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愣着了,蔡掌櫃,”沐瀾從牀沿上站起來,雲淡風輕道,“可有空的房間讓這人待上一待?”
蔡掌櫃回神,連連頷首,應道,“有,有,只是……”
這一覺被打攪,沐瀾還需要補覺,因此也不着急發落這個黑衣人,等睡飽了,回頭怎麼問話都行。
她初來乍到,都還沒有在這城中大展拳腳,便有人要害她,可不得好好查一查麼。
“其它的你不用,只要幫我看管好人便成,”沐瀾說完,朝蔡掌櫃投去一個深沉又意味難明的笑容。
蔡掌櫃猶如被針刺了一般地低下了頭,他也是閱人無數了,可真沒見過面前這個女子,她看起來是和尋常女子一樣,可是行事作風卻特立獨行,更是雷厲風行地令男子都要汗顏了。
黑衣人被蔡掌櫃帶到了樓下。
春花上來說關進了後院的小柴房裡,那裡頭沒燈沒窗戶,只要門鎖着,是插翅也難飛的。
沐瀾哼笑了一聲,躺下繼續睡覺了,春花將窗戶栓得緊緊地,就怕還有人回來害她們。
天大亮,太陽已經升地很高了,沐瀾這纔打着哈欠起來,一坐直,昨兒夜裡發生的事情便浮現了腦海裡。
春花送了早飯上來,小聲說道,“蔡掌櫃和北宮公子說起昨晚的事情來了,公子還問奴婢來着,姑娘若是醒了,回頭找他一下。”
沐瀾‘哦’了一下,吃了早飯,就下樓去了。
北宮良垣還在等她,見她下來便起來仔細打量她,面帶焦色道,“怎麼這麼晚下來?你沒事吧?”
“好着呢,貪覺了而已,”說完,便吩咐蔡掌櫃在前頭帶路,她要去後院問候一下那個黑衣人。
蔡掌櫃開了門,裡頭便嗆出一股黴灰味,令沐瀾很不舒服,等看清楚面前的景象時,黑衣人正瞪着眼睛看過來。
還挺硬的?沐瀾挑眉,上去扯掉了黑衣人的面罩,這才讓他露出了真面目。
尋常不過的臉,只是那眼中的恨意十分異常,就好像沐瀾是他的弒父仇人一般。
“你……什麼人?”沐瀾頓了一下,開口問道。
黑衣人一臉傲氣地撇開頭,他熬了一夜滴水未進,嘴脣已經起皮了,及時如此,他都未曾哼上一句。
如此,沐瀾也懶得開口詢問了,吩咐蔡掌櫃繼續斷水斷糧,看看他能熬到什麼時候。
蔡掌櫃照辦。
沐瀾去了前院,站在門口望着烈日,眯起了眼睛。
“何不用點手段,問了也好知道是誰對你下手?”
沐瀾聞聲,便垂下眼簾,等適應了之後,纔回頭看北宮良垣,她微笑,有着與年紀不符的老練,“刑訊逼供沒用。”
北宮良垣蹙眉,她確實很有耐心,他是不是應該學着點?
春花拿了把傘過來,爲沐瀾遮陽。
天氣突然熱起來,沐瀾讓蔡掌櫃送些解暑的湯水去鋪子,免得楚生等人吃不消。
到了傍晚,沐瀾又去了一趟後院小柴房,雖然沒點燈,可她能看到黑衣人的嘴巴都已經幹到血了,他拼命嚥着口水,卻還是未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