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良垣耐心地聽着,她笑的時候跟着笑,她低吟的時候便安靜地等待,總之,不忍破壞她說話的興致。
沐瀾說了半日,酒氣散得差不多了,忽然想起劉管事要來的事情來,便徵詢他的意見道,“對了,瘦垣,這兩天我在藥鋪看病,乾源商行的劉管事要過來,我能在這裡擺桌席面待客嗎?”
“隨意,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便成,”北宮良垣聽說她要親自準備席面,便顰蹙着眉頭,問道,“你非得自己動手麼?”
沐瀾點頭,爲了攀上乾源商行,她必須要親自下廚,抓住劉管事的胃不可,這樣一來,接下去藥材的生意便能穩定下來,回頭有了銀子,再買地種地,賣糧食,那可就厲害了。
北宮良垣見她癡笑,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怎麼聽說她要親自下廚,心裡頭這麼不舒服呢,她怎麼能這麼辛苦,要待客找個廚娘過來便成了。
“何必辛苦自己?去酒樓請個掌勺的過來伺候就成,你若是心疼銀子,這個錢我來出,”他看着她,有種看不穿她的迷茫。
他倒是好心,不過沐瀾搖頭,嘆氣道,“多謝了,兄弟,我還是自己來吧,談生意麼,總要有點兒誠意。”
一句‘兄弟’,聽得北宮良垣心裡很不舒服,他拼命地地示好她,而她好像完全沒有領悟到,當下,便有些惱了,具體也說不上來,總之,他感覺自己完全走不進她的心裡,彷彿被關在了心門之外。
沐瀾見他面色不虞,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他了,張嘴想問,又見他起身轉到樓梯口便也不問了。
過了一日,一切看上去相安無事,崔氏和玄秋平來到藥鋪兩次都被沐瀾趕走了,讓兩人過二人世界去了。
兩人剛走沒多久,姚花枝捂着肚子,披頭散髮地扶牆進來,靠着櫃堂大喘氣道,“沐瀾,快點……莊老二要帶人過來了。”
沐瀾見姚花枝這般模樣,心下一驚,便扶着人去了後堂,這邊吩咐樂安將藥鋪門先關了,回頭莊敬業就算來了,也不能一下子就闖進來。
“花枝,你怎麼樣?”沐瀾看到一地的血,心都要跳出胸膛了,這明顯就是孩子保不住的徵兆啊。
姚花枝滿頭大汗,臉色更是煞白如紙,她緊抓着沐瀾的手,忍痛道,“沐瀾,這孩子我不想要了,求你……求你幫我。”
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孩子是姚花枝自己弄下來的?
不過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沐瀾知道再耽擱下去,姚花枝會出事,可是聽說莊敬業在後頭,她便沒有辦法安心下來。
正準備把人轉移到後院去的時候,簾子處動了下,出現個人影。
“要幫忙嗎?”這個時候北宮良垣的出現,對沐瀾來說,有如神助。
“只要有人敢闖進來,給我狠狠打,一切後果我擔着,”沐瀾吩咐後,聽到北宮良垣的應承才徹底放心,抱着姚花枝來到後堂的一個小隔間裡。
裡頭除了一張軟榻什麼都沒有,不過這些都不要緊,沐瀾變出了一切需要的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