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費盡了口舌居然會是這樣的情況,她一輩子待在山裡頭,世外的彎彎拐拐着實看不懂了,尤其是現在,心口被磨得生疼難受。
不成,她深深吐納了一口氣,接着想到,我就一個兒子,不能讓他有事情,他這麼能幹,他東家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二十兩銀子對有錢人家來說,也就是一頓酒飯的錢而已。
想了這些,張婆子的腿腳也有力氣了,起身對玄秋平說道,“平大夫,老婆子知道你是好人,請你先給我兒開藥,老婆子立刻去弄錢過來給你。”
“那大娘可要儘快,”玄秋平這才緩了臉色,見張婆子出門,便讓樂安把張正山從躺椅上弄到後堂去,然後敲了下櫃檯,示意莊沐瀾可以出來了。
莊沐瀾腿腳發麻,起身後伸了伸胳膊和腿,全然不顧忌這些不雅的動作,全身舒暢了之後便去了後堂。
剛進去,便看到一抹冷得發寒的目光。
呵,這都過去了那麼久還生氣呢,莊沐瀾不削地癟嘴,忽略了北宮良垣的目光,直徑朝張正山走去。
“平叔,人還有的救嗎?”
“自然,”玄秋平端來了一碗水,五指蘸了蘸之後直接灑在了張正山的臉上。
張正山搖了下頭,已然有了知覺,緩緩睜眼看清面前是陌生的壞境,身子頓時坐直了起來,一陣茫然後目光釘在了玄秋平的身上,“是您?”
莊沐瀾這才明白張正山的昏迷不是無緣無故的,肯定是平叔緣故。
“正山大哥,”莊沐瀾輕叫了一聲,正山的目光便又轉移了過來。
“姑娘!”張正山起身連忙揖手,可又敵不過頭暈目眩,又跌坐了回去。
“我去給他弄點藥,你們聊,”昨晚是玄秋平給了張正山昏迷的藥,目的就是把人弄到藥鋪裡來,這樣的話,莊沐瀾要問什麼話,直接可以問,可不是中間多個傳話的人。
玄秋平出去了,氣氛忽然靜了下來,誰也沒開口,只有北宮良垣啜茶的聲音。
張正山到底是抵不過這份沉默,先開口說話了,“姑娘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
“好,”莊沐瀾十分爽快,一一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張正山亦是細無鉅細地作答,末了,還說道,“雖然他們說是讓我做賬房管事,但是我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我。”
這事兒,莊沐瀾是早就知道的,莊敬業曾經可是大商行的管事兒,精通生意門道,人脈什麼的更是不缺,而張正山,說白了就是個粗人,認識幾個字而已,怎麼可能入得了莊敬業的眼呢,之所以現在這般熱情的對待,逃不過‘利用’二字。
然而,張婆子卻是不相信的,一個深信自己兒子有驚天才敢的母親肯定是覺得這個兒子能勝任一切的,所以纔有了這麼個反將計了。
“姑娘,接下去我該怎麼做?”張正山這兩天是過得心驚膽戰,一邊是對莊沐瀾的忠心,一邊是莊敬業好吃好喝好住的招待,委實令他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