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出事兒了,”來人也是張正山從山上帶下來的,名喚春花,她正從張正山家裡頭出來,急哄哄地連口氣都喘不順了,“出……出事了。”
莊沐瀾出了屋子,奇怪地望着春花,柔聲道,“怎麼了?”
“血,很多血,”春花一時半會兒講不清楚,拉着莊沐瀾往外頭走,邊走邊說,“正山嫂子流了很多的血,我剛剛見了,那血一盆盆地往外端,可是嚇人,張大娘已經叫人去鎮上請大夫了,我想着您本來就是個大夫,所以就叫您過去瞧瞧。”
這丫頭到是機靈,莊沐瀾心底暗想,抓緊腳步跟着去了張正山家。
果然,屋外頭已經是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了。
“瀾兒,你怎麼來了?”崔氏連忙拉住莊沐瀾,讓她不要往屋裡竄,一個未出嫁又未生育過的姑娘是不能進去的。
說完,還瞪了春花一眼,意思是她多事的了。
春花吐了下舌頭,小聲賠禮,“大娘,姑娘是大夫,我就叫她過來瞧瞧了。”
“多事,”崔氏自是不樂意了,還好自己手快,將沐瀾攔下了,“裡頭有穩婆,你一個孩子別進去了。”
沒錯,崔氏現在只知道莊沐瀾是個孩子,這種場合不適合進。
莊沐瀾心急如焚,這若是產後大出血的話,是要出人命的,“娘,就進去看一眼寶寶,聽說很可愛。”
“不準去!”崔氏當即便拉下了臉,隨即又緩了臉色,道,“瀾兒,你聽娘一句可好,你最近身子也不好,屋裡頭回去,小心衝撞了。”
正尋思怎麼說服崔氏的時候,莊沐瀾便看到頭上抱着花布的婦人出來了。
此人正是張正山的娘。
“大娘,嫂子如何了?”莊沐瀾十分着急,怕是耽擱一秒,心都跳得厲害。
“沒事兒,好着呢,”張婆子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十分不誠心,“生了個賠錢貨,都沒啥好看的,都散了吧。”
兒媳婦正大出血,張婆子居然如此不在乎,甚至不喜歡剛出生的孫女,真是令莊沐瀾懊惱,難不成天底下兒媳婦在婆婆眼裡都不如親閨女麼,這若是自家親閨女生產碰上大出血的話,當孃的是否還能這般淡定。
“恭喜大娘了,我們改日過來道賀,”崔氏笑了笑,拉着莊沐瀾出門去。
可是,莊沐瀾的腳猶如生了根似地挪不動,她清晰地聽到屋裡頭穩婆着急的吩咐家裡頭的人端水進來,然而,血若是止不住的話,再多的水也沒有用啊。
“娘,我進去瞧瞧,”莊沐瀾甩開崔氏的手,繞過張婆子便進了屋子。
屋裡頭充斥着血腥味,濃烈得令人作嘔。
穩婆乍一見屋子多了個黃毛丫頭,扯開嗓子就讓張婆子進來,“閒雜人等趕緊帶出去。”
張婆子扭着腰肢進來了,“哎喲,我的姑娘,你還是趕緊出去,甭給我們添亂了,好不好?”
莊沐瀾當做沒聽見,躲開了張婆子的手,眼睛只盯着牀上的張氏,若只是普通的產後出血,她馬上離開,但若是有危險的話,就算有人往她脖子上架着刀,她也不會輕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