬的莫過於六皇子你,六皇子當然是會救宴姬了!”
湛泠澤說的句句都中要害,欒煜淳連連點頭。
“可是關心宴姑娘的似乎不止是我和國師大人……”
欒煜淳突然笑了起來。
湛泠澤聽了這話,那萬年冰僵的臉上竟然也有些動容。
他還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王爺對於宴姑娘恐怕也不止是關心吧?”
欒煜淳突然不依不撓起來,這話裡也有着幾分醋意,只是表情依舊微笑,所以讓人覺得是在故意打趣。
而湛泠澤卻黑了臉,畢竟他被人戳中了心思。
“六皇子不會是不想讓我看到宴姬姑娘吧?”湛泠澤讓自己努力鎮定,話語間倒還是算平靜。
欒煜淳聽了這話有些尷尬,顯然湛泠澤有些生氣了。
便連忙道歉。
“王爺莫怪,我只是和王爺開個玩笑罷了,宴姬姑娘之所以能夠脫險還不是王爺您的功勞!”
湛泠澤心裡冷哼一聲,毫不在意。
他心裡當然知道欒煜淳也是喜歡宴姬的,心裡當然是有醋意。
反正他無所謂,怎麼說他也是多多的父親,比他們更有資格和宴姬在一起!
於是兩個人也不再廢話,一起出宮去了。
他們去了國師府,叫上了國師司寇荀翔,然後三人一起向着街角一處僻靜的小巷走去,幾番曲折,終於到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庭院前。
這座小庭院的圍牆上纏繞着淡淡的薔薇花還有綠色的葫蘆,門是烏青色木門,門上如同一般百姓一樣貼着兩個門神畫像。
一看便是擁有很多年曆史的老房子,像這樣的老房子,京城裡四處都是,所以一般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欒煜淳走上前去輕輕叩起了門環。
開門的人一襲紫衣,帶着紫色寶劍,英氣逼人。
本來眉頭緊蹙,一副緊張的樣子,可是一看敲門的是欒煜淳這才鬆懈下來,可是向後一看,卻注意到了欒煜淳的身後的兩個人。
那兩人竟是這般熟悉。
湛泠澤和國師司寇荀翔也是同樣一臉驚奇的看着這紫衣男子。
顯然他們已經認出了那人。
那不正是當年京城四大勇士之一的齊斐虎?齊斐虎和東方坤龍二人出身民間,做事低調,但是他們四人曾經一起合力制服過瑞宗神獸,也算是一起共事過,雖然只是偶然相遇,四人短短相處了一日,但是容貌自然是不會記錯的。
齊斐虎雖然名字有些粗獷,可是其實人卻十分靈活細緻,英氣逼人,也是一枚美男子,和東方坤龍完全不同。
“你們認識?”
欒煜淳顯然看出了一些端倪。
“當年一起處過一日……”
湛泠澤淡淡的回答,顯然他已經看出那齊斐虎現在是欒煜淳的手下,而欒煜淳似乎並不知道他的過往。既然如此也不必捅破他曾經的身份。
雖然他們四人也算是自那次降服瑞宗神獸而名聲大噪,成爲烈焰國四大勇士,可是除卻湛泠澤和司寇荀翔同朝爲官會經常共事,而那兩人則是十分神秘,有過幾年的輝煌時期,後來便隱匿於江湖。那東方坤龍去了侯府當了家丁,而齊斐虎也當了六皇子的手下,僅僅七年,卻發生了太多的故事。
欒煜淳還急切的相見宴姬,於是也不再多問。
“紫炎,帶我們進去,見見宴姬姑娘!”
“遵命……”
紫炎趕忙在前面帶路,帶着他們三個人進入了庭院那的主廳堂之中。
接着便上來了兩個端着茶水的腳步輕快的丫鬟,這丫鬟顯然也並不是常人,但從走路和舉止間就透着深厚的內功。
看來這欒煜淳倒是培養了不少厲害的人物。
“各位請先用茶,我這就去稟告宴姬姑娘,讓她來見各位!”
說着紫炎便轉身離去。
“國師和王爺請耐心等候片刻……”欒煜淳不慌不忙的拿起了茶杯輕抿一口。
紫炎剛剛離開廳堂就看遇見了走向前來的多多。
“叔叔,這幾天要悶死了,剛剛終於聽到有人來了,他們是誰啊……”多多擡起可愛的小腦袋好奇的問着。
紫炎面無表情,恭敬的回答:“多多公子,是六皇子帶着國師和長安王來了!”
“什麼,是欒叔叔和湛叔叔他們啊!太好了,有人陪多多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