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良垣又待了一會兒,總感覺心裡不得勁,好像裡頭燒着一把火,火辣辣地將他往上頭烤,難受至極。
他緊握拳頭,一臉頹敗地趴在了桌上,他竟然沒有勇氣開口和她說自己的心事。
他怎麼能如此窩囊呢?
春花剛要出來,看到北宮良垣這副像是被人打擊過了的樣子便又折身回去,和沐瀾說道,“姑娘,公子這是怎麼了,人懨懨的,一點兒精氣神兒都沒有,可別是生病了。”
他生病了?他是腦子有病!
沐瀾輕聲哼了一下,吩咐春花去西廂苑叫玄秋平過來,把人弄走了,省得在這兒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顧明秋前後欺負到她頭上不下三次了,一萬兩銀子就想醫治好她?想得美。
安下心來,她算了這一年莊子酒樓和藥鋪的收入,足足盈利了五千兩銀子,她也算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可不缺這一萬銀子。
就讓那顧明秋煎熬着吧。
沐瀾這邊打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有人找人們來了。
楊大上交帖子,說道,“那夫人說了,是您的手帕交。”
帖子上施家二字一下子引入沐瀾的眼簾,那一定是玉溪姐。
沐瀾差了春花出去迎接,又吩咐春雨等人準備茶水糕點,然後去花廳接待唐玉溪。
半個月不見,唐玉溪倒是越發地容光煥發了,那明媚的笑容簡直比太陽還要溫暖,看得沐瀾又妒又羨,“姐夫待姐姐可真好,瞧瞧姐姐現在這樣子,幸福二字就寫在臉上。”
唐玉溪聽了高興,咯咯地笑了出來,“瞧你這小嘴兒甜的,我還能說什麼呢,不過我保證你沐瀾看上的男子肯定比你姐夫更好。”
沐瀾敷衍地笑了笑,又提這事,她就不接話了。
唐玉溪似乎有所察覺,便也不開這種玩笑了,轉了話鋒說道,“我聽人說,北宮公子揭了顧家的懸賞告示?”
爲這事兒來?沐瀾心裡忍不住打鼓,這是來幫顧家說項還是爲施灝卿而來。
“他是揭了那東西,應該就是好玩而已,”沐瀾避重就輕,無論唐玉溪出於哪種原因,那都是北宮良垣個人的行爲,她反正是不會去顧家的。
唐玉溪點頭,喝着茶,不再多問多說了,但是沐瀾知道,越是這樣,她越是有話要話說,只是礙於姐妹情分,要醞釀好怎麼說才行。
果不其然,半盞茶的功夫,唐玉溪笑道,“最近灝卿也不知道着了什麼魔,說要是再逼他娶破了相了顧明秋,他連家都不回了。”
沐瀾想到了風華巷的那處宅子,那是施灝卿的私宅,顧家人可能是不知道的。
“他還說,天天面對這醜八怪,他臉上無光,帶出去也沒有面子,如此這樣生不如死,還不如悔婚,他是寧願冒着被人戳着脊樑骨罵也不怕了……”唐玉溪搖頭,爲施灝卿可惜,“爲了此事,你姐夫沒少生氣,這個弟弟可是他的左膀右臂,要是爲了一個女人翻了臉,這家可不是散了要。”
父在分家,這是大不孝,是家門落敗的前兆,因此施克卿着急上火也是正常。
男人麼,誰不想妻子美麗動人,就算不是天姿國色,也不能是個醜八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