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老伯點了點頭,恭謹地接過那張紙,細細地看過每一個字後,絲絲地倒抽了兩口氣,擡起迷茫的雙眼看沐瀾,“這件事情可是今日在城中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兒?”
沐瀾點頭。
說書老伯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邊,許是有些不相信似地,不解道,“這事兒說得比外頭傳的詳細又讓人容易相信,莫非姑娘就是……”
沐瀾再次點頭,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隱瞞,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是不怕對外人說今天的去顧家討要說法的人就是她自己,“我想老伯將這事兒當成逗趣來說,可是有難處?”
“嘶……”說書老伯沉吟了半響,將那張紙摺好了放進袖內,又朝沐瀾拱了拱手,道,“很多人說我說書全是憑空想象杜撰,卻不知我也是看了許多書的,就算是平常的笑談,也是找人驗證了之後拿來說給客官們聽的,姑娘慷慨,可我能不能全聽姑娘一個人說,是不是?”
沐瀾聞言,不僅心生了幾分欽佩,這老頭看上去還是有幾分高風亮節的,至少不會是那種拿了別人銀子就胡說八道。
“城中有不少人認識黃三,老伯去打聽一下便可。”
黃三作爲棋子被顧家拋棄,這個時候肯定諸多怨言,要是顧家派人慰問了還好些,若是沒有派人過去,那黃三鐵定也不會善罷甘休,這就是人性。
說書老伯沒再多坐便告辭,別的不說,找黃三的住址也要費些時間的。
沐瀾也沒閒着,黃三是她揪住幕後害她的主使人的關鍵,必須要找人盯着他才行。
可是身邊也沒有能幹的人,沐瀾想了想,出門去鋪子找楚生去了,楚生這些日子裝修店鋪,肯定和周圍的人接觸過,找他去打聽黃三的住址和監視黃三是最好的人選。
楚生自是願意的,“等小的有了消息立刻回去稟告姑娘。”
沐瀾見他滿頭大汗,便給了點散碎銀子,吩咐他帶着弟兄們去茶樓吃茶,等傍晚涼快了再幹。
晚上,天剛擦黑,楚生便來回話了,說是顧家派人送了點藥材過去,可是沒給請大夫。
“他們家是什麼情況?”沐瀾挑了挑眉,起身來回踱步,那黃三冒着被捉的風險入室殺人,要麼家裡窮,急需銀子,也算是買兇殺人,要麼就是主使人對他來說有重要意義,所以給不給銀子都願意殺人。
可到底是哪種情況,她現在還吃不準。
“家裡窮,上頭有三個姐姐,聽說因爲給不起嫁妝,所以到現在還在家裡頭待着,全家人都指望他一個人在顧家的月銀過活呢。”
沐瀾嗯了一聲,問道,“他們後來找大夫了沒有?”
“沒有,”楚生應道。
那多半是沒錢請大夫了,沐瀾撇了下嘴角,黃三這種人真是不值得同情,就算窮也要窮的有骨氣,怎得能入室殺人。
“姑娘,小的還聽說一件事情,您……要不要聽聽?”楚生瞧瞧地擡眸看沉思的沐瀾。
“說。”
楚生點頭,緩緩說道,“我聽說這個黃三是個很有尊嚴和性子剛烈的人,街坊鄰居說起來都是讚賞不已的。”
什麼?沐瀾一愣,又梳理了一邊剛纔的話,突然覺得自己的猜測出現了偏差……