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熱天的,你先下去歇息吧,”施灝卿瞟了眼掌櫃的,將賬簿收攏放在桌邊,讓人都收進箱子,然後擡走。
掌櫃見施灝卿沒任何吩咐便鬆了一口氣,捏着袖子擦起了汗水,見賬簿箱子合上了,便轉身去了後堂。
看上去,這次不過是例行公事地看賬簿。
施灝卿性子也不錯,對着下人和管事和顏悅色,完全沒有一點兒架子,不過,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變化,這麼熱的天,他的臉有些陰沉,看上去很不悅。
出了門,他吩咐身邊的人去一趟墨抒齋,請他們的掌櫃去乾源商行一趟。
沐瀾見他還有事情便告辭,自己回明德客棧了。
這大熱天的,她也流了不少汗,吃了中飯之後,還沐了浴,穿了件輕便一點的衣裳在樓上看書,回來的時候,她記下了幾處鋪子,回頭要再去瞧瞧的。
睡了午覺,沐瀾把施灝卿送來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簡單地說來,綢緞是之前的,花色也好看,這柳州城不會有第二家有這麼高檔的錦緞了,而茶葉還是上好的龍井茶,送人雅而不俗,男女都可,至於糕點,又有種於沐瀾是女子的緣故,所以送了可口軟糯的吃食。
“這個三爺真會做人,”春花吃着糕點,對施灝卿有一份好評價。
沐瀾也覺得他是個做人做事不會將情緒擺在門面上的人,就拿剛纔查看米鋪賬面來看,完全可以當場將那掌櫃拿出來質問的,可他卻沒有。
沐瀾嘆了一口氣,歪在了牀頭,扇着扇子心想他什麼時候能將莊敬業徹底送上斷頭臺。
莊敬業一日不除,都像是個心病,不會影響日常生活,卻日日煩心。
臨到傍晚,天氣沒那麼熱了,沐瀾簡單用了晚飯出門。
蔡掌櫃見沐瀾又出去了,便提筆寫了什麼東西,然後拿着信箋讓人送出去了。
沐瀾去了今天留意過的鋪子,發現有兩家的門面特別冷清,天剛黑,就沒什麼人走動了,再看看方位,離城門都是最遠的,而另外一處則好些,天黑了,還有些人過往。
“明天我們再看找這裡的掌櫃,”沐瀾吩咐春花,意思是明早提醒她這件事情。
春花應話,奇怪問道,“姑娘這是要幹什麼呢?”
“回頭再說,”春花也算是個得力的,往後少不得要她跑腿兒,沐瀾沒有打算隱瞞她,只是這邊走邊說,卻不是個事兒。
路過乾源商行,一樓二樓燈火通明,尤其是二樓,還有人影晃動,好像還不是一個人。
沐瀾瞥了一眼,加快腳步回了客棧,收拾了一翻,剛要躺下,門外便傳來小二的聲音,“姑娘,乾源商行的三爺找您。”
話音落下,又傳來了施灝卿的聲音,“沐瀾,方便說幾句嗎?”
沐瀾又坐直了身子,應道,“三爺樓下稍等。”
說完,便穿起了衣裳。
這個時候施灝卿會過來,沐瀾希望他能帶來有關於莊敬業的消息。
剛下樓梯,沐瀾剛一眼看到施灝卿,便被他那鼻青臉腫的模樣給驚到了,再一看他那烏青的眼窩實在滑稽,便沒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