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瀾察覺那珍珠就來自她的身後方,便不由自主地往後看去,可見珍珠簾子後頭沾滿了驚慌失措的大夫。
這個時候,刀劍出殼,肯定會引起恐慌的,他們這樣也屬正常。
沐瀾在他們之中搜索剛剛是誰搭救自己的,可視線全部被他們給擋住了。
“常青,你這是拿父王的生命開玩笑麼?”一句低沉又充滿斥責的聲音出現在了魏親王的牀尾。
沐瀾細細一聽,嘿,這聲音陰冷至極,彷彿是要硬生生地要了那個叫常青的命。
話音落下,太醫那一塊頓時騷動了起來。
沐瀾好像聽到了什麼世子爺也在之類的話,言語之中不乏畏懼之色。
世子爺?莫非就是那日自己來京州的時候,連王府府兵都敢殺的世子爺?
殘暴,狠毒,麻木不仁,殺人不眨眼的世子爺?
“小的也是擔心王爺,”常青見長劍收入了劍鞘,規規矩矩地立在一邊,深吸了一口氣後,才客氣地說道,“請問,我們王爺到底是什麼病症?”
哼!沐瀾心裡冷嗤,除了她在人蔘上做了手腳之外,還有可能是這個魏親王有極大的心病。
“我只能試試,”沐瀾恭謙地回答道。
“試試?這怎麼能試試呢?”太醫那邊炸開了,有人坐不住便走了出來,“你想怎麼試?你倒是給我說出個一二三四出來。”
“這個嘛……”沐瀾低眉想了下,起身和那太醫說道,“我說不上來,只要讓我給王爺紮上一針,便可分曉。”
“出口狂言,”太醫自然是不會相信的,扎針什麼的,他們已經用過了,可對魏親王一點兒用都沒有,“你當我們這些太醫都是白吃飯的?”
沐瀾瀟灑地欠了欠身,微笑道,“晚生沒有這樣的意思,不過每個人手法不同,效果自然也是不同的,醫術是沒有絕對的,這一點太醫大人們肯定比晚生更清楚。”
這話說得倒是極爲得體,沒有說太醫不行,也表達了她自己能行的態度。
“方太醫,”這時,簾子一挑,始終立在魏親王身邊貼身伺候的人走了出來,他掃視了一圈,那些太醫都沒了聲音,便說道,“世子爺的意思是讓他試試。”
方太醫拂袖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沐瀾朝那人福了福身,從袖中摸出了一根銀針。
那人便朝她伸出了手,很明顯就是要她把銀針交出來查驗。
沐瀾照做,將銀針交出來的時候,發現那人的手掌是文人般的軟紅,不像是練武之人的黃後,也不似下人那般粗糙,這便讓她有了另外的猜測,這人八成就是魏親王的幕僚之類的人物。
那人將銀針還給了沐瀾,示意她近前給魏親王扎針。
沐瀾微微點頭,走上之後,那人已經將魏親王的手腕扶了出來。
沐瀾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俏皮的笑容,朝着那青筋分明的手腕隨意地刺了下去。
“嘶……”珍珠簾後傳來一口冷氣倒抽的聲音。
“父王,您醒了,”那陰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充滿了嘲弄,彷彿魏親王是故意裝作昏迷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